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聂菱儿不懂了:“这孩子不是她执意要留下来的吗?”
刘扁耸耸肩也是一脸的不解。
聂菱儿皱起眉头,视线落在窗扉外来来往往奔走的太医身上。
在灵婕妤怀孕的这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准备放弃这个孩子,可究竟是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灵婕妤也还有自戕的可能性?”
马车上,顾萧对面一脸愁容的聂菱儿。
他本以为她审问完刘扁,这个案子就差不多了,没以往的案子那么复杂,如今看,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淮南哥哥知道灵婕妤吗?”聂菱儿想了一下问道。
顾萧含笑:“菱儿不如直接问,本王和周家的关系不是更直接?”
聂菱儿垂眸,脸颊带着火辣,灵婕妤其实和顾萧的年纪差不多,当时萧王府的老王爷有意给顾萧和灵婕妤说媒,却被顾萧以自己浪荡婉言谢绝,这事儿在京都闹得是沸沸扬扬,她之所以避重就轻,既是想规避当年的事情。
如今他倒是一语道破,倒是让她为难起来。
“礼部尚书对子女的管教确实很好,可是...灵婕妤再好,本王心里已经住了人,倒是谁也入不了眼。”
聂菱儿娇嗔的横了顾萧一眼:“住着人?淮南哥哥说谎也不打...”
她刚说到一半,霎时反应上来,定定看着顾萧,莫不是他一早...
顾萧没给她想多余事情的机会,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灵婕妤最大的冤枉就是嫁给皇上,对于我,她属实不喜欢。”
聂菱儿抬眼凝着顾萧的容颜:“淮南哥哥,其实很温柔呢!”
顾萧怔愣住,视线在聂菱儿面颊上游走,自打上次她受伤,他轻啄了她的唇之后,因为宫里出事儿,二人就极少见面。
方才,再见到,他还能克制住把她拥在怀里的冲动,现在,他只想紧紧抱着她不松手。
“菱儿!”顾萧喉结滚动:“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愿望达成了,你之后准备做什么?”
聂菱儿怔住,脑中细细想着顾萧的话。
失忆之前她最大愿望就是聂烁,帮着他破案,看着他步步高升。
如今,她想起了一切,一直都想为袁家洗脱冤屈,可是当这一切都尘埃落定,她还真没想过。
“想继续在大理寺?”顾萧试探的询问。
聂菱儿先是点点头,之后又迅速的摇头:“以前想,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顾萧问。
聂菱儿闭眼想起这几日在朝堂上经历的血雨腥风,一张张让她厌恶的丑脸,是她这辈子都不想接触的。
“不适合我吧,我喜欢....一人一林!”
顾萧轻笑,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尖道:“两人一林,行吗?”
聂菱儿面颊一红:“只要过的愉悦,几个人都行!”
马车继续在陵川街道上飞驰。
不知不觉,就到了大理寺。
顾萧撩开帘子把聂菱儿从里面牵出来,二人一边往里面走,一边交谈起来。
“萧王府和周家的来往并不多,相反在新帝登基的时候,周府反而和宰相府的关系好。”
“宰相府?闫家?”聂菱儿错愕,眼中都是狐疑。
顾萧岂能不知道聂菱儿的想法,他轻叹一口气道:“菱儿不知道,在新帝未登基的时候,周灵就对皇上有意,可当时皇上已经有了正妻,加之皇上不是当时的储君人选,周灵大的年纪也不大,所以周大人并没有这个意思。”
“之后呢?”
“之后太子被废,现在的皇上登基,周大人便把这个事情想提上议案,可谁知,黄上前却娶了慕家的女子。
周家便又把这个事情搁置了!”顾萧解释。
聂菱儿恍然:“所以有段时间周家把矛头对准了萧王府?”
“算是吧,可周大人低估了周灵对皇上的执念,加之本王声名狼藉,那个正经家的贵女愿意相守?
听说周灵在家中以死要挟,无奈周大人就去找了宰相。”顾萧算是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了,如今就等聂菱儿怎么分析了。
聂菱儿眉头隆起,一边朝大理寺内堂走,一边自言自语:“结果是,周灵如愿的嫁给了皇上。
可是奇怪了,按照淮南哥哥说的,这闫大人算是对周大人有恩,如今二人却对薄朝堂,甚至不死不休,为何?”
顾萧笑了,聂菱儿虽然聪慧,查案无双,可朝堂之事对她来说算是陌生的,想不明白也能理解。
“菱儿可以想想皇上登基时候朝中是个什么局势,以及周大人现在官位。”
顾萧这话刚过,聂菱儿已经懂了。
“当时太子被出事儿,袁家大火,几个朝中重臣被革职,闫大人还不是宰相,新帝若是想登基,不单单是需要皇上的支持,主要的...还是...”
“礼部的应允!”她说出答案,语气等着沉重。
“所以当时皇上登基,周松大人是支持的,是吗?”聂菱儿问。
顾萧道:“是,当时朝中除了闫伫已经没有可以让皇上信任的老臣。
皇上要做任何的决定,势必会询问周松的意思,尤其是继位这样的大事儿,很可能周松的一句话,坐在现在龙椅上的人就不是皇叔了。”
聂菱儿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背脊凉的害怕。
她以为袁家的案子很简单,现在想来,比她认为的要复杂的多。
“闫伫当时给皇上推举的便是现在皇上,如果能得到礼部的支持算是如虎添翼。”
“那么闫伫就等于欠了周松一个人情?”聂菱儿听着顾萧的话,往下分析。
“对,所以他用这个人情,换了周灵进宫!”顾萧轻叹一口气,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周灵的一颗星算是错付了。
聂菱儿轻叹一声,不禁为周灵的执着感慨,如今周灵死了,闫伫和周松最后维系在一起的牵绊没了,周松定然是无所顾忌的,和闫伫翻脸在朝堂,也说得通了。
“可是还是没解释周灵的死啊!”聂菱儿现在依旧没想明白。
顾萧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验尸房,一把推开之后,道:“闻闻!”
聂菱儿先是不解,可还是按照他说的,对着里面嗅了一下。
起初她闻到的和之前遇到的尸体腐烂的气味一样,那股扑鼻的恶臭难以形容,直到在最后一股淡淡幽香飘来,她抬眼错愕的看着顾萧:“这里的味道...”
顾萧解释:“在大理寺给我说,灵婕妤死后产子后,我就知道这个案子要彻查了,于是想着先来看看尸体,谁知发现周灵腐烂的尸体上,飘散着一股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