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结束后,一轮一轮的来自各大媒体的采访扑面而来。
毕竟现在全国各地没有人不知道Z省出了个难度储备惊人的天才女单,年仅14岁,就手握两个高级三三连跳,还有着巨分连续跳,总分突破210大关,直接打破了由华国前前前一姐陆晚星在十多年前缔造的全国记录!
陆晚星,华国历史第一女单,是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她不仅助力华国女单走向国际,拿下了华国女单在国际上的第一枚A级赛事奖牌,同时在退役后转做职业教练,助推华国花滑从近代走向现代!
本以为陆晚星的出现是华国花滑的兴起,却没想到成了末日前的巅峰。
在她退役之后,这项全国记录,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打破,也预示着华国女单渐渐退出世界舞台。
一战成名都不足以形容祝余带给国人的巨大震撼!
虽然由于省赛并非全国级别赛事而不能算数,但没有人会否认,祝余的成功!
这个夜晚带给国人太多惊喜和惊吓,不知多少单位在祝余赢下比赛的那一刻,掏出手机联合打爆了市队领导的电话。
也不知多少人或抱着朋友痛哭流涕,或在弹幕疯狂发疯。
祝余就像是一颗突如其来的流星,砸在这片即将陷入荒芜的沙漠,带来无穷丰沛的水汽,遍地绿草终是伸出细芽。
青年组是花滑选手最容易出成绩的时期,但同时也是选手生长发育尚未成熟的时候。
往往这个时候,当突破想象的巨大关注和热潮向年轻选手涌来时,就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但祝余的表现却更令人意外。
这是她第一次接受采访,就来了数不尽的媒体,话题或温和或尖锐,但她不慌不乱、始终保持镇定,在对答如流中尽显言辞之大方成熟、不骄不躁,许多成年人的表达能力或许都不如她。
眼看着祝余轻轻松松将一众媒体哄得眉开眼笑,程南已经抽身奔赴热身室,赶场子似的去陪另外两个小男单比赛,只留下个随队的祁鹤陪在祝余身边以应对突发状况。
在花滑这个项目中,男选手与女选手的比例并不协调,不仅是男单选手的数量往往低于同场的女单选手,在双人滑中还时常有悬赏找男伴失败后遗憾退役的情况发生,一个好的男伴真是比男朋友还难找一百倍。
省赛也并不例外,在女单整整能排下三组的情况下,男单堪堪排上两组还有所空缺,最后只能以五个人为一组,共分为两组。
两位小男单的签运显然比祝余那个万年老黑鬼好上不少,两人凑巧抽在了第二组的第三四位出场。
在等待第一组选手表演时,程南边盯着两个小男孩儿热身,一边在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回去能发的奖金。
本次省赛尚未结束,市队就已收获颇丰,原定的两枚奖牌指标轻松完成,现下说不定还能超额完成任务。
毕竟昨天南宫轩染力压一众比他高壮不少的小男单,一举拿下短节目第二。
当然,小少爷在得知自己成绩的那一刻就黑了脸,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此时做热身动作的时候都带着一股浓烈的杀气,强大的气场让他周围几米开外都无人敢靠近。
事实上,程南对于S市今年的省赛表现十分讶然,毕竟在祝余和南宫轩染两位新人到来之前,最有希望拿牌的便是已经黯然退役的林思琼。
为什么没有谢阑珊?
如果说林思琼是稳定女单中的战斗机,那么谢阑珊就是神经刀里的抽风机。
两人的难度储备相同,但每每执行起来,林思琼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券,场场一路绿灯,无情比赛,Sy全场。
而谢阑珊则随机在短节目和自由滑里炸上那么一场,请现场观众看上精彩绝伦的烟花秀。
因此本以为这次省赛大概率是要开天窗…程南都已经在来比赛的路上打好腹稿准备回去随便糊弄领导卖惨交差了,却没想到这祝余可当真是个奇女子!
她不仅稳定接替一姐位置无情收割冠军,还打了这样一场漂亮的胜仗,直接把自己弄得全国出名。
比赛刚一结束,直播录屏和总分消息就已传遍全国,无论关注或者不关注本次Z省省赛的各派领导都知道了这件事。
于是当程南刚从夺冠的兴奋中缓过来一些,就又收到了来自市队发来的通知,“回去之后,立刻带参赛选手过来开短会!”
不管怎么说,祝余的到来让她身上的压力担子骤然一轻,谢阑珊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抽风后,她彻底没了后顾之忧,此刻看着场上摔得七荤八素的小男单们都觉得格外可爱起来。
就在她头脑风暴胡思乱想的时候,第二组男单已经上场热身。
南宫轩染带着那身浴血似的杀气,气势汹汹地冲上场去,眼神落在短节目第一的小兄弟身上时都带着些凶残和蔑视。
把对方搞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南宫轩染有这样的表现也属实正常。
毕竟他的难度配置和祝余几乎一致,这在男单里并不算是多么出众,再加上他和谢阑珊属于同一类型,表现力天残,P分根本就打不上去。
所以他光荣地成为了和谢阑珊一起拼难度的倒霉孩子。
在昨天的短节目中,南宫轩染在队友小男单先崩的情况下爆种拿下暂列第二的好成绩,仅仅比第一名低了0.42分。
看上去似乎差距不大吧?但在经过利弊分析后,得到的结论便是,南宫轩染想要漂漂亮亮地赢下,还是非常困难。
只因为这短节目第一,是个货真价实的艺术水母啊!!
他在短节目中只上了高级32连跳,而南宫轩染却是上足了配置,高级33丝滑落冰,实时技术分比第一名的小男单高了整整4分。
就在他勾起唇角准备迎接自己的高光时刻的时候,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得分让他那本就不多表情的脸刹那间漆黑下来,他垂下眼眸,掩饰掉眼底的一抹克制不住的晦暗,嘴角的笑意越发阴冷。
呵,对方以不到半分的优势压在了他的上头。
真是刺眼啊!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藏在镜头后面的手指悄然握拳,指尖不知不觉间将要没入血肉,留下道道红痕。
“看来,只有用那一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