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攸白几乎是跑过去的,他扶起宋瓷,却又被一只手猛的拽开。
是薄矜远,他抱住宋瓷,被她额头的伤口震的心口一惊。
“宋瓷!你怎么了?”
他慌乱地抱起她,"我送你去医院!"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薄矜远怒斥一声:“滚开!”
这里吃饭的人大都是社会顶层,几乎都认识薄矜远。
薄氏总裁位高权重,喜怒无常,却从没有这样在外人面前失控愤怒,连忙让出一条路,生怕多留一会儿被薄矜远记住,怕是将来都没好日子。
薄矜远将宋瓷放在车上,随即也上了车,快速发动了车子。
车内,宋瓷躺在座位上,闭着双眼,头上的血殷红醒目。
她好像哭了,有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薄矜远看着这样的宋瓷,有些心慌。
她一直不愿看他,甚至不愿靠近他,不愿跟他亲密,所以他恨她。
可他看到这样脆弱的宋瓷,心又狠狠一抽。
"宋瓷,别睡,你睁开眼睛。"他伸出手,想要碰触她的脸,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手指紧紧攥成拳头。
车厢里一片安静。
薄矜远带着宋瓷离开后,江攸白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林卿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江攸白反应过来,有些不太冷静:“没事。”
“你认识他们?”
江攸白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说什么,他除了宋瓷的一个名字,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谈得上认识……
*
宋瓷昏迷了很久才幽幽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房里,鼻息间全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闻。
她睁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一直盯着她的薄矜远。
薄矜远看见她醒来,隐隐松了口气。
“怎么突然会受伤?”薄矜远声音平静。
"不小心摔的。"
宋瓷低垂着眸,不想去看他的神色。
她有些失望,她讨厌薄矜远,讨厌这个悲惨的自己,可是——却没有勇气去死,还以为这次会就这样默默死去。
结果又是苟活下来。
薄矜远沉默着,看见宋瓷头上缠着绷带,眉头皱了皱:“你这几天很不对劲,已经不是第一次晕倒了。”
宋瓷没有吭声。
薄矜远继续问:"是因为带你试衣服太累了?"
"......没有。"她应了一声。
她明显在撒谎,而且不想跟他说话。
他起身,从旁边拿出一支烟点燃,病床边是禁止吸烟的标志。
宋瓷闻到烟雾,恶心的想吐。
他向来,都不在乎宋瓷的感受。
烟雾萦绕在他周身,衬得薄矜远的表情晦暗不明。
“宋瓷,是因为江攸白?”
宋瓷不想再回答。
她怎么回答?
是因为,他要将她送人?
她有什么资格因为这件事情生气……
薄矜远问来问去,却从来不会想,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你哑巴了?”
宋瓷觉得很累,闭上了眼睛。
薄矜远将烟蒂丢在地上踩灭,抬眸,盯着宋瓷的眼睛:"你是不是忘了你欠我的,还有你爸妈的骨灰?"
宋瓷神色厌厌:"记得,不用提醒这么多次。"
"宋瓷,我告诉过你,不听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宋瓷的面容终于有了动容,抬头看向他。
薄矜远勾唇,一副掌握主动权的姿态。
他以为宋瓷依旧会怕他,却不知,宋瓷只是在冷笑。
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永远高傲自负,不容置疑。
宋瓷的眼神渐渐变冷,她看着薄矜远,一字一句的问道:"我已经很听话了,你还要我做什么?"
薄矜远眯起眼睛,看不懂此时此刻宋瓷的眼神。
他告诉过自己别再逼迫她,要让她由心跟着他,他不希望她讨厌他。
可他,总是会欺负她。
"你觉得,我还想做什么?"他反问道,"宋瓷,你说我还想做什么?"
宋瓷的心,一阵阵的发寒。
"宋瓷,我知道,你发现迟宴只是个没本事的呆子,所以就想攀着江攸白那根高枝儿。"他目光愈发的冷:“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不允许她有任何的背叛,哪怕是一丁点,都绝对不行!
宋瓷冷笑,心底却涌出了一股酸涩的滋味。
她抬眼看向窗外,不知何时,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这个世界的春天,就要来了。
她的世界,什么时候能迎来新的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