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自从恢复到全盛状态,晏寒夕便一点也不担心选拔会上的符术比试了。
一见是她,程铭章立刻冷哼一声,臭着脸掉头就走。
但人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揪着领子提溜了回来。
程年语气中带着歉意:“我这蠢弟弟翅膀硬了不听话,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育,你别和他这种智障一般见识。”
“姐!”程铭章顿时抗议地大叫出声:“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弟弟的吗!”
晏寒夕没搭理他,目光落在了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不少的程年身上:“你回程家了?”
程年之前和人私奔离家出走,但现在看来,她似乎已经跟家里和解了。
闻言,程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人总是要向生活低头的,之前我为了追求自己想象中的自由落得这个下场,即使我不认命,我的孩子也还得活下去。”
她生产艰难,纵然得到了晏寒夕的帮助而侥幸母子俱存,那个孩子也难免落下体弱的毛病,程年和丈夫撕破了脸,没有生活来源,只能向家里服软。
随即,她又展颜一笑:“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我迟早会拿回属于自己的话语权,给小宝一个快乐自由的童年。”
旁边程铭章忍不住插嘴:“姐,我现在也能保护你了,不会再让父亲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闭嘴!”
“好嘞。”
姐弟俩一唱一和,听得晏寒夕都忍不住差点笑出来。
虽说程铭章人品差劲了点,但的确是个好弟弟。
寒暄了一会,时间也快到了。
晏寒夕跟着入了场。
“本次选拔会以考验符术为主,共分三个内容,流程如下……现在,我宣布本次选拔会的参赛人员顺序……”
正说着,评委席上突然有人站起身来打断了他。
“抱歉,程铭章因为身体原因,本次符术比试就不参加了。”
这话一出,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程铭章可是族中呼声最高的夺魁热门,这符术一门更是他的强项,怎么说弃权就弃权了?
“父亲?”
程铭章震惊地看向评委席。
他明明可以正常参加,父亲为什么要让他弃权?
即便他比不过那个丫头,但堂堂正正地输,也总比当缩头乌龟得好,况且自己也未必会输啊!
但尽管不服气,迫于父亲的权威,程铭章还是没敢提出什么异议。
说完话,程兆朝晏寒夕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
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却是看懂了:对方是在提醒她履行约定。
让程铭章弃权保她夺魁,是对方送上的诚意。
只是这举动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没必要,毕竟即使程铭章不弃权,他也不可能赢得过自己。
“种子选手”弃权,第一毫无悬念被晏寒夕收入囊中。
“恭喜晏小姐。”程兆第一个上前来道贺。
整个过程都太顺利,让晏寒夕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她简单地回了一句:“多谢。”
程兆倒也不介意,似乎是有意想要和她拉近关系,挥手将自己的一对子女叫了过来。
“年年,这位晏小姐之前救过你和小宝,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正好我准备了庆功酒,还不敬晏小姐一杯!”
虽然已经为人母,但是在强势的程兆面前,姐弟俩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看出程年的不自在,晏寒夕主动开口道:“抱歉,我不会喝酒。”
这话倒也不算撒谎,之前每次喝酒,秦焱都很不高兴,大概是自己的确有点不胜酒力。
程兆顿了一下,继而马上又叫人换上了茶水:“那就以茶代酒,晏小姐天赋卓绝,比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强多了,以后还得多仰仗你关照他。”
说完,他又似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喝完庆功酒,按照流程就可以直接进风雷苑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晏寒夕果断地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大抵是近乡情怯,大半年没见到师父,手心都紧张得泛起了潮意。
大门重新修缮过,之前雷击留下的痕迹已经没有了。
晏寒夕推门走了进去。
一只脚刚刚迈进去,就感受到一股森冷寒意扑面而来——
她不敢硬碰,下意识地一个侧翻避了开来。
只见自己刚刚站着的位置,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正落在地上吐着信子。
晏寒夕立刻抬头朝屋内看去,身着南洋风格服饰的光头男人缓缓走了出来,显然已经在此地等候多时。
“是你!”
晏寒夕记性很好,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她曾经见过的,之前秦思翊的女朋友小雪被人蒙骗给秦思翊下了人面降,始作俑者就是这个人!
之前让他跑了,没想到竟然会在程家的禁地再次碰面。
“桀桀——也算你运气不好,有人点了名要你的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降头师嗓音嘶哑,狭小却锐利的眼睛里透着阴毒。
说着话,他紧盯着晏寒夕,口中快速地念起咒语。
古老邪恶的南洋术繁杂而阴毒,晏寒夕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之前为了救秦思翊翻阅过不少书籍,一眼就认出对方是在触发降术。
南洋术之中,以死降最为邪恶,通常会混在食物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服下,待到触发之时辅以咒语口诀,中降人必定痛苦万分、死状凄惨。
等等,饮食?
晏寒夕突然想起自己进门之前喝的那杯茶水。
“是程兆派你来的?”
男人不答,口中念咒语的速度却更快了。
原本站在面前的少女蓦地掐住自己的喉咙,杏眼瞪大,一张脸憋得通红,随着时间的推移,发出挣扎般的“嗬嗬”声。
男人面上闪过一丝得意。
不过是个小丫头,根本没什么难度,雇主也太过小心了。
他缓缓走到晏寒夕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惜了这副纯阴体质,要不是雇主一定要你死,我可真舍不得。”
“雇主……是谁?”
少女倒在地上,眼睛充血,额角的青筋都突了出来,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
大概是看她已经没有挣扎之力,对方难得地多说了一句:“你坏了人家的计划,人家当然不会放过你。”
“看热闹看得够久了,还不出手吗?”
倒在地上“濒死挣扎”的晏寒夕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了身,目光越过男人看向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