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哥哥,你知道是谁?”
聂菱儿转头看着顾萧。
顾萧站起身,目光冷冷凝在老鸨的身上,“怎么,嬷嬷是准备本王说,还是你自己说?”
老鸨眼睛转了一下,这烟花地呆的久了,见风使舵的本事自然是有的,她谄媚一笑道:“王爷,您别生气,老奴说!老奴说还不是了。”
她吞咽下嘴里的唾液道:“这地上的男人叫慕光玮!”
慕光玮?
聂菱儿怔住了,同时周围百姓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整个宴国除了皇族顾萧腰缠万贯外,非皇姓的家族最有钱的便是这慕家。
慕家百年传承,产业众多,慕光玮虽不是慕家家主,就顶着这慕家的头衔,别说在莳花楼包了几个月的场子,就连莳花楼,只要他高兴都能买了去。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首富家的人怎么会死的这般模样?
“大理寺的,让让!”
聂菱儿正想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转头便看到子影带着一众人朝这边走来,紧接着大理寺的人在尸体周围散开,出现在最后面的是聂烁。
“聂...”聂菱儿刚准备开口,脑中想起昨晚的事情,连忙转过头,不敢直视。
聂烁也看到了聂菱儿,本来激动的上前想问她昨晚发生了什么,可看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本来欣喜的内心霎时寒了下来。
她不想看到他?
聂烁喉结滚动,视线幽幽放在了顾萧的身上,顾萧和往常一样,一副什么不都在乎的样子,只是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顾萧对他的敌意。
是因为聂菱儿吗?
聂烁冷笑一声,面色变得凉薄,他视线放在地上的尸体,看到死者的容颜微微挑了挑眉,一挥手,子影就准备抬着尸体离开。
“聂哥哥,这个尸体刚摔下,淮南哥哥还没验完呢!”聂菱儿滚动四轮车,急急朝聂烁面前走了一截。
淮南...哥哥?
聂烁的身子一顿,转头看着聂菱儿。
顾萧的小字知道的人不多,他是那个恰巧知道的。
他不过是一天没见到她,她和顾萧的关系都不一样了?
“聂菱儿,这个案子,不需要他插手。”聂烁双拳紧攥,扔下一句话。
聂菱儿道:“这慕家身份虽是平民,也毕竟是皇商,慕光玮的死是我亲眼看到,赤身裸体,死有蹊跷,尸体定然是解剖。
论身份,一般的仵作若是想触碰尸体,慕家人定然会考虑甚至婉拒,可如果是淮南哥哥...”
“聂菱儿!”聂烁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几步想一把卡住聂菱儿的下颚让她闭嘴。
谁知,顾萧看到聂烁这个动作,快一步在他的手要碰到聂菱儿的时候用力握住了。
“你想干嘛?”顾萧问。
聂烁视线冰冷扫过对面的一对男女。
“顾萧你本事大啊,我养了十年的人,不过几个月,现在从头到尾都在帮你说话。”
“你吃醋?”顾萧冷嗤一声。、
聂菱儿怔住,正想抬眼看清楚聂烁的反应,下一瞬就被他讥讽的话嘲弄的头都不敢抬。
“吃醋?她?配吗?”
顾萧皱起眉头,聂菱儿咬唇用力在隐忍。
顾萧抓着聂烁的手微微用力,尽管聂烁反应上来想抗争,也已经凑到了他的面前。
“聂烁,本王告诉你,你做什么,跟谁做,哪怕是把这个皇上改名换姓,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唯有小兔子,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她再因为你的事情伤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呵呵!”聂烁低笑了一声道:“据本官所知,王爷一直都是牡丹花下,风花雪月的性子,什么时候学会用情专一了。”
“哼!”顾萧冷哼一声:“聂烁,你...从未了解过本王!”
话落,顾萧不再吭声转而推着聂菱儿朝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卫凌看到家主来了,连忙撩开帘子让二人走进去。
聂烁转头看似凌厉不在乎的眼神,实则一直都在聂菱儿身上。
他看着露在她脖颈处的绷带,看着她因为疼痛站不起的身子,看着她被顾萧抱进车子内,他就有一种冲动,立刻去闫府,质问闫伫。
可是他更清楚他不能。
好不容易从泥潭里爬出来,他又怎会因为一个女人自毁前途。
“聂菱儿!”他低吼一声。
马车车窗的帘子微微拉开了一条缝隙。
“从此,聂府不再有聂菱儿这个人!”
聂烁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周围所有的捕快包括子影在内都怔住了。
挑起帘子的女子指尖也在他这句话说完的时候,颤抖了几下。
可是聂菱儿终究是没有探出头,手幽幽收回,车子朝天鸿阁的方向飞驰。
不知道走了多久,聂菱儿只感觉身下的马车顿了一下,再次抬眼的时候,顾萧已经把她抱在了怀里。
顾萧一步步的朝天鸿阁内走,聂菱儿不吭声只是低垂着头。
“若是难受,就哭吧。”
他垂眸看着她煽动的羽睫,有些于心不忍。
“不!”聂菱儿摇头,“我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好好睡一觉,这样身体上的伤,才能快速愈合。”顾萧走进房间,把她放在柔软的床榻上。
“嗯!”聂菱儿应了一声,看着搬了把椅子坐她身边的男子:“淮南哥哥,你不去休息吗?
昨晚你应该都没好好睡觉吧?”
顾萧摇头,把她露在外面的手塞进被子里:“我得看着你睡着才能安心回去睡觉,所以小兔子,你若是为了本王好,就闭上眼睛。”
聂菱儿点头,缓缓闭上眼睛。
片刻,顾萧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嘴角勾起,站起身离开。
....
“你说大理寺让我去验尸?”
“是,大人说让我们请您过去,慕家的人不同意其他人碰慕光玮的尸体。”
“呵!让我不碰这个案子的人是聂烁,派人来请我的是聂烁,这聂大人还没娶到宰相千金倒是有了一手遮天的架子。”
“王爷!小的不敢,小的也只是领了大人的命,还请王爷莫要为难小的。”
...
聂菱儿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只觉得这是她这段时间睡得最踏实的一次,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外厢房内顾萧和旁人的谈话声,隐隐能猜到是昨日的案子,看来聂烁受了慕家人的为难。
她用力撑起身子,尽管身子还有些疼痛,可已经没有昨日那般的撕心裂肺,她缓缓挪到床边的四轮车上,一寸寸朝外厢房挪着。
“如果本王不答应呢?”
外面顾萧还在说话,明显,他是不悦昨日聂烁的决绝。
“王爷!”一声闷响,应该是和顾萧谈话的人下跪了。
聂菱儿说下挪动四轮车的动作加快,双臂用力推开房门,看到跪在地上的子影和端坐在凳子前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顾萧道:“淮南哥哥, 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