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后宫中,刘毓看着面前已经微凉的燕窝,眼底都是恼怒。
“今天说好,皇上来哀家的寝殿,谁知又被那琉妃弄走了!”
在刘毓身边服侍的小宫女冬暖连忙把刚摔在地上的破碎杯盏拾了起来。
刘毓一看到她就满肚子的火,扯过她的头发就往地上按。
“太后娘娘饶命,皇上若是看到您宫里又换了宫人一定会问的!”冬暖连忙呼喊求饶,她手中的碎瓷片仅仅她的眼睛隔了半截手指的距离。
刘毓蹙眉明显有些不悦,可一想起,从她当太后,飞扬跋扈的弄死了好几个小宫女,被顾怀骁冷落好几天之后,无奈的松开了手。
“谢太后娘娘不杀之恩!”冬暖跟着刘毓久了多少也是有点眼色的连忙开口。
“小巍呢?”刘毓有些闷,随口询问。
冬暖道:“娘娘,您忘了?小巍公公被您使唤出宫给闫大人通气去了!”
刘毓烦躁,一手撑着头按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
冬暖反应上来眼疾手快的开始给刘毓按头。
刘毓被讨好,神情也缓和了些。
冬暖见刘毓方才是对着琉妃发火,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急急道:“太后娘娘,方才奴婢进来的时候,有人说,琉妃娘娘好像怀孕了?”
“什么?”刘毓惊得站起身。
冬暖连忙跪在地上,解释:“娘娘,奴婢也是道听途说,请太后娘娘不要生气。”
刘毓眯紧双眼一脸的气愤。
“这个琉妃,就仗着皇上宠爱,从来没把哀家放在眼中,请安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说这疼,就是说那疼,不过就是个富商的女儿,还真把自己当闺秀玉叶了。
现在这灵婕妤和华妃前脚走,她就怀孕了?哀家怎么总觉得,她是想要这皇后之位呢?”
冬暖想了一下回答:“京都的慕家虽然是大户人家,可是毕竟是上九流的末尾,这皇后之位怎么着也轮不到琉妃娘娘身上。
如今...对琉妃娘娘最有威胁的三个人,灵婕妤和华妃死了,皇后入了冷宫,她会不会母凭子贵?”
“哼!”刘毓气愤的一砸桌子,“慕家就是个不识好歹的货,当年慕光年做出那事儿,慕家老爷知道,就勒令不准慕家和哀家来往。
哀家想趁老爷子死了拉拢一二,谁知慕家还不识好歹?现在想着用琉妃压哀家一头,做梦!”
冬暖含笑不吭声。
刘毓站起身,一边往内殿走,一边道:“给哀家洗漱,哀家今日早早休息,之后...明天一大早就去琉妃的寝殿内!”
“是!”
...
聂菱儿从陆家和周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顾萧的马车一直在外面等着她,看着她疲惫的脸,心中说不出的心疼。
其实这些事情,他可以代劳的,可是他也了解聂菱儿脾气,他做了很多,她就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有线索了吗?”他悄声询问。
聂菱儿嘟唇,想了一下,道:“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是线索...”
“怎么说?”顾萧不解了,这还有能让聂菱儿模棱两可的事情。
聂菱儿回答:“淮南哥哥还记得,在这个案子之前,太后曾当着众朝臣的面逼迫皇上娶皇后娘娘的事情吗?”
顾萧颔首,当时顾怀骁在朝中发了一顿火,却也无济于事。
聂菱儿道:“之后,灵婕妤和华妃陆续回了娘家探亲。”
“这有什么关系?”顾萧问。
“本来皇上迎娶皇后这个事情就是国家大事,
当时朝中闹得厉害,有些流言蜚语就传到各个郡县官员和百姓的耳中。
他们说...”聂菱儿有些欲言又止。
“他们说什么?”顾萧追问。
聂菱儿蹙眉,一时间不知道这话说不说的好:“他们说,闫伫大人要谋反!”
谋反!
顾萧蹙眉,视线在这一刻变得冷沉。
聂菱儿见他神情不对,凑上前询问:“淮南哥哥,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顾萧薄唇颤抖,喉结滚动间,缓缓说道:“菱儿,我有个秘密一直隐瞒着你,我希望你听了不要激动。”
聂菱儿不解了,袁家惨遭灭门她都试着熬过来了,能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他?
“你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现在宴国的局势吗?”
聂菱儿颔首。
“先皇在位的时候,朝中便有这样的困扰,诸侯割据宴国土地,甚至有些诸侯国壮大的要比宴国还要快!”
聂菱儿分析着顾萧的话,道:“你是说,源国?”
顾萧颔首,聂菱儿眼底一片恍然。
源城之前是宴国开国皇帝给第三个儿子分割的诸侯土地,随着百年之后交替更迭,源国占尽地理优势,开辟和其他国家的漕运,大力发展水师,成为了能和宴国媲美的繁荣城池。
听说,在源国的百姓过的丰衣足食,很多周边隶属于宴国的郡县中的人,比如:青州百姓,都纷纷去了那里发展。
“闫伫和源国人有关系?”聂菱儿问道。
顾萧没有立刻给她答案,而是继续往下说道:“当时先帝怵于源国的强大,日日担忧有人会夺了他的皇位,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派袁少清去彻查。
袁少清在第三次回城之后提出了制衡之术就是:推承令!”
“推承令?”
顾萧颔首道:“这个推承令很简单,就是把诸侯国的世袭制,改成土地分割诸子均分制。”
聂菱儿恍然:“也就是说,之前一块点心,就只有嫡子能继承,这个推承令实施之后,就是把一块点心再次分割,成为更小的点心,然后诸侯王膝下所有的子嗣都会有。”
“对,是这样!”顾萧含笑,不愧是聂菱儿一点就通。
“那这是一个好事儿啊,为何没有推行下去?”聂菱儿不懂了。
顾萧缓缓闭眼,说出心中藏的最深的秘密:“因为...有人在皇上面前告御状,说...袁少清之所以推承这个制度,是和源国的嫡子顾沅勾结,表面上看是为国分忧,实则是想各个诸侯揭竿而起分割宴国!”
“啊!”聂菱儿掩嘴,眼眶微微泛红:“不是,不是这样的,我祖父...”
“菱儿,我知道!”顾萧见她这般,心都要碎了,袁家忠肝烈胆,一夜化为焦炭,死后还被这么侮辱,是个人都承受不了。
他把她搂在怀里,轻拍她颤抖的肩胛。
“那皇上怎么会...”
顾萧叹口气:“因为袁家是太子党,在此之前太子被告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