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郝建刚,夜已经深了。
梁爽和石头俩人抱贪婪地盯着一万元的巨款,高兴地只想出门放鞭炮,最后被司放以扰民可能会被对面出警的理由给劝阻了,最后在吕青河的折中调停下,五个人决定出门宵夜!
“老板!给我来三十串大腰子!五十串羊肉串!五十串五花肉!烤茄子烤玉米烤韭菜烤金针菇各来一份!”夏无忌豪迈的冲老板喊道。
“再来一筐啤酒!冰的!”梁爽也学着夏无忌扯着嗓子喊起来。
“哎,放放,我今天一直好奇想问你来着,你是怎么知道郝建刚就一定会来找咱们呢”夏无忌一边摇头晃脑地撸着串,一边瞪着司放问道。
司放呷一口啤酒,再慢慢放下扎啤杯,故意卖着关子。
“放哥放哥,你就讲讲嘛,人家也好奇……”梁爽猴精猴精的,眼看急性子的夏无忌就快被司放给逗恼了,连忙冲着司放撒娇道。
“无非就是多观察嘛,他大中午的往派出所跑,一定是有急事,去所里进门找人熟门熟路的,一定是跑了很多趟,再后来我又看他兜里露出来咱们事务所的红色传单,又在门口徘徊了许久,要是没个棘手的事,谁愿意在40度高温的大中午瞎耽误工夫……”
“厉害,厉害,咱们所里要是没有司放,还真的是抓瞎呢,不过这还得多亏咱们夏所长领导有方,咱们大家伙才有酒喝有肉吃,来来来,我提议,敬夏所长一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吕青河深谙此道。
夏无忌也十分受用地端起扎啤杯,一口气干到了底。
第二天,日上三竿,夏无忌伸着懒腰下了楼,除了司放一如既往地早起撸铁晨跑之外,其余人都还在呼呼大睡,夏无忌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发作,但转念一想,中午起床还省了顿早饭呢,就作罢了。
夏无忌一边啃着司放跑完步买回来的韭菜盒子,一边翻看昨天郝建刚昨天留下来的各种信息。
“首先,第一站,咱们得去春城商业中专,见见老师和同学,除了郝建刚,学校应该是她轨迹最多的地方了。”司放说道。
“嗯,你怎么能肯定郝静美还活着呢?”夏无忌道。
“哎,我要再起晚一点,你俩是不打算给我留一点早饭了吗”吕青河顺手捏起一块油饼,接着道“首先啊,那个郝建刚已经去过派出所好多次了,心理素质没那么差,如果真有年龄相仿的尸源,肯定早给他辨认过了,既然到现在还没见到尸首,也没找见人。咱们就权当这姑娘还活着,就找呗,反正人家也出了委托费了……豆浆,买的有豆浆吗,噎死我了……”
吃罢早饭,收拾停当,夏无忌、司放和梁爽三人就携伴去了春城商业中专。
春城不算大,是个地级市,占地1100多平方公里,人口数有90多万。背靠长江三角洲,面向太平洋,具有较强的地缘优势,踞中国南北沿海航线与长江水道交汇枢纽,是长江流域和长江三角洲对外开放的海上门户和通道。因为四面环岛,风景优美,春城也算得上是一个小众的旅游城市,遇上“五一”“十一”这样的黄金周,堵车也时有发生。整体上看,春城是个包容性强,气候湿润,非常宜居。
三个人打车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就到了春城商业中专,因为是周五,学校大多有课,门岗简单盘问了几句,就给他们指了教务处的大楼。
兵分两路,司放去教务处找郝静美的班主任了解情况。因为都是女生,相对容易沟通,夏无忌和梁爽就直奔女生宿舍。宿管阿姨忙着煲剧,压根没搭理他俩。稍微找其他女生一打听,她俩就找了职一7班的郝静美宿舍,404。
刚爬到四楼,就听到几声刺耳的嬉笑声,夏无忌略微一皱眉。梁爽在404门口站定,只听得里面传来“对K,要不要!快点的!”“王炸哈哈哈哈哈哈,二货,快掏钱!”
梁爽轻轻敲了下门,没动静。
里面太闹腾了。梁爽不觉下手重了点,里面霎时收声
“操!谁呀!”不耐烦的女声。
说着,门被从里面猛的拉开了。
一张画着大浓妆,染着黄色头发的女生的脸露了出来“你们找谁呀!”
“赵静美原来是住这间宿舍吧?”梁爽开口道。
“不认识!”女生重重地甩上门,宿舍里面再没有声音,任凭梁爽再敲门,也没人再应声。
夏无忌若有所思。
“没错呀,问了两个女生,都说是404啊”
“先走吧,看看司放那边什么情况。”
三个人在学校食堂门口汇合。
“放哥,你那边什么情况啊,女生宿舍这边别提了,这哪是什么中专学生啊,逃课打牌染头发,不是我搞歧视啊,简直就是一群小太妹……”
“我这边,班主任和老师们非常警惕,一再重申说派出所已经来校问过情况,学校也不清楚郝静美的动向,郝建刚也已经给女儿暂时办了休学。”
夏无忌略一沉吟“走,去郝建刚家看看。”
郝建刚满头大汗地从厂里跑回来,引他们进了家门。这是城中村里的一幢自建六层楼房,分别有单间、一室一厅、两室一厅对外出租,房租相对低廉。
郝建刚家在三楼,说起来是两室一厅,空间十分逼仄,本来就不大的客厅被厨房、卫生间切割成了三部分,两间小小的卧室,推开窗两米外就是墙,即便是大中午,阳光也很难照进来,屋里得时常开着灯。郝建刚打开风扇,一边收拾着沙发上堆积的脏衣服和杂物,一边忙着烧水找茶叶。
“郝先生,别忙活了,我们主要想看看你女儿的房间和她的一个私人物品,方便吗?”
“方便方便,自从静美不见以后,她的房间我一直都没敢动过。”说着,郝建刚推开了郝静美的房门。
整个房间朴素干净,完全没有青春期女孩那种梦幻或者叛逆,书桌上只有台灯和几本书,床头柜上摆了一张外国胖女人亲吻奖杯的照片,墙的角落里放着一把吉他。
夏无忌环顾一周,拿着床头柜上的照片问道“这是谁?”
“这都不知道啊姐,这是阿黛尔,国外的一个女歌手,非常非常火,唱歌很好听,这张应该是她拿格莱美奖时候的照片吧,喏,桌上这本《阿黛尔:心碎的灵魂》我刚翻了一下,大概就是讲她的个人经历的。”梁爽说道。
“郝先生,您女儿还会弹吉他吗?”梁爽抚摸着吉他上的灰尘问道。
“静美小的时候,我因为上班常常不能在家,她常常去房东家里玩,房东的爱人是个中学的音乐老师,家里有架电子琴,她没事就跟着弹,慢慢就爱上了乐器,可是我们家这条件你们也看到了,根本买不起钢琴,不过,我们静美是有一些音乐天赋的,她唱歌很好听,就跟百灵鸟一样”郝建刚脸上流露出自豪的神情。
“静美很懂事,也从来不跟我要东西,这个吉他还是她自己偷偷攒了一学期的早饭钱买来的,爱惜的很。”
“郝先生,为什么家里没有您女儿的照片?”夏无忌疑惑道。
“唉,这孩子,老嫌自己胖,不爱拍照,有两张我俩人的合影,她死活不让我挂出来,喏,我在手机上倒是存了几张”
照片上,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生,刘海几乎遮住了眼睛,躲在爸爸身后,羞涩地比着“耶”,圆滚滚的身材跟那个外国歌手阿黛尔有一拼。
“夏先生,这个抽屉能打开吗?”司放问道
“啊,侵犯别人隐私不太好吧”梁爽觉得有点不妥。
“唉,我女儿人都失踪了,还计较这些干吗,之前我已经撬开了,里面也没留什么日记本和书信字条之类的,你们打开看吧。”
如赵建刚所说,抽屉里没什么特别的,有几张阿黛尔的唱片,有一叠看起来像是凌乱的曲谱和歌词的纸张,女生的皮筋、钥匙、小首饰之类的。抽屉的角落里,有一条不起眼的红色线编的手链,下面挂着一只小猪,手链看起来像是被戴了很久,颜色已经渍成了深红。
夏无忌趁人不备,偷偷把这条手链藏进了口袋里。
“郝先生,这叠写着字和音符的纸张我们得带回去仔细看看。”夏无忌若无其事道。
回到事务所,已经是傍晚了。
夏无忌推说累的很,晚饭也不吃了,只想早点休息,临上楼前,又凶着脸对他们四人说道谁要是敢吵到她,就提头相见。
给小石头吓得吃饭都没敢吧唧嘴。
夏无忌反锁上房门,拉严实窗帘,关掉所有灯,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然后端着蜡烛,走进了卫生间。
“咔嗒”一声,卫生间的门也反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