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寒夕精力透支、刚才又强行用精血画符,此时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打起精神。
将扳指上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净,戴在了左手大拇指上。
冰凉的温度沁入心间。
“秦焱是天生九五命格,有气运加持,又戴着我亲手刻的平安符,绝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继续挖!”
到了这时,她反而无比的冷静。
本来已经被玉扳指惊得六神无主的刘特助似乎被晏寒夕的笃定感染,也渐渐定了心神。
“没错,先生不会出事的!”
太阳已经落山,晚风微凉,吹在晏寒夕的脸上,她一边机械地撬着石头,一边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已经糊满了泪水。
她喃喃道:“不是说好了还要一起去我的小岛玩吗,你不能食言啊,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呢,你想要什么,亲自过来告诉我啊……”
“想要什么你都愿意给吗?”
晏寒夕以为自己精神太过紧绷幻听了,却下意识地回道:“只要你回来,要什么我都给!”
然而片刻之后,她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刚才好像并不是幻听。
她猛地站起身来,却因为动作太急,眼前一花,差点栽倒在地。
身子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
晏寒夕缓缓地瞪大眼睛,呆呆地抬头看过去。
男人单手将她的身子撑住,正微笑着看她。
“先生,您没在车里!”
刘特助急忙跑了过来,满脸的惊喜。
确认了眼前的人并不是幻觉,紧绷的神经仿佛一下子松了下来,晏寒夕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了他怀里。
“吓死我了,我就说你不会有事的!”
刘特助刚想冲上来,眼见这情形,立刻识趣地先走到了旁边,把空间留给小夫妻俩。
患难见真情,他刚才可是看得真切,夫人对先生那可是情比金坚啊!
秦焱张开手心,露出紧握着的吊坠。
原本通透无暇的帝王绿吊坠上出现了一道纹裂,他表情似乎有些懊恼:“明明有注意不要磕到它了。”
这可是小丫头熬了通宵替他刻的,出事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攥在了手心里。
晏寒夕从他怀里抬起头,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这分明是替他挡灾了,一枚平安符而已,哪有他自己的安危重要!
她泄愤似的捶了他两下,鼓着腮气恼道:“光顾着吊坠,你的戒指呢!”
秦焱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下意识地想抬手,可左手却是无力地垂在身侧。
他无奈地笑了笑:“大概是跳车的时候摔出去了,我这只手现在骨折了,实在没能顾得上。”
他受伤了?
闻言,晏寒夕哪里还顾得上生气,立刻紧张地去查看他的伤势。
刘特助干咳了两声,这才又凑了上来。
“先生,天都黑了,咱们别在这待着了,先回去吧。”
虽然是有惊无险,但秦焱却还是难免受了伤,左臂因为跳车时撞在了山壁上,造成粉碎性骨折。
穆道玄闻讯赶来,神情有些凝重。
“你生辰将至,身上的气运已经快抵挡不住那些人的暗算了,我早就说过,如果你和晏家的姑娘完婚,这一劫本来是可以躲过去的。”
晏寒夕敏锐地捕捉到了信息:“那些人?您知道是谁要害秦焱?”
穆道玄捋了捋胡子:“到了现在,贫道也不瞒着你们了,秦焱生而不凡,是身负大气运之人,百年难得一遇,他的安危不仅仅关乎到他一人、甚至是一个家族,更会影响到各大世家之间的格局和兴衰。”
“只是从他刚一出生,贫道就发现他身体有异,身负九五命格之人贵不可言,常人轻易奈何不得,就有人想出了阴毒的法子,用阵法侵蚀破坏他的身体,只可惜贫道和秦老居士探寻多年,也未能找到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
他转头看向秦焱,沉声道:“月圆之夜将至,阵法的效力会达到顶峰,现在把晏家小姐找回来,还来得及。”
晏寒夕下意识地看向秦焱。
她原本也并不信所谓命定之人的说法,可今天秦焱差点出事,那种感觉她现在想起来都尚且心悸。
她此时也不禁有些自我怀疑起来。
替无数人指点过迷津,却看不破自己的命运,不得不说也是一种讽刺。
秦焱坦然地看向穆道玄:“多谢,但自从寒夕进入秦家以来,我的身体状况一直在好转,今日之事,若不是这枚平安符庇佑,只怕我也不会只受了这点伤而已,我相信她就是我的福星。”
闻言,晏寒夕下意识地看向了他。
秦焱站起身来,与她深深对视一眼。
“道长,以前我不信所谓命格缘分,近来见识了不少超出认知的事情,才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感悟,但我依然相信,事在人为,我秦焱,绝不会因为子虚乌有的命格一说娶其他的女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周身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让人安心不已。
仿佛只要他说出来的话,就一定能做到。
穆道玄叹了口气。
“你们这些年轻人,我是管不了了!”
说着,他就要往门外走去,临出门,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了晏寒夕一眼:“丫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晏寒夕下意识地看了秦焱一眼,跟着穆道玄出了房间。
还没等穆道玄说话,她就率先开口:“道长啊,您让我出来,不会是想劝我为了秦焱的安危,主动离开他吧?”
穆道玄被噎了一下,微恼地瞪了她一眼:“你这小丫头!”
“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为了对方好,女主角主动离开,然后两个人虐身虐心误会重重嘛!”晏寒夕说得理直气壮。
一身仙风道骨、高人风范的穆道玄深吸了口气,差点没控制好表情管理。
现在的小丫头都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斜了晏寒夕一眼:“那你怎么想的,今天他小命可是都快没了,你就没点感触?”
晏寒夕小脸绷得紧紧的,严肃地点了点头:“当然有了!”
穆道玄这才来了点兴致:“怎么说?”
“以后我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这才半天没有我的保护就出了这种事,可见我对他有多重要!”
秦焱怕小丫头被欺负,隔着门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她理直气壮的话,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他看中的人,果然不会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