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菱儿的话音一落,刘毓怔了一下。
顾怀骁眯紧双眼,同时闫伫也走了进来。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万岁!”闫伫打断聂菱儿后面的话,跪在地上。
顾怀骁眯紧双眼,转头看着刘毓。
刘毓心虚,转头故作看着窗外的风景。
顾怀骁冷笑一声:“闫大人来的真及时,朕还说等这灵婕妤的和华妃的案子办完了,在找你,没曾想,您就到了!”
闫伫老谋深算,怎么能听不懂顾怀骁嘴里的挖苦之意。
他讪笑拱手道:“老臣听说宫里出了事情,担忧皇上龙体就来看看。
没想到...”
闫伫的视线在慕琉璃的身上徘徊,“发生了这个大的事!”
聂菱儿蹙眉,她总觉得,闫伫看慕琉璃的眼神带着亵渎,想了一下掏出一张帕子,盖在了琉妃的脸上。
“如果闫大人没什么事儿...”
“皇上!”
顾怀骁逐客意味明显,话刚到嘴边,闫伫已经快一步打断道:“臣听说,聂大人在琉妃娘娘身上检查除了蔓轻烟。
如果是这样,恕臣不能离开,因为臣的女儿,也就是当今的皇后,还被皇上关在后宫,臣等着给皇后娘娘一个洗脱冤屈的机会。”
顾怀骁被闫伫这三言两语说的是彻底没了借口。
他讪讪坐回位置上,不再多话。
闫伫笑了,视线和刘毓对上,想了一下,转头看了聂菱儿道:“聂大人,您方才说哪里了?
本官抱歉打断,您继续!”
聂菱儿视线徘徊在闫伫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上。
她想起之前对闫伫的走访调查,本来还算是淡定的情绪,被彻底打乱。
刘毓这个时候叫闫伫来干嘛?
如果,她把故事说完,闫伫又会怎么应对呢?
“聂爱卿!”
聂菱儿的思绪乱飞着,突然古顾怀骁一声催促把她拉了回来。
聂菱儿急急拱手:“是,臣,继续!”
她收回落在闫伫身上的视线,垂着头,按捺住紧张的心绪,道:“那俩女子知道,一旦主仆异心,男子将会失去所有。
尽管他们对着宅院中男子宠爱那女子甚为不满,可她们更清楚,想对付这个仆子,只有获取她的帮助。
于是,她们三人商量着一场周密的计划,用自己的死,带动身后的家族势力,拆穿这个仆子的狼子野心!”
“说完了?”聂菱儿话落下,闫伫挑眉含笑的看着她,他微微拢了拢官服,扬起手用力的鼓掌道:“聂大人,没想到,这个案子最后,你竟然说。灵婕妤、华妃、还有这...琉妃娘娘是自杀,你觉得,给皇上能交代吗?”
聂菱儿笑了,毫不畏惧的抬眼和闫伫对上。
她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无路可退,所以他定然是不会畏惧对面这个老臣所抛出来的任何问题。
“看来宰相大人德不配位啊!”
“聂菱儿。你敢说老夫?”闫伫蹙眉,冷凝着对面的女子,语气中带着警告。
聂菱儿道:“是,我就是说您了,难道不是吗?
这个故事,从头到尾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三个女子,相继自杀,宰相大人聪明一世,应该听得清楚明白。
她们的是不过是一个局,这局要做的就是揪出那个对男子有异心的仆子!”
“哈哈!”闫伫怔了一下,突然笑了,他指着聂菱儿,“聂菱儿你这查案,都查到这个份上了?
做局用自己的死做局吗?这还是老夫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这么离奇的案子,目的是什么,查什么呢?”
聂菱儿的瞳孔倒映出一脸讥诮模样的闫伫。
她嘴角半勾,一字一句的说道:“当然是十年前陈妃的案子了!”
霎时,闫伫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整个琉璃宫内,安静的一根针碉掉落都能听到。
“皇上,臣之所以能讲出这个故事,是有证据的。”聂菱儿从怀中掏出一个薄子递到顾怀骁的面前:“皇上,这是臣查这个案子以来,对所有的相关的涉案人员的口供。
从灵婕妤身边的丫鬟,到药膳房的小太监还有太医院。
还有华妃的案子她身边的两个宫人,以及陆府人的口供,都在里面。”
顾怀骁拿过,一一翻看。
聂菱儿继续道:“臣之所有有这些推断,是因为臣先后从灵婕妤和华妃娘娘宫人的口中得到,她们在自戕之前都去了琉妃娘娘的宫中,这是其一。
其二,方才臣给皇上的小瓶子,按道理本应该是在琉妃手中,可是臣是在华妃娘娘身边的下人手中得到的。
宫女云深曾说,这瓶子本来是在华妃的妆奁里。
华妃娘娘出事儿的时候恰逢皇后娘娘生辰宴,如果她的目标真的是皇后娘娘,那么这蔓轻烟又为何会藏在自己的房子,不是应该买通凤鸾殿的宫人,把这东西直接放在皇后的宫中更容易?
故而,唯一的解释是,她的目的并不是后宫的争斗,而是想通过这个东西,提醒皇上,十年前,陈妃娘娘的是有蹊跷。
而十年前害死了陈妃娘娘的人,如今...正在对您不利!”
“放肆!”刘毓气愤的一拍桌:“聂菱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皇上面前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太后娘娘,我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聂菱儿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落在顾怀骁的身上:“皇上,您试想一下。
十年前陈妃蒙冤而死,当时大理寺的已经准备彻查,可是为何,这个案子最后被封藏了起来。”
顾怀骁喉结滚动,眼底尽数都是担忧。
“皇上的担忧没有错!”聂菱儿读懂他的想法道:“十年前,这个谋害了陈妃的人,权力尚能控制大理寺,现在呢?
他到底藏在哪里?对您到底是个什么居心?权力又大到什么地步呢?”
“聂菱儿,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闫伫气愤指着聂菱儿低吼:“你就是个大理寺的五品官员,这朝中的事情,你懂多少?”
“闫大人,我不过是说出我的推论,您怎么在这里此地无银三百两呢?”聂菱儿被闫伫训斥也不生气,反而嘲讽一笑,声音低低的询问。
闫伫眯紧双眼,阴毒的视线恨不得把聂菱儿身上戳个洞。
片刻,他眉梢一扬道:“其实聂大人千方百计的想让皇上彻查案子,是有自己的私心吧?”
聂菱儿呼吸一滞,心中隐隐闪过一丝慌乱:“私心,闫大人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那本官就说的再直白一点,聂大人是其实是叫聂菱儿还是应该叫袁菱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