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丞看着他额头上的血迹和污渍,满意的笑了,然后他抬起脚,将薄矜远踢开。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薄矜远,眼神阴翳。
“接下来玩点什么呢?”
薄矜远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想到了。"
"呵呵。"薄瑾丞笑了,笑声尖锐而刺耳,他的手按在了胸膛的位置,"听说你挺能打的,不如和我这些兄弟玩玩儿,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会不会赢,毕竟我这群兄弟里,还真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
薄矜远抬起头,他的眼神淡漠而冷冽。
他的嘴边勾起一丝嗜血的弧度:"来啊。"
薄瑾丞鼓了鼓掌。
薄矜远站了起来,一点点往前走去。
每走一步,宋瓷的心就跟着颤一分。
薄矜远的腿脚受了伤,走路的时候并不方便,那群打手也纷纷开始活动腿脚,一个不少的拿起了地上堆积的钢棍。
这根本不是对决,而是准备单方面凌虐。
下一秒,一个高个子光头大喊一声,拎着棍子冲了上去,
直接朝着薄矜远的脑袋砸下。
薄矜远偏了一下脑袋,避开,顺势撞了上去。
那男人猝不及防,被撞得往后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但又有两人围了上去,薄矜远躲开了一个,却没躲开另一个,被狠狠打中膝盖。
他的膝盖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他皱了一下眉头,闷哼一声,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只有短短十几秒钟,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去。
薄矜远被一棍子接着一棍子的打中,每一下都下的死手,本就断裂的肋骨几乎快要刺进肺里,薄矜远疼的几乎蜷缩。
可是他硬撑着不吭一声,只是死死的咬住牙,嘴角溢出鲜血。
宋瓷被那鲜血刺的眼睛痛,她不敢再看,闭上眼睛。
这些都是他应该承受的,不是吗?
薄瑾丞走过去,笑着说:“宋瓷,你该睁开眼睛,看看你的杰作。”
宋瓷被迫睁开眼睛,然后她看见薄矜远已经奄奄一息的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像鬼一样,但依旧倔强的看着她。
他从未如此落魄卑微过。
宋瓷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撕裂一般,难以呼吸。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怜悯有罪。
他可怜,可是爸爸妈妈他们难道就不可怜?
宋瓷厌恶自己,她多希望现在,薄瑾丞就杀了她。
薄瑾丞却蹲了下来,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宋瓷的下巴,语气轻佻,眼神恶劣:“我帮你复仇了,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感谢你?你不就是一个可悲的私生子吗?”宋瓷的声音阴冷至极,带着丝丝嘲讽。
薄瑾丞眯了眯眼,从地上拿起一个肮脏的毛巾团成团,狠狠地塞进了宋瓷的嘴里。
宋瓷倒在地上,看着薄矜远的眼睛。
他的眼里有太多情绪,她看不懂。
“别碰她!”
薄矜远的脸被狠狠的踩在满是沙石的地上,嘴上溢出粘稠的血,喉咙里传出冷冽又沙哑的声音。
凄厉又刺耳。
那一幕,就像是尊贵的神明被堕入黑暗,凄惨可怖。
“薄瑾丞,你答应过我!”
薄矜远用最后的力气警告他。
薄瑾丞回过身,冷笑一声:“停手。”
所有人收回棍子,然后退至两旁。
薄瑾丞过去拿出一沓文件,走到奄奄一息的薄矜远跟前,扔到地上。
文件散落了一地,薄瑾丞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薄矜远艰难的扭转过身,看见上面写着几个字:“股权转让协议”。
薄瑾丞把笔扔给他,语气漫不经心:"签字吧。"
薄矜远的目光落在上面,一双深邃的眼睛,眼中是落寞的笑意。
有人过来解开他的绳子,但他早就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他缓慢伸出手,拿起笔,在最末端的空格处签下名字。
宋瓷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他看着薄瑾丞,然后把视线移向宋瓷,唇畔带着嘲讽的弧度:"别怕,不会叫他们欺负你的。"
宋瓷咬着唇浑身颤抖,不知什么猛的掉下一滴眼泪。
薄矜远丢下笔,用力撑起颤颤巍巍的身体,一步步向宋瓷走去。
他今天为了约会,特意将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这会儿却满是灰尘和鲜血,薄矜远觉得有些遗憾。
他走到宋瓷面前,猛的跪了下去,艰难的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宋瓷却猛的避开。
他微微一愣。
"宋瓷,好疼,抱抱我好吗?"薄矜远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宋瓷没做声,但也没拒绝,她定定的看着薄矜远。
薄矜远向前倒了下去,头埋在宋瓷的脖颈里,闻着属于她的味道,那种熟悉的香味,让他觉得安心。
"我好累,宋瓷。"
薄矜远低喃着,闭上了眼睛,呼吸微弱。
宋瓷任由他靠着,一句话也没说,但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他的背后全部都是伤痕,鲜红色的血染红了他整个衣服,触目惊心。
那血腥味道让宋瓷几乎恶心。
薄瑾丞满意的看着手里的文件,拿起来仔细的收好,然后对着宋瓷招了招手,笑嘻嘻的嘴里说了句:“再见。”
话音落,几个打手拿出一个银色的密码箱,打开,里面是成套的安瓶和针筒。
宋瓷的心跳骤然漏了半拍,眼睛睁的很大且空洞,目光里全是绝望。
她知道,薄瑾丞要干什么......
这会比死,还要可怕。
打手熟料的拿起针筒,抽取药物,释放空气,然后看向了宋瓷他们。
薄瑾丞察觉到了宋瓷的颤抖,也听见宋瓷喉咙深处的哭声,他直起身子,向后看去。
薄矜远摇摇晃晃的护在宋瓷面前,喊住薄瑾丞:“薄瑾丞,你出尔反尔?”
薄瑾丞停下,回过头来,看着薄矜远。
“我本来就是个混蛋,好好享受吧,弟弟。”
薄瑾丞的脸上带着诡谲的笑容。
有人架起薄矜远的胳膊,他怎么也抓不住宋瓷的手,像是一条死鱼一样被扔在地上。
有人按住他的手,针管扎进了脖颈的皮肤,刺进血管。
冰冷的液体缓缓流进了身体,有月亮的光从缝隙里照进来,照在薄矜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