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聂菱儿瞪大双眼看着对面双眼被丝帕蒙上的男子。
顾萧嘴角勾起,道:“小兔子,想起来了,我以为你只记得不愉快的事情呢。”
他说着,腮帮子鼓了鼓,这张俊美的不像话的脸就和聂菱儿记忆里的男子重叠起来。
“淮南哥哥!”聂菱儿呢喃出声。
顾萧含笑:“不错,还能把哥哥这俩字叫出来 。”
聂菱儿不吭声,目光灼灼的看着顾萧,少时她印象里这个小字叫淮南的哥哥总是找自个的亲哥哥袁淮序玩耍。
她呢,那时候胆小,躲在一处隐秘的角落看着。
时间久了,淮南发现她,就会忍不住逗弄,自打袁家出了事情这段记忆也慢慢淡去,只是当时她怎么都没想到,喜欢来袁家玩的男人,竟然是萧王爷。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顾萧问。
聂菱儿看着重新被包扎好的身子,这才反应上来,顾萧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都做了些什么。
她颔首,伸手把顾萧头上的丝帕收起。
顾萧眼底有了光,慢慢睁开眼睛,此时,聂菱儿就端坐在对面,二人距离极近,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出的幽兰芬芳。
“萧王爷!”聂菱儿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有气无力,应该是身子还是羸弱的。
“怎么?”顾萧问。
“我还能继续叫你淮南哥哥吗?”聂菱儿小心翼翼的问,
这么多年二人不见,她自是不似小时候一样,以不懂事之说辞,做一些尊卑不分,身份高低贵贱不懂的事情来。
顾萧愣住。
聂菱儿连忙摆手解释:“我知道王爷的身份,我只是觉得,之前袁家人都死了,我在这世上也没人可惦记,也没人能认识。
如今见到少时的哥哥,便想着...亲近些。”
她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声音带着几分缥缈,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心疼。
顾萧忍着把她拥进怀里的冲动,宽慰道:“我本就是个闲散之人,所谓的皇位有,便是幸运,没有也不一定是不幸。
菱儿想叫什么便是什么。”
“嗯!”聂菱儿面颊一红,呢喃一声:“淮南...哥哥。”
与此同时,聂府。
聂烁从闫府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是青天白日,所幸上朝的时候皇上只说了些关于选后的事情,他自是站了宰相一派,被皇上呵斥了两句后,就急急回来了。
“杜管家准备热水,我要沐浴。”聂烁长出一口气,快步走进净房。
杜管家知道家主的习惯,早都准备好了热水,只等把胰子和毛刷送进净房。
聂烁站在屏风前,刚把外衫脱了,视线不经意挪到窗外对面的小院前,想起昨晚顾萧来闹的事情,面色一沉,快步又走了出去。
“子影!”他声音低沉。
子影已经准备回去休息,听到家主叫折返回来。
“大人,您找我?”
“菱儿可回来了?”聂烁问。
子影微微一怔,拱手不说话了。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聂烁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心情自然是不好的。
子影摇头:“还没!”
“什么!”聂烁诧异,一时间身上的疲惫彻底清空,他怔怔看着对面的院子,脑中想起顾萧冲进后院时候,和他说的话。
难道...聂菱儿真的被人发现了?
想着,聂烁哪还有心思沐浴,一边系着腰衿一边往外面走:“去通知人备马,把大理寺能用的人手都找出来,就算把整个皇城翻遍也要把聂菱儿从...”
“大人!大人!”聂烁刚走到聂府大门口,嘴里的话还未说完,一名身穿大理寺捕快衣衫的男子急急奔来,见到聂烁,俯冲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道:“大人不好了!在城北面的一家小酒馆出人命了。”
“什么?”聂烁心中咯噔一下。
“今早有妇人去衙门报案,说自己的相公一夜未归,衙门的人去查看之后,发现整个酒馆都被血染,里面的掌柜、小二、大厨、打杂的,都不见了。
之后衙门的人翻遍整个京都,在西郊...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衙门觉得这个案子太过诡异便让咱们大理寺接手。”
聂烁眉头隆起,消化着对面小捕快的话。
片刻,他问:“诡异?怎么个诡异法?”
聂烁知道,衙门接手的一般都是普通的凶杀案,所谓普通不是死的人少,而是案子好破,也好彻查,这个酒馆命案,一听便是大型的灭门案,一般这样的案子,凶手会留下大量的证据,所谓诡异,倒是让他好奇了。
小捕快哽咽了一下,缓缓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呈在手中。
本来聂烁准备绕开小捕快,去找聂菱儿,当他看到捕快手中的物件后,彻底惊住。
一对峨眉刺,还有一个袖箭,这不就是聂菱儿的东西吗?
“哪里来的?”聂烁紧张了,拿过小捕快手中的物件,一把拎起他询问。
子影也看到了,面色沉的可怕。
小捕快颤抖了几下道:“这个是衙门送来的,说是现场死者的遗物。”
什么?
聂烁踉跄了两下,若不是子影在后面扶着,他差点跪坐在地上。
“大人,您还好吧?”
聂烁摇摇头,一把挥开子影,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在属下面前什么样子,一把抽过子影腰间的长刀,冲到马车边儿上,砍掉拴在马上的缰绳,用力挥动手中的长鞭,绝尘朝北面的小酒馆奔去。
小捕快也知道聂菱儿和聂烁的关系,但是并不知更深层次的,他上前对着子影道:“子影大哥你劝劝大人,节哀顺变。”
子影蹙眉狠狠的瞪了一眼小捕快,也从马窖里牵出一匹马,快速跟上。
北面的酒馆周围已经围满了百姓,有几个妇人跪在地上哀嚎阵阵。
酒馆的人被屠杀,这是京都巡防营的重大失职,如今此事已经被报上去了,牵扯的人定然不少。
聂烁无暇顾及太多,刚抵达从马上翻下就朝小酒馆内走去。
此刻在酒馆内的是京都衙门的府尹,他一见到聂烁,上前拱手道:“聂大人!”
聂烁颔首,也回了一礼,之后紧张的问道:“王大人,这酒馆里的人都死了?”
府尹王大人自是不知道聂烁话里带话的意思,颔首道:“是,真是可怜,都是一刀毙命的,京都天子脚下也不知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聂烁身子晃了一下,又问:“那可有个女子?”
王大人尽管不解,可还是说了,“有,死的最惨,被人先奸后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