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宗长老柳长青脸色惨变,倒退两步,道:“这是天魔宗的七彩天水!七彩天水之毒,触之必死,无药可解,怎么会这里出现?”
实际上他心中已有答案,但是答案却太惊悚,竟不敢说出来。
朱刚烈一听,如炸了锅似的跳起来,抓住柳长青,说:“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李凤梧也是脸色不善,说:“邀我等一起探索的,是你们三宗,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天刀门陆盛脸色不自然,说:“说不定是巧合,为今之计,还是赶紧撤出,另作打算。”
陆盛话音刚落,就见甬道前后,黑影闪动,随即而来的是密如细雨,在火光的映照下,一大片灰惨惨的光华向众人袭来。
甬道狭窄,有人以手中兵刃格挡,却见箭矢直接破碎开来,四处飞溅,溅到人身上,纷纷发出痛呼,竟与方才一模一样。
众人一看,这箭矢竟是以寒冰凝结,而凝结寒冰的水中掺有七彩天水,是以只能闪不能挡,但是甬道狭窄,挤在一堆,如何能闪?
李凤梧无愧军中少将军,临危而不乱,喝道:“祭开护盾,随我杀出去!”
就在这边陷入危机时,那边封闭石室里,朱沫被吞天蟒一吞入,整个人就感觉像被抹了润滑剂,被挤压着滑向吞天蟒腹部中的胃酸消化液。
一般蟒蛇吞食猎物,都是先杀死猎物或将其窒息,再慢慢吞食。但朱沫如打不死的小强,顽强到吞天蟒失去耐心,再加上其体型巨大,对自己肠胃消化系统也非常有信心,直接将其吞入腹内,要强行消化。
只可惜朱沫的意识还在,吞天蟒的体内也没有坚硬的鳞片,虽然他的身体被挤压,却在吞天蟒躯体弯曲,向内排挤的时候,那一刹那出现的活动空间被朱沫找到机会,一刀扎入内壁,并且双手死死抓住刀柄,不让自己滑向消化液。
一刀扎进去,吞天蟒发出凄厉的嘶鸣,就地翻滚数下,忽然收缩朱沫的所在位置。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吞天蟒早已诞生灵智,它已知道朱沫还未死,正在它体内作怪。
这一收缩,就苦了里面的朱沫,似乎连骨头都要被压碎,最要命的是,里面完全是真空,口鼻吸进的都是热呼呼,恶心之致的粘液。不过一会,朱沫就感到致命的窒息,意识接着就开始模糊起来。
这一世纵然没有大展宏图的远大志向,但若是成为一头畜生的养分,他朱沫重活一世未免也太悲催了!眼看朱沫的意识形将模糊时,他内心骤然升起强烈的不甘和愤怒,奋力扭过头,一口咬在内壁上。
吞天蟒内壁虽没有鳞片,却依然坚韧如橡皮筋,可奇怪的是,朱沫这一口咬下去,却直接咬开一个缺口,吞天蟒的血肉精华顺着咽喉流入朱沫体内。
这一咬,他全身被压迫的细胞竟颤动了下,就如同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被灌入了一口鸡汤,原本形将破碎的身体细胞如同回光返照,刚开始是吸吮,接着是吞噬,到最后竟如长鲸吸水。
吞天蟒很快发觉不对劲,它分明感到力量正在快速流失,先是暴怒的摔打朱沫所在位置,接着扭曲挤压自己的躯体,想将朱沫排出去,却发现朱沫就如同生在它体内的肿瘤,如蛆附骨,最后竟发出求饶的哀鸣。
而正在汲取吞天蟒海量血肉精华的朱沫,原本被压缩得支离破碎的肉身,开始修复,有如老木逢春,身体细胞就像雨后春笋,不断再生繁殖,而新生的细胞因子看起来竟如同凝脂般晶莹剔透。
随着细胞的新陈代谢,原先的细胞竟开始枯萎,化为新细胞的养分。若是现在有人进入吞天蟒体内,会惊讶地发现,朱沫整个人正变得透明,清晰可见每一条筋脉,纵横交错,宛如人体地图一般奇妙。
某一时刻,朱沫的心脏开始跳动,那声音就好有人拿着大锤一下下地敲打沙袋,强劲而有力。
与此同时,吞天蟒的挣扎开始变弱,到最后,原本要数人才能环抱的躯体,只剩下一层皮包裹骨头。
吞天蟒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怎么也想不到,原本以为这一餐,能让它离化蛟更进一步,到最后反倒被人吞噬。
当朱沫撕开蛇皮,走了出来,吞天蟒竟还没断气,瞪着朱沫就像看见一个恶魔,既怨毒又恐惧。
朱沫一看,乐了,竟然还过去拍了拍有水缸那么大的蛇头,舔了舔嘴,说:“兄弟,味道不错。”
吞天蟒一听,头一歪,竟直接断气了。
朱沫哈哈大笑,此刻他充满力量,他能感觉得到,他的力量已经不弱于吞天蟒,但他的体型却比吞天蟒小了数百倍。
试想下,如果一只蚂蚁拥有大象的力量,那大象还是蚂蚁的对手吗?
朱沫张开双手,如同影视上那些大反派得到某种力量时,邪魅一笑,道:“这真是让人沉醉的力量啊。”
话说,在李凤梧的组织下,众人虽杀出了重围,却是损失惨重,不少人还因此失散了。
敌在明,我在暗。
天魔宗并不急着与李凤梧等人正面交锋,黑暗中,潜伏着大量的弓弩手和暗器高手,以偷袭拦截为主。
李凤梧当机立断,下令熄灭火折子。作为一名身军打仗的少将军,已看出天魔宗占据天时地利,对环境非常熟悉,点着火把无疑像行走的耙子。
阴暗的甬道中,武者失去最依赖的感知,如同盲人摸象,而敌人又像随时跟在身后,冷不丁就给你致命击。
整个墓陵弥漫着绝望的情绪。
有人试图从帝陵逃脱,却发现洞口已被封锁,刚一现身就被射了个透心凉。
大网已经收缩,众人如同一群鱼儿在网中挣扎,怎么看也难逃被宰割的命运。
朱沫刚从石门破出后不久,就闻到弥漫在甬道中的血腥味,以及横七竖八的尸首。暗忖,自己的预感果然没错,这说明千月他们已进入墓陵了。
朱沫如狸猫一般,行走于黑暗中,绝不发出一丝声音。
他只知道一点,如果不知道敌人在哪,那就让敌人也不知道你在哪。黑暗是相对的,对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