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汝是皇帝亲点的宁王世子妃,温怀济怎么敢让她破相!
尖锐的钗尾划破了皮肤,沁出了一滴血珠来。
“不要!我说!”温翩终于害怕起来,“是你的乳娘齐妈妈!她早就……早就对我娘俯首帖耳了……”
原来如此。
温玉汝心中一片冰凉。
前世她要出阁,齐妈妈本该作为陪嫁婆子跟她一起去宁王府,可临走时却得了场大病,卧床不起。
她念着她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又哺喂自己,最终答应了让她留在温府。
甚至因为害怕这婆子受到沈韵儿母女苛待,留给了她不少体己。
温玉汝的手轻轻颤抖,难怪她不肯走,原来是早就找到了新靠山!
她把玉钗收进了衣襟,不想让温翩的脸再脏了母亲的东西,反手端起桌上那盘污臭的菜肴,抓起一根鸭腿就往温翩嘴里塞。
“这样的好菜,我怎么配享用呢?”温玉汝温温柔柔地笑了,掐着她的脖子,用两腿夹住她拼命挣扎的身体,“当然还请妹妹多尝尝。”
喂了好一阵子,最后看着面色铁青的温翩伏在角落里呕吐不止,温玉汝才满意地擦了擦手。
“温翩,只有一个月了,我劝你别再来惹我。我现在就是个疯子,惹急了,婚事完了,大家就一块死,那张圣旨还在前堂供着呢。
反正我是烂命一条,也没有指望了。只可惜你,到死了谢大公子也不知道是谁,不会多看一眼。”
“滚吧,对了,我这屋子被你弄得这么臭,还要怎么睡?给我换一间干净舒服的。”
眼见着后怕的温翩挡着脸落荒而逃,温玉汝看向剩下的菜,写了张单子,吩咐弄雪出去买点东西。
师父留给她的书里有一张偏方,腐烂霉菜配合几样东西,能做出个简易的小毒药来。
她如今行动受限,手头不宽裕,值得信任的人手也没几个,只能先做一点不起眼的小药物来护庇自己。等到了宁王府,她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再来一次,温玉汝当机立断,安心待嫁。
皇帝赐婚非同小可,她可不想做个一辈子隐姓埋名的逃犯。
既然有了前世的经验可以利用,宁王府对她来说十分熟悉,反而是个可以趋利避害的好去处。
有了世子妃的身份,她也有了倚仗。等借此为踏板,暗自发展出自己的财力势力来,再徐徐图之未尝不可。
何况,宁王府有位于她一生有大恩的贵人,为了报恩,她也应该再走一趟。
温翩自小备受宠爱,哪里遭过这种罪?安下心神后,一边敷脸一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恨毒了温玉汝,随即便去和温怀济哭诉了。
“爹!您看看女儿的脸!”温翩泫然欲泣,声音委屈得能掐出水来,“我好心好意去给姐姐送饭,结果她却这样欺负女儿!”
“夫君啊,我知道玉汝年纪大了,主意也大了,可是她这样自私自利地逃婚,为了私愿连我们全家性命都不顾,反过来却把气撒在翩儿身上,也太过分了吧?”沈韵儿也捏着手帕擦了擦眼角,“这么重的狠手,她难道是真对骨肉至亲也怀恨在心了吗?”
温怀济大怒。
这个逆女!
她自小就木讷无能,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丢脸,好不容易能为家族出力,竟然还使性子逃婚,如今又欺辱起妹妹来了!
早知如此,当日他应该再多抽几鞭子!
他生养她快二十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决定不了她的婚事了?竟然还恨起来了!
怒气冲冲的温怀济立刻派人把温玉汝叫过来。
谁知道下人回来后,竟然跪倒在地,慌张道:“老爷不好了!大小姐她好像病得十分严重,人事不省,丫鬟们都在哭呢!”
胡言乱语!温翩几乎想啐一口出来。
温玉汝一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力道大得她挣都挣脱不开,转眼就卧床不起了?
可是那下人言之凿凿,神色间竟然不像作伪。
温怀济虽然也怀疑她装病,但害怕她真有闪失,王府那边不好交代,只好还是亲自去了。
进了屋门,便看到弄雪那丫头伏在床头,哀哀切切地哭着:“小姐——小姐你醒醒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床上的温玉汝昏迷不醒,脸上毫无血色,憔悴得形销骨立。
这是真病了?
“大胆!见了老爷还不行礼?”
“行礼?我家小姐都病成这样了,我到处喊人去请大夫也没人听。”弄雪恨恨道,“她若有万一,我也不会独活,还管你什么老爷不老爷?呸!”
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言论,温怀济大惊失色。
弄雪向来本分老实,若不是真到了绝路,怎么敢这个态度!
温玉汝决不能有事。
“还不去请大夫!你们都是死人吗?玉汝若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都给她陪葬!”
很快,大夫被请入了温玉汝的房间,隔着帘子为她诊脉。
“这位小姐的脉象像是中了毒,敢问温大人,能否让老夫看看她近日服用的饭菜?”
闻言,沈韵儿母女的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