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感,叶冰裳败下阵来。
她跪在地上,艰难的开口:“我说。”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刚满十六岁,正心高气盛······”
数年前,盛都城郊。
一辆马车行过郊野,马车上下来两个女子,正是叶冰裳和嘉卉。
叶冰裳走到旁边的小道上,随手摘下一朵野花,怏怏不乐。
她问:“嘉卉,你说我像不像这颗野花?又细弱又不起眼,堂堂柱国公府满眼锦绣,谁会注意到这样一朵不起眼的野花呢?”
叶冰裳用手将野花碾碎,然后抛向空中。
嘉卉安慰她:“小姐,别这样说。小姐您容貌美幽幽才名,将来定能嫁个如意郎君的。”
“如意郎君这种好事,哪里轮得到我。嘉卉,你替我去庙里求一道平安符,交给老太太便是。”
“小姐,你呢?”
“这里离城门不远,我走回去,就当是踏青吧。”
叶冰裳一边走,一边采花。
“姑娘······”
细弱的声音传来,叶冰裳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花掉在地上。
“烦请留步······”
叶冰裳转身看到靠在树上的姜饶,问:“你怎么了?”
“我就要死了。姑娘,可否行个方便?你可是盛都中人?”
叶冰裳点点头。
“我的心上人也住在盛都,我想再见她最后一面,将她的东西还给她。”
姜饶颤颤巍巍的把怀中沾血的荷包递给叶冰裳,“她就住在城中的兰花巷最里面那户,烦请你转告翩然,姜饶一介凡夫无缘与她相守白头,得情丝相赠,已是三生有幸,就此奉还,愿她来日另结良缘,此生喜乐美满。”
姜饶的气息微弱下来,“对不起······没能守约······”
最终,姜饶还是闭上了眼睛。
叶冰裳拿着荷包一路打听,终于来到翩然家门口。
她小心翼翼的从门口探头望去,就见一个绝色女子在对镜梳妆,她雪肤红唇,神色忧郁,看的叶冰裳愣在原地。
就是那一刻,叶冰裳萌生了私藏情丝的想法。
她打开了荷包,取出那枚情丝,那是有一股奇妙的力量笼罩住叶冰裳,情丝进入她的体内,她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
屋内的翩然听到动静。
“是谁?谁在外面?”
叶冰裳捡起东西,匆忙跑掉。
——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情丝的缘故,后来我的容貌越来越美,京中男子不论老幼,无不被我倾倒。”
“我只知道那东西叫情丝,却不知道它是何物。”
“当年我是一时贪心鬼迷心窍,才不小心将它私吞的。”
澹台烬脸色阴沉,语气冰冷,“你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却知道据为己有。你明知道姜饶一腔遗憾而死,却连他的死讯都不愿意告诉翩然。”
翩然僵立着,满眼泪水。
殿后的萧凛也是泪流满面,或许在为姜饶伤心,又或者是在为叶冰裳。
黎苏苏呆愣愣的听完这一切,虽然云桉之前再三强调叶冰裳不是个好人,但是这种情况俨然出乎她的意料。
澹台烬不由得摸了摸心口,下意识的看向身侧的云桉。
原来他心口上萌动长出的是情丝。
澹台烬大步朝前走去,看了看满脸泪水的翩然。,又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地上抽泣的叶冰裳,
“连别人的情丝都要夺取,叶冰裳,你当真可恨!”
澹台烬手心魔气涌动,一股打向叶冰裳胸口,黎苏苏闭眼不再去看,活着也好,死了也罢,跟她无关。
伴随着叶冰裳的阵阵惨叫,一缕情丝从她心口抽出,在她精神恍惚之际,她看到了殿后的萧凛和闭着眼睛的黎苏苏。
她开口:“你说女子不幸多是因为所依之人,我是占了这个妖女的情丝,可我也只不过得到了一点他人的关注和爱慕而已,其实你的那些山盟海誓不过是因为情丝罢了。”
萧凛不能说话,只有那双眼睛在无声诉说。
“叶清宇、叶夕雾、叶云桉,从小到大你们什么都有,我有什么?现在就连这也要夺走,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们满意了吗?”
黎苏苏睁开眼,“本就不是你的东西,谈何夺走,物归原主罢了。”
她苦笑起来。
被抽出来的情丝静静地躺在澹台烬的手心,他仔细端详着,然后递给翩然,情丝重新回到翩然体内。
“自己的东西,自己收好。”
翩然笑了,只是有源源不断的眼泪流出。
“将萧凛和叶冰裳压入大牢,分开关。”
廿白羽点头称是。
此事终于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