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训练,祝余和谢阑珊一早就起来吃早饭,然后按照省队下发的课表,赶往冰场上早课。
只是一进冰场,就见冰面上空无一人。
谢阑珊皱着眉头环顾四周,“人呢!?”
她从小就是被娇惯长大的,因而起床气很是严重。之前在市队,根本没几个人有实力敢去叫她起床。
此刻被迫起床的谢阑珊暴躁地将课表翻得噼里啪啦作响,单薄的纸张都快被她揉碎了,上头满是备受欺凌的皱痕,“是这个点上课没错啊…这人都去哪了?”
“该死的,不会又是那帮¥@#干的吧?”谢阑珊低声骂了一句。
祝余的目光则落在了冰场外侧的一面面小窗上。透过玻璃,她隐约看见远处的操场上似乎有人影闪动,“她们在外面。”
眼看着只有两分钟就要上课,两人对视一眼,拔腿就开始百米冲刺。
但冰场比她们想象得要大,去往操场的路途也比想象得要遥远。
好不容易赶到操场上,时间恰好指向了8:01。
其他队员已经排列整齐开始热身,两人突兀赶来站在一旁,顿时显得格格不入。
连谢阑珊这样脸皮厚的也觉得脸热,目光低垂看向地面,尬得脚趾抠地。
心里则满是¥%%&¥%,默默发泄了一万遍。
莫远站在队列中,悄悄探头看向罚站在队伍外头的两人,表情有些懊恼。
在这一刻,她内心的自责到达了巅峰。
她昨天真是睡迷糊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公共课程表上显示,今天早上是一节体能课。不同于冰上训练,这门课会在露天操场进行,第一次上课的人很容易就跑错地方。
由于她习惯晨起慢跑以便醒神,因此当她迎着昏暗的天光出门时,两人还睡得香甜。
她晕头转向地摸黑出门,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宿舍里还住着两个新人!更别说提醒她们早上记得来操场上体能课!
而这门课的教练也实在变态,不仅训练量极大,还动辄就罚跑罚蛙跳,甚至还用一些隔壁田径队的训练方法,把她们往死里整。
果不其然,那头都秃了大半的老头表情又臭又凶狠,怒目圆睁就吼了起来,丝毫没有要为这两个面孔陌生的新人网开一面的意思,“变速跑,10圈!”
接着,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队列,“其他人,继续热身!”
谢阑珊和祝余:……麻了。
而就在两人齐齐转身迈开步子走向跑道时,带着嘲讽的嗤笑声格外明显地从身后的人群传来。
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宁蓝雨和她那帮不安好心的小跟班。
“咯”
谢阑珊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听得祝余骨头都一阵发疼。
她瞥了谢阑珊一眼,见她脸颊连带着耳朵都涨得通红,牙关紧咬,一副要被气晕的模样,忍不住低声道,“别上她们的当了。”
她可不想超级加倍。
因而祝余先行一步踩上跑道,一声不吭地埋头跑了起来。
别看花样滑冰沾了花样两个字,但它仍是一项彻头彻尾的竞技运动。并且在经过几十年的改革之后,它越来越看重技术动作的难度,体能也随之成为了训练的重头戏。
因此祝余之所以接受那么良好,还是要说到她前世那恐怖如斯的热身训练,相比之下这十圈变速跑还真算不上什么。
不过,谢阑珊的体能倒是一如既往的差那么口气。
毕竟她那抽风机体质,就是因为体能欠缺才引起的。尤其是在节目后半段,她总会因为上气不接下气,或摔倒或跳空。
总之对她这样的选手来说,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但体能问题并不属于个人问题,因为就算是在省队,像谢阑珊这样的选手都要占上半数以上。
像祝余这样的体能怪人,才是少数。
这也是体能课开设的意义,教练严格要求并不是空穴来风故意刁难运动员,而是为了最大化提升运动员的体能极限,从而帮助他们更好地完成节目。
当祝余在跑道外渐渐停下脚步时,谢阑珊仍拖着沉重的步伐,开始她的最后一圈。
“呼哧呼哧——”
从她身边经过时,祝余自然没有错过谢阑珊那无比幽怨的神情,好似在说,“姐——你为什么不等我!?说好的同甘共苦呢!?”
但祝余只是掀起眼皮瞅了她一眼,甚至还带了点嫌弃,“……”
考虑到谢阑珊这人之前就有所耳闻的体能问题,她还十分贴心地降低自身速度。
谁知跑完一看,谢阑珊还是被她不小心套圈了…
只能说,她努力了,但没完全努力。
“跑完了就过来,归队!”老头教练见祝余站在场边一动不动,有些不满地高喊道。
祝余扭头看向队列,见他们已经完成热身,她不禁在心里为谢阑珊点了根蜡烛。
*
一堂体能课上下来,当教练宣布解散,祝余和莫远便一人提着一根手臂,像是拖运不明生命体征生物似的把谢阑珊拖着往宿舍走。
莫远盯着一滩烂泥的谢阑珊,喘着气幽幽道,“余姐,她上辈子不会是史莱姆吧?”
祝余冷着脸,一字一顿回着,“不用上辈子,我看这辈子就是了。”
说着,她戳了戳任人宰割状的谢阑珊,对方那副毫无反应的样子,真的很难不怀疑…
“行了,就放门口吧。”眼看着穿过走廊到了宿舍门口,祝余直起身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后腰,又拍了拍莫远的肩膀,“饿了吧?咱们吃饭去。”
莫远有些纠结地看看祝余,又看看躺在宿舍门口地板上仍是一动不动的谢阑珊,“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孩子大了,饿了自己会啃地板。”祝余悠然迈开步子,声音在走廊里荡着荡着。
莫远:……是我不懂你们的情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