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考察啊?”
晏寒夕眨了眨眼,明知故问。
秦焱勾了勾唇角:“还能怎么考察,当然是亲自去感受一下。”
“不太合适吧……”
之前他可是连换衣服都要把她赶出房间呢,突然变得这么开放,让她有点接受不了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
晏寒夕支吾了一下,半天没说出话来。
总不能说,是她不好意思吧?
“这么多个汤池,我又不会打扰你。”
嗯?
晏寒夕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平板上的地形图上,温泉的位置分了好几个区域,完全可以供很多人分别泡。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
晏寒夕的脸又开始烫了起来。
她赌气似的一头扑到床上:“明天再说,我困了!”
身旁的男人却放下了平板,轻叹了一声:“胳膊打了石膏,连睡衣都换不了,只能将就一晚上了。”
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的少女指尖动了动。
片刻后,她突然弹了起来,脸颊红扑扑的,自暴自弃般的凑到秦焱面前,伸手就要解他的扣子。
不知是不是动作太过粗鲁,第一颗扣子居然直接就被崩掉了。
秦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下面的动作。
“逗你玩的。”
晏寒夕却不干了:“不就是换衣服吗,我还能帮你洗澡呢!”
反正她又不吃亏!
秦焱感受到了什么叫自己给自己挖坑,只得顺着毛安抚:“好了,今天折腾了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带你去泡温泉,嗯?”
门外,盛星萌刚打算敲门的手僵在了原地。
本来听说秦焱的车在路上出了事,情急之下想来问问情况,没想到却听到了这种话。
折腾了半天……累了……还要去泡温泉?
盛星萌脑补了一大堆,简直刹不住车,一想到秦焱和晏寒夕在一起的样子,她又羞又恼,暗骂自己多管闲事,半夜跑过来自取其辱。
都怪晏寒夕那个狐狸精,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一向不近女色的焱哥哥对她神魂颠倒的!
晏寒夕刚抽出手,耳朵敏锐地捕捉到门外一声啜泣声。
再一听,一串脚步声快速地跑开了。
她不明所以,大半夜的什么情况,难道还有人听墙角?
——
第二天一大早,盛星萌顶着一双哭肿的眼睛,狠狠瞪了晏寒夕一眼,语气中都带着气急败坏:
“不知羞耻!”
旁边安吉丽立刻就不干了。
“平白无故你骂人干嘛,当我们寒夕好欺负啊!”
盛星萌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她昨晚干了什么她自己清楚!”
看着秦焱胳膊上还打着石膏,她顿时更生气了。
焱哥哥都那样了她还不放过他,非要把人榨干才罢休吗!
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果是自己,就绝不会那么不顾及焱哥哥的身体的!
晏寒夕一头雾水,她昨晚干什么了?
等等,那个半夜跑过来听墙角然后又哭着跑走的人——难道是她?
想到这,晏寒夕看她的目光顿时变得奇怪了起来。
还以为她最近消停了,难道是终于在沉默中变态了?
“好了小婶婶,别搭理她了,吃完早饭咱还得抓紧时间去把那个姓徐的给赢了呢。”秦思翊做梦都想赶紧把这张怪脸给弄掉。
几人刚出门,就见车已经停在了观外。
秦思翊啧了两声,欠欠地故意凑近穆鹤闻:“看看,你们玄虚观这规矩是越来越形同虚设了。”
下一秒,看到秦焱从车里走出来,话顿时就拐了个弯:“我小叔现在可是你们的房东,有点特权也不为过。”
菩提阁外。
听说昨天有两个大师算卦算得奇准,一大早上就有不少群众在等着看热闹了。
徐燕存负手站在门口。
见到晏寒夕从车上走下来,漆黑如墨的眼睛这才起了几分波澜。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晏寒夕迎着他的目光去了过去:“怎么会。”
巧的是,两个人穿的都是一身白袍,又年岁相当,通身都带着一股遗世独立的气质,站在一起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秦思翊嘴快:“看上去还真挺像情侣装的。”
话刚出口,就接到了秦焱的一记眼刀。
他审视地看向徐燕存。
上次霍家人出手保了那个邪道之后,他已经让人把霍家都调查过一遍,可是这个人却从未出现在资料中。
看霍家父子对他恭敬的态度,秦焱若有所思。
或许霍家背后,还藏着他未曾查到的势力。
“我想了一下,昨天那种比试方法不够公正,只统计了人数和准确率,可在为每个人卜算的时候,难易程度上难免会有误差,今天不如换一种方式。”
晏寒夕说着,笑眯眯地将目光投向了霍家父子。
“不如咱们就算算,在这一个上午的时间内,他们身上会发生什么事。”
这话一出,周围人群顿时兴致勃勃地议论了起来。
这种方式确实新鲜,算出来的事情马上就能得到验证,可谓是立竿见影。
徐燕存傲然一笑:“有何不可,但是如果这一上午他们只在现场看我们比试,并无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岂不是又要不分胜负了?”
晏寒夕摇了摇头:“非也。”
说完,她从身上摸出几枚古币,就地起卦。
“小婶婶认真起来了,这回赢定了!”秦思翊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往常晏寒夕都是看人一眼就能知道吉凶,很少见她借助工具,可不就是放大招了?
“坎下兑上,所图之事难以成行,是为无疾而终。”
晏寒夕说着,目光看向徐燕存,意有所指。
徐燕存取出龟甲,也起了一卦。
“我却有不同的看法,这一卦中主客异位,不利主方,来者徐徐,困于金车。”
两人目光交汇,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围观的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是打什么哑谜呢,不是算那霍家父子吗?”
“能不能说点人类能听懂的话。”
“我话还没说完呢。”晏寒夕收起古币,继续道:“中午之前,这位小霍道长将有牢狱之灾,而老霍道长……”
晏寒夕眸光微动,一字一顿:“妻离子散,身败名裂,身陷囹圄。”
这话一出,原本还一片议论声的周围瞬间陷入寂静。
众人心里都是一个想法:这小丫头莫不是疯了吧?
别说霍家两位道长出身港城名门、本身也颇有名望,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要应验这么多事,而且条条都是大凶,想也知道是天方夜谭!
秦思翊抹了一把冷汗,下意识地凑到秦焱身旁:“小叔,我小婶婶这次玩大了。”
秦焱面上毫无波动,眼中却闪过一丝暗芒。
即便小丫头没算准,他帮她坐实了这卦象,又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