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恒坐在酒吧上的沙发上,悠哉的等着消息。
直到电话响起,他愉悦的接起。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宋星恒的表情却逐渐僵硬。
"你说......什么?"
挂断电话,宋星恒的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
他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怎么……怎么会?!"
明明,安排好的那辆车,是冲着宋瓷去的。
怎么会是迟宴挡在了那里?!
*
"薄总,先生的手机......"
薄矜远前几天去了一趟法国,今天刚下回海城的飞机。
他接过电话,看了一眼,是宋星恒。
"嗯。"
"迟宴出了车祸,人还在抢救,你能不能来一趟......"
薄矜远的眸色骤然一沉。
"我马上到。"
宋瓷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看着那盏灯,不停的亮了,又灭,再又亮。
医生护士来来往往,宋瓷就只能傻傻的看着那盏灯,眼泪从眼眶里滑落,滴在地板上。
她好像对悲伤的感觉很熟悉,明明在她的记忆里,没发生过什么绝望的事情。
是不是以前过得很不好?
那以前,是不是也是迟宴陪着自己?
她似乎就是个悲惨的人,所有的人靠近她,都会变得悲惨。
但是迟宴……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怎么会死呢?
不会的……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又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宋瓷慌忙跟上去:"医生,他怎么样?"
宋瓷的眼泪一颗颗砸落在地上:"他......"
医生疲惫的摘下口罩说道:"病人的情况并不乐观,心脏受到了很严重创伤,还没脱离危险。”
宋瓷的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稳,扶着墙壁,才勉强站住。
她侧目,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那个纠缠她的恶魔。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我是!"宋瓷颤抖的开口,她说:“他是我的爱人。”
“那希望您,做好准备,跟护士去签个字吧。”
护士走到宋瓷面前,递了纸笔。
宋瓷木讷的接过,在签名栏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黑白的纸面上,字迹看起来就像是被墨水晕开,什么也看不清,除了标题的那几个大字。
病危通知书。
然后,医生和护士又离开了。
宋瓷一个人茫然的站在那里。
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巨大的身影压迫过来,宋瓷转身,脸上满是迟宴的鲜血,脸色惨白。
"宋瓷,他怎么样了?"
宋瓷看着薄矜远,顿时萌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薄矜远轻轻抬手,擦掉了宋瓷眼角流出的眼泪,却被宋瓷一把拍开。
“是不是你做的?”
宋瓷的语气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薄矜远的眉宇一跳,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宋瓷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翻腾而起的愤怒,说道:"那辆车,怎么会突然冲出来撞我,如果不是撞我,迟宴也不会为了救我……”
"你怀疑我?"薄矜远的眼神暗了暗:“他是我一起长大的兄弟,我就算想要动他,也不会下这么狠的手!”
宋星恒在身后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宋瓷推开他,忽然冷笑了一下:“你们这种人,想杀人岂不是易如反掌,我竟然还天真的想要质问你……太可笑了。”
她冷冷的垂下眼,转身就想要走。
"宋瓷!"
宋瓷脚步顿住,转身看向他,眼底带着浓烈的失望和绝望。
"你不相信我?"薄矜远轻叹一声,伸手拉过宋瓷的胳膊,抵在自己的胸膛上,说道:"宋瓷,你就这么讨厌我?”
宋瓷想要抽回手,却纹丝不动,情急之下,她狠狠的甩出了一耳光。
清脆的声响,让周围的人都朝着他们投去诧异的目光。
宋星恒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扯住宋瓷的头发一把将她甩在了地上。
“疯女人,你敢打阿远?”
宋星恒看到薄矜远嘴角流出的血迹,眼睛里冒火,还想上前教训他,却被薄矜远挡在前面。
“你在这里怪谁?要不是你蛊惑阿宴,躺在里面的就应该是你!该死的也是你!”
宋瓷的头撞到地面,脑袋里嗡嗡作响,眼睛里满是迷蒙的雾气,她抬起眼看着宋星恒,嘴唇颤抖。
这个人,说的也没错……
要不是为了救她,迟宴不会出事。
薄矜远一把挡住宋星恒,想要弯腰扶起宋瓷,却发现宋瓷的眼睛通红,里面全都是愧疚和绝望。
"够了!"薄矜远呵斥了宋星恒一声,然后转身看向宋瓷,他看着她,目光柔和,轻声的说道:"宋瓷,对不起,上次我吓到你,但我……你相信我,我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我会把一切都查清楚。”
宋星恒在身后一怔,心虚的看向了薄矜远。
薄矜远的目光淡淡的扫过他,宋星恒立刻垂下眼帘,装作没事人一样。
宋瓷听到他的话,忽然笑了一下,爬了起来,麻木的转身离开,坐在了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
宋瓷看着自己的手,一遍遍的摩挲着,刚刚迟宴手掌温热的触感似乎还在。
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可那带血的钻戒异常显眼.....
薄矜远也看见了,他的眼神里闪过一抹痛。
宋瓷带上迟宴的戒指了,她还说,她是迟宴的爱人。
薄矜远苦笑一声,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这个事实。
他一直以为,迟宴和宋瓷,永远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所以他从来没有在意,但此时,却发现,他竟然错了。
突然有人撞了自己一下,冲宋瓷疾步走去。
薄矜远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那两个人。
迟宴的父母。
他意识到什么,急忙追了上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年长的女人哭着冲过去,扑在宋瓷身上,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
"我的阿宴到底怎么了!你把阿宴害成了什么样子!"
"阿宴......"
宋瓷呆愣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还没反应过来。
“你这个丧门星,害死了你一家,撞残了你妹妹不说,为什么要来缠上我的阿宴!”
宋瓷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轰隆隆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丧门星三个字,像是一根刺,扎进她的骨头里,疼的她浑身颤栗。
"你给我滚,我儿子在里面抢救,你还在这儿碍眼,我警告你,你再敢靠近我儿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迟宴的父亲眼里闪过一抹狠厉,拉过自己的太太,随即狠狠地打了宋瓷一耳光。
下一秒,薄矜远就把宋瓷护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