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各怀鬼胎的两人再没开口交谈，但心理活动却远远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祝余再次对祁鹤的神秘身份有了新的认识。
还记得当时刚到省队不久，她和谢阑珊渐渐熟稔起来，便罕见地从她那大漏勺般的嘴里听到过一次关于祁鹤的八卦。
据说他16岁那年就凭借一套惊艳全国的编舞节目夺下当年度的全国编舞大赛金奖。
但当各地体育局和国内顶级俱乐部争前恐后向他抛出橄榄枝时，他却出离奇怪地做出了当时在全国滑圈上下都引发热议的惊人选择。
没有选择加入Top3俱乐部，也没有加入每年稳定向国家队输送人才的C省省队，而是……
以极低工资入职Z省的地方市队，也就是祝余后来进入的S市市队。
但在来到这里的两年里，祁鹤就仿佛江郎才尽般，完成了从出道首秀就摘下金奖到泯然世人的巨大转变。
“昙花一现”、“窃取他人编舞成果”……
各种各样的评论和猜忌在短时间内落在他的头上，但他本人却毫不在意，只是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捣鼓编舞，看起来颇有几分乐在其中。
因为，那些落在他身上的关注度，终于在他悄无声息地沉寂下来之后，也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殆尽，直到今日已经很少有人能想起他来。
他不用应付每天早上起来就99+怎么也回不完的爆满信箱，也不用为了生计奔波而编排一些他自己看了都作呕想吐的辣鸡节目。
但市队人并不知道他当时的内心想法，因而时常用关切又担忧的目光注视着这个16岁就离开原生家庭、独自外出谋生的可怜少年，生怕他因为这巨大落差而一时想不开。
现在看来，他们着实是多虑了……
祁鹤不仅没出心理问题，还过得更为悠哉享受。
市队的编舞任务在他看来不过是随手敷衍就能批量产出的应试产物，但尽管如此也比市队那帮高薪聘请的编舞师要来得出色。
毕竟祁鹤在巅峰期的水平堪比国际顶级编舞师，但不同于他们只为顶级选手服务，并且漫天要价、喊出令人眼前一黑的巨额酬劳，祁鹤的要价简直可以说是黑奴价，低到离谱！
仿佛只要包吃包住，他就能免费给市队打一辈子的工。
但这高性价比的节目，也并不是这么好拿到手的。
毕竟祁鹤的脾气，已然不是古怪二字可以简单概括。
祁鹤惯来是冷漠待人的，他似是对任何人和事都不感兴趣，在传授编舞时也极少说话，就像个无声机器人。
一套编舞节目他从头到尾只教三遍，不许录视频课后学，学不会就翻脸换人，如果碰上表现力差的，他更是毫不留情地直接劝退。
因此他在市队仅仅待了两年，真正能够从他手里拿到完整节目的，满打满算也只有林思琼一个人。
想到那燃尽灵魂与生命力的《卡门》舞女，祝余忍不住回想起那来自心灵深处的血肉共鸣的震颤。
当时谢阑珊就以非常气愤的语气表示，她之前就不自量力地想找祁鹤编舞，结果被他骂得一文不值，气得她当场就去找了个国际知名编舞师……
于是祝余便默默回想了她本赛季的那套节目……然后深深感受到了祁鹤这怪脾气的必要性。
祁鹤的家庭条件最是神秘莫测。
毕竟如果出身贫寒，还在省队的时候他是如何云淡风轻地让她随心所欲？
又是如何在几人被赶出省队后，轻巧开出一辆路虎，又将他们带到作为东部大都市的D市中一座基础设施完备的俱乐部前头？
虽然是老破小…但冰场每日的巨额开销支出，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更何况他还请来了许久不曾出山的花滑教父盛道桉，这位可不是有钱就能请来的。
因而祝余在最初猜测时，私以为祁鹤应当是个花滑世家的小后辈。
但假若真是如此，他身上又有许多表现是无法解释的。
比如，孟林和省队之间的纠纷，他竟是像提前看过剧本一般烂熟于心，仿佛一切都不过是他棋盘上的几枚棋子一般处于他的预料之中，从未脱离过他的掌控。
这难道不比她一个拥有系统的穿书者还要神通广大？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她的系统有了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咳咳，言归正传。
总而言之，祁鹤身上那股不容忽视的游刃有余，必然需要家世、金钱、权力、人脉、能力的多重加持才能拥有。
但这一切，结合着祁鹤与众不同的态度，都令祝余感到一股被猛兽盯上当作猎物的战栗感。
这让她有些莫名的危机感。
因而一下车，她就借口身体不适、头也不回地躲进酒店房间里，阖上眼眸进入系统空间。
【宿主，真心话药剂已生效！】
刚刚将意识沉入脑海，系统冰冷的电子音便如影随形地响了起来。
这是系统升级之后的全新功能，她可以随时切换系统的模式，像手机那样调成响铃、震动、静音一样。
她当然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静音！
天知道每次系统突然开口，她费劲多少力气才能控制住那险些崩塌的表情管理！
之后她又浏览了大有变化的全新版面。
背包、签到、抽奖池、任务栏、攻略人物、积分商店、训练空间…？？？
在几大版面后头还跟着的几个巨大问号，祝余粗略猜测，大概是未来再次升级会加入的新功能吧。
她随手点开背包，眼前浮现出一片雾气，而后她像是从高处坠落到了一片新的空间。
狭小的房间内，右手边是一张木质桌子，上面摆放着一瓶晶莹剔透的液体，以及一个拆开包装的万能语言翻译器。
只是迈步走上前，就能看到空气中悬浮着两小块透明面板，分别介绍两种物品的使用方法。
【精力药水：使用之后瞬时将精力恢复至最佳状态，CD：1天】
【万能语言翻译器：现实世界为可将外形调整为袖珍耳饰进行佩戴，内置多国语言，具有同声传译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