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巷外,秦焱负手而立。
他身形挺拔,周身冷峻的气势让人甚至忽略了他过分出色的外貌,此时他正带着一众手下守在外面,等待着程煦的露面。
想到晏寒夕脸色苍白的样子,秦焱目光愈发冰冷。
背后之人势必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秦少既然到了丹青巷,怎么不进去?”程煦的声音传了过来。
说话期间,她也在暗暗打量秦焱。
工业园区一事,听说秦焱和那丫头都伤得不轻,可现在看来,他的状况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
是有高人相助,还是他本就洞悉了这背后的谋划、将计就计?
一时间,程煦有些拿捏不准。
“我的来意,想必家主也清楚,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秦家的媳妇、还用邪术害人,今日程家若是执意要包庇此人,莫说警察局,连玄学届也不会答应。”
秦焱的话音一落,身后穆鹤闻站出来冲程煦拱了拱手。
“晚辈蓬莱山穆家穆鹤闻,奉师父之命,前来查明情况。”
闻言,程家一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穆鹤闻虽然年轻辈分低,可他却代表了蓬莱山的态度。
即便是各隐世家族之间,同属玄学流派,彼此之间也是有牵制和约束的,蓬莱山作为玄门魁首,若是与之交恶,后果难以估量。
程煦脸色十分难看:“秦少是不是搞错了,我程家对你并无恶意。”
秦焱却并没有耐心和她周旋。
他抬了抬手,一众训练有素的保镖齐齐站在身后。
“程家主是聪明人,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我还见不到人,日后海市便没有丹青巷这个地方了。”
秦焱的语气并不重,但听在程家众人的耳中,却重若千钧。
他的意思是……要对程家出手?
没有人怀疑秦焱话中的真实性。
程家虽然有众多手段,但秦焱有蓬莱山撑腰,摆明了是一定要个说法,这件事只怕不能轻易善了。
另一边。
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晏明薇鬼鬼祟祟地到了指定的地点。
“剪下你的一缕头发,再放一碗血到这里。”
霍诚开门见山,毫不客气地直接命令。
晏明薇捂着脸上的围巾,神情忐忑:“这样做,我的脸就能恢复了吗?”
见霍诚面露不耐,旁边李存颢眼珠一转,赶紧开口道:“诚爷难得出手一次,惹恼了他,整个华国只怕都没人能救得了你了,你还这么多话干什么!”
无需多言,他就明白了霍诚想要做什么。
那丫头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晏明薇和她是亲姐妹,以至亲之血为引,种下血咒,彻底除掉晏寒夕,秦焱身边就少了一大护身符。
他看向晏明薇,眼中带着嘲讽。
这女人真是又蠢又贪,都被借运术反噬成这样还敢来求诚爷,真是活该被利用。
在这个手段莫测的神秘人面前,晏明薇不敢造次,只得乖乖依言划破了手掌。
粘稠的鲜血落入碗中。
——
病房中,正在闭目打坐的晏寒夕蓦地睁开了眼睛。
“秦焱呢?”
听到问话,秦虹目光闪烁了一下。
先生吩咐过要让少夫人好好休息,她是应该说呢还是不应该说呢?
但晏寒夕却并没有要她的回答。
她径直下了床,眨眼的功夫,已经将重新找回来的小布包挎在了身上。
兴师问罪,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她呢?
汽车径直驶向丹青巷。
程煦脸色铁青,开口叫住了要转身离开的秦焱:“秦少不要欺人太甚,我程家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今日你要的人不在这,又当如何?”
脚步顿住。
秦焱却并未转身,只是微微侧头,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您这是在质疑秦家追踪的能力?”
谁不知道,秦家的资源并非只在商界,当年秦老爷子的父亲跟随那位开疆扩土,至今照片还挂在功勋墙上,秦家的手下和保镖,几乎个个都是从军中退下来的精英。
但程煦却仍不甘心。
“程家与你无冤无仇,没理由做这种事。”
秦焱略一挑眉,话还未说出口,深邃的眼底突然起了波澜。
他直直看向面前走来的少女。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僵持:“是否藏身在此,一查便知!”
说话间,晏寒夕已经快步走到了秦焱身旁,不满地拽住他的袖子,用眼神询问:你不是说你去休息了吗,现在这是干嘛?
秦焱也同样回以疑问:你不好好在医院休息,跑到这来干什么?
四目相对,气氛略有些尴尬。
手腕被秦焱抓住,男人的语气强势中带着关切:“回去休息,这儿的事我会处理好。”
刚醒没多久就到处乱跑,这不是胡闹么!
晏寒夕却也不甘示弱,她抬头对上秦焱的视线,下巴微抬:“要不一起回去,要不就乖乖在旁边等着。”
这话一出,旁边离得近的秦家手下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居然敢这么和大少爷说话,这位少夫人可真是……生猛啊!
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些,但落在身上的目光却愈发深邃了。
晏寒夕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那人被我破了阵法,肯定遭到了反噬,而且我能认得出来他的气息,程阿姨问心无愧的话,不介意让我进去看看吧?”
晏寒夕看向程煦,尽力忽视身旁秦焱的视线。
出来找人算账这种事,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做呢?
闻言,程煦并未马上回答,但晏寒夕却已经走到了面前。
一旁的程青时心思百转,主动站了出来:“我带你去看。”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程家人都看向了她。
不同的是,程兆一派是看热闹外加探究,而程煦的眼神却分明带着不赞同。
但程青时却一概没有理会。
不过方寸之地,却暗流汹涌。
另一边。
霍诚亲自对着那碗鲜血默念,一边将晏明薇的头发点燃,让粉末落到血碗之中。
一秒,两秒……
晏明薇茫然地看了看霍诚,又看向旁边的李存颢:“这样,就可以了吗?”
但没有人回答她。
霍诚脸色发青,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碗中。
“没动静?不应该啊,任她本事通天,要对付这血咒也要颇费一番功夫……”
正说着,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手下敲了敲房门,语气慌张:“诚爷,不好了,大小姐带着秦家的人朝咱们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