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菱儿看着棺材板子再次落下，眼底都是感伤。
本来这些尸魔芋是要被清理的，可是清理之后这里就只剩下一副空棺材。
所以所有的人都有默契的把涌出来的尸魔芋塞回去，然后盖棺。
“这些都是陈妃养的。”顾萧看着洋洋洒洒落在棺材上的土，眼神迷离喃喃自语。
聂菱儿走到他身边，对着陈妃的墓鞠了一躬道：“陈妃娘娘，是聂菱儿，是袁家唯一活下来的人。
你放心，十年前，你含冤而死，被人诬陷疯癫，十年后，不管是为了袁家还是您，我一定会给你个清楚明白！”
风轻轻刮起，卷起阵阵的尘土在周围盘旋。
聂菱儿跟着顾萧上车，许是方才开棺的缘故，周围沁满若有若无的香气。
卫凌正准备扬起马鞭往城内赶。
不远处急急冲回来一名骑马的侍卫，细瞧看他的穿着，应该是宫内的禁军。
“聂大人在不在里面？”
那禁卫一看到卫凌，从马上翻下拱手问。
卫凌颔首：“在！”
禁卫从怀中掏出一封手谕道：“聂大人皇上有命！”
聂菱儿闻言，从车子内走出来，跪地准备接旨。
禁卫道：“皇上命聂大人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是！”聂菱儿接过禁卫手中的手谕，徐徐打开。
顾萧也从车子内走了出来，上前睨了一眼道：“我们来挖陈妃的墓，皇上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看来皇上是着急知道结果。”聂菱儿深吸一口气。
“没事，本王...”
“不，淮南哥哥！”聂菱儿打断顾萧的话，摇头道：“这个案子是皇上指名让我彻查的，淮南哥哥只是验尸，这一切和你没关系，既然皇上要个结果。
我即刻去趟大理寺，带着赫责入宫！”
顾萧本来还想说什么，看到聂菱儿坚定的目光，眉头微微隆了一下，转头看着卫凌：“你先送菱儿回大理寺吧！”
“是！”
与此同时，宫内。
刘毓如坐针毡的看着殿外，没一会小巍公公从外面冲了进来。
“如何？”她站起身，急急迎上去。
小巍额头上都是汗珠，他擦了一把，说道：“打听到了，如太后娘娘所想的，聂菱儿和萧王爷带着大理寺的人去了陈妃的墓地！”
“哗啦！”
刘毓一个踉跄，缓缓坐回身后的位置上。
“完了，完了！”
她声音颤抖，眼神慌乱。
小巍不知当年的事情，不解道：“太后娘娘什么完了！如果您是怕萧王爷彻查出什么，我找了我们埋在大理寺的线人问了。
陈妃的尸体早都没了，就剩下一棺材的花！”
“所以才完了！”刘毓低吼一声，许是一宿未睡，她的眼眶微微发红，眼角泛着血丝。
小巍被她这么一惊，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闫伫呢？他知道这个事情吗？”刘毓问。
小巍颔首道：“知道。”
“他怎么说？”刘毓问。
小巍想了一下，上前几步凑到了刘毓身边。
片刻，刘毓怔住了：“他真的这么说？”
小巍颔首：“太后娘娘，这是宰相大人的原话，他说了，有些棋子就是用来保命的，不管它多么珍贵。”
刘毓扶着额头缓缓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她对着小巍挥手道：“你先退下吧，就告诉宰相说...本宫知道怎么办了！”
“是！”
...
聂菱儿带着赫责入宫的时候已经是过了晌午。
齐公公一大早就在外面等着，他淡淡睨了赫责一眼，对着聂菱儿行礼作揖之后，朝御书房走。
“皇上听说聂大人要带着重要的证人进宫，连午饭都没吃就等着了！”
聂菱儿脚步顿了一下道：“皇上应该是知道我和萧王爷去了乱葬岗，回来再带着人证入宫怎么都得下午了，为何不吃饭？”
齐公公叹口气，视线又落在赫责的身上片刻，才说道：“皇上最近的烦心事很多，聂大人手中的案子只是其一，这皇后...”
齐公公说到这欲言又止。
聂菱儿不吭声了，她岂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如今朝政被闫家把持着，后宫又被皇后捏着，按道理皇上本应该趁着华妃娘娘的死，罢了皇后的六宫执掌权。
可那晚，如燕被拉了出来，加之太后刘毓还在盯着。
顾怀骁只能眼睁睁看着闫夏夏脱困。
现在他朝前没有势力，后宫又被控制着，破局就只等着这个案子。
聂菱儿想到这，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齐公公的脚步是快的，没一会就到了御书房。
聂菱儿把赫责留在门口，自己先走了进去。
顾怀骁这几日应该是没睡好，眼底带着疲惫。
“臣，聂菱儿...”
“起来吧！”
聂菱儿的话还未说出口，顾怀骁已经抬手。
“案子查的如何？朕听说。你们去找了陈妃的墓？为何？”
陈妃的事情，顾怀骁多少也是知道的，可之后葬在何处，大理寺为何把案子压下来，他统统都不知道，因为刚登基的他，比现在过的还要压抑。
聂菱儿没有立刻回答，她从怀中掏出两张验尸单，呈给齐公公，齐公公接过递给了皇上。
顾怀骁尽管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看到里面内容之后，还是忍不住爆呵出声：“岂有此理，朕的两个妃子，先后被人如此折磨，到底是谁，他到底要做什么？”
聂菱儿看着缓缓从顾怀骁手中仍出来，飘散在脚边的华妃验尸单，跪地拱手道：“皇上，灵婕妤和华妃娘娘，先后都是中了蔓轻烟产生的幻觉。
臣发现这蔓轻烟在京都只有黑市有售。”
顾怀骁颔首，这个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臣顺藤摸瓜找到了黑市上的商人赫责，从他的嘴里得知，蔓轻烟十年前就已经在黑市上彻底消失了！”
“你什么意思？”顾怀骁反应上来，眼底带着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是冲着朕来的？”
聂菱儿摇头道：“皇上还记得，之前臣差点在冷宫丢命还是皇上救了臣！”
顾怀骁颔首。
聂菱儿道：“臣之后去了陈妃娘娘的墓，发现陈妃娘娘十年前也中了蔓轻烟。”
“所以，陈妃十年前自缢是假，中毒是真？”顾怀骁反应上来，瞪大双眼。
“是！”聂菱儿单膝跪地道：“所以臣觉得，这个案子是不是牵扯一桩十年前陈妃的旧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