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武固然高深莫测,历经现代科学和大量数据分析和实践出来的现代格斗,也并非一无是处。女武士很快发现朱沫的跳步,似乎颇为神妙,明明已被她逼到死角,忽然就不可思议向后或两边滑出,明明她占据绝对优势,对方却滑得如泥秋,逼得她一套连招不得不中断。
就算她境界要高出一大截,久攻不下也难免心浮气躁,出口嘲讽道:“你这是耍猴呢,蹦蹦跳跳的,缩头乌龟可打不肿姐姐的大腿。”
朱沫一点也不恼,不过短短数分钟,他虽硬扛了上百记重击,手脚酸痛的同时,却有种舒爽的感觉,就仿佛一块生铁在被千锤百炼,双眼愈发明亮。朱沫眨眨眼,说:“没错,我就是在耍猴,耍姐姐这头母猴。”
女武士久攻不下,明知对方在激怒她,依然气不打一处出来,翻身逼近,就要一个高压腿劈下。可就在这时,一直处于守势的朱沫动了。似乎在女武士翻身起跳的同时,不退反进,托着她的大腿,将她掀倒在地,而在她在倒地瞬间,人已骑到她身上。女武士大惊,想要一拳挥出,却被朱沫一手缠住手臂,另一只手抓住自己手臂腕部,双手交叉紧扣,形成侧压,紧紧锁住女武士。
这一招正是柔术中的“木村锁”。
女武士若是强行挣脱,手臂就会被废掉。
朱沫略有得意,坏笑道:“小姐姐,这一局你算你输,如何?”
女武士恼怒异常,恨恨地道:“放手,再来,看我不打烂你的臭嘴。”
朱沫一松开手,就向后闪出一丈远,只因他松手不马上闪开,怕是要挨女武士恼羞成怒的黑拳。
女武士见他这么贼,恨得直咬牙,稍稍活动下身体,忽然就发动进攻。只是随着交手的深入,女武士出手的套路已被朱沫摸透,不过一会又被一个“脚裸锁”和“断头台”,镇压在地上。
对一个女子使用锁技,虽然有失风范,但朱沫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女武士至少懂得三四种拳法,和七八种腿法,若是按正常来打,哪怕在他眼里都是破绽,他也很难占据上风。
第三次被镇压在地上,女武士脸色如土,她已发现,这不要脸的混蛋,非但没有在自己狂风暴雨的攻势下击垮,反而抗击打能力越来越强。
她坐在地上,神情恍惚,说:“我现在只想跟你说一句话。”
已退到一丈外的朱沫笑道:“什么话?”
“你他妈的简直不是人,简直变态加混蛋。”
说完,站起来一边骂骂咧咧,一瘸一拐地走了。
女武士刚进据点,就见李凤梧背对着她,连忙收起愤恨的表情,行礼道:“少主。”
李凤梧作为皇城四大家族,李氏未来族长最有力争夺者,他的号召力体现在两点:处事果决,心思慎密;有一批忠实的追随者。
只要有钱有势,都不缺追随者,但忠实的却未必。作为一个领导者,他深知一个道理,有紧就要有松。平常的时候,他对属下可说非常宽容和大度,只因他明白,这些人在执行危险任务时,可说生死一线,在高度紧张过后,必定需要发泄和放松。
这个放松和放泄,不管男女都一样。所以属下只要不违反帝国律法,道德沦丧,对他们的私生活向来不加予干涉。
他安排女武士招待朱沫与大小姐,显然是看出了女武士对朱沫颇感兴趣。只是当他回头一看,只见女武士大腿青一块红一块,略显狼狈,不由奇道:“你这……?”
女武士差点没哭出来,不忿地道:“那朱沫简直不是人,变态加混蛋。”
李凤梧眼皮一跳,这朱沫莫非人面兽心,自己看走眼了?
女武士一见李凤梧那怪异的神情,就知道少主误错会,想歪了,耳根都红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做解释,只怕越描越黑。但可惜她又不得不做解释:“少主,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个。”
李凤梧忽然觉得似乎很有趣:“误会?我又想的哪个?”
女武士从大红脸中呼出一口气,说:“是这样,我看他刚突破,在练拳,就想着反正大晚上也没事,就下去和他切磋下。”
李凤梧忍住笑意,说:“大晚上也没事?嗯,然后呢?”
“谁知那朱沫简直不是人,使出下三流手段,我……”
李凤梧更奇了,说:“下三流手段?”
李凤梧见她支吾着说不出口,皱眉道:“莫非是暗器或迷药?”
如果说切磋时使用暗器或迷药,那么就是此人的人品有问题。只因他深知这个属下的实力,很难想象会被一个刚入武府的人打败。所以他脸上已显露出不悦。
女武士:“那倒没有……”
李凤梧好奇心被激了起来,说:“跟我说说交手的经过。”
随着女武士说起两人打斗经过,李凤梧只觉得学识似乎有点不够用,时不时提出疑问:“跳步?整个人都在晃动?像猴子?”
“嗯,只不过他不管怎么晃动,不管快慢都保持一只脚尖埑在实地蓄力,可冲、可退、可闪,不但能借力闪躲,还能缷掉重击……”女武士原本一肚子火气,谁知说着说着竟变成夸赞。
李凤梧也非凡人,就让女武士原地做示范,很快,不但女武士觉得跳步,对她施展脚法有很大的加成,就连李凤梧也在一边陷入沉思。
女武士接着就讲到被锁在地上,那几招让她觉得奇耻大辱的锁技。
李凤梧忍不住道:“可是西漠平原的蒙式摔跤?或者大密宗的柔术绞杀?”
任谁讲起被人镇压在地上的事,都会浑身不自在,但女武士还是道:“不是,蒙族人高马大,讲究力量与技巧,大密宗需要天生软骨才能修练,而他的抱摔和锁技,行云流水,一气哈成,连你下一个动作都能预判到……”
以李凤梧的聪慧,女武士稍加描述,脑中就已有了画面,叹道:“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会骂他不是人了?”
女武士:“为什么?”
李凤梧叹道:“一屁股坐在一大姑娘的脸上……那朱沫确实不是东西。”
女武士面红耳赤,忽然妩媚一笑,说:“少主,你若想再去探那王八蛋的虚实,可以叫陆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