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红色卡宴缓缓停在了餐厅门口,有人下了车,戴着一只黑色的口罩,看不清面容,但一双桃花眼漂亮多情。
他穿着一件米色风衣,下车后径直走进了酒店。
餐厅里的服务员恭谨的为他引路,带着他往楼上走。
"先生,林小姐已经订了包厢,现在就等您。"
"嗯。"
江攸白推门进去,林卿正坐在桌边喝茶,听到动静,抬起头,笑了笑。
"来啦。"
林卿把菜谱递给他:"你来点吧。"
江攸白也不客气,翻阅着菜谱,随便选了几个菜,点了。
"我知道这里的特色菜很好吃,今晚我请你。"江攸白说。
"不用了,你回国后第一顿饭应该我来。"林卿说。
江攸白顿了顿,无奈的点点头,然后才说:“新婚快乐。”
林卿微微一顿,轻轻的笑了笑:"谢谢。"
“可我听说,那人也不是个善人。”
“做生意的,能有几个善人?”
江攸白耸耸肩:“我相信你有能力自保。”
“阿阳呢?”江攸白忽然问。
林卿的表情瞬间垮了下去:“一提他我就来气,他争点气我也不至于去联姻,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往医院跑,看上了个病秧子。”
"什么情况?"江攸白饶有兴致。
林卿把前阵子在国内看到的情况告诉了他。
"那女孩叫什么名字?"江攸白问。
"姓简,叫简檬。"林卿说,"那病秧子,还是我这个未婚夫的前妻。"
江攸白皱了皱眉:“国内的社交圈怎么也这么混乱了?”
林卿摇了摇头:“他应该也是玩玩,阿阳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卿正要往下说,视线忽然定在了江攸白的身后,有些意外:“薄氏的薄矜远?”
江攸白回头,的确有个男人背对着他们,江攸白对他不熟,可坐在他对面宋瓷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宋瓷神色冷淡切着牛排,薄矜远也没动,等宋瓷切完了,他忽然说:“喂我。”
宋瓷手里的刀顿住,抬头看他,语气自嘲:"薄先生难道不嫌弃我脏?"
薄矜远挑眉,"恋爱中,女朋友喂男朋友不是很正常么?"
宋瓷觉得别扭,但还是犹豫片刻,便叉起一块食物递给薄矜远。
薄矜远笑了,伸手握住她白净的手,吃下了那块牛排。
宋瓷的手心滚烫,想抽回来,薄矜远却抓得紧。
“薄先生,”宋瓷声音微冷,"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薄矜远松开她的手,端起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你现在越来越听话了,我很满意。”
宋瓷没搭理他,自顾自吃东西。
薄矜远也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看着她吃饭。
“宋瓷,介意拼个桌吗?”
江攸白的声音传了过来。
宋瓷一愣,抬头望去。
江攸白一派优雅从容的走过来。
"不介意吧?"江攸白笑着问宋瓷。
"介意。"薄矜远毫不掩饰的说。
江攸白顺手拿了一张隔壁桌的凳子,坐在了宋瓷身旁,笑着看薄矜远:“我没问你吧?”
薄矜远冷着脸:"我坐这儿,你说呢?"
"那就不介意了。"江攸白说,看向宋瓷,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宋瓷。"
宋瓷点点头:"你好。"
江攸白突然看向薄矜远:“哎,您未婚妻没来?”
薄矜远:"......"
宋瓷:"......"
"我是听朋友说的,听说您快结婚了,您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江攸白笑眯眯的说。
薄矜远冷冷的扫他一眼,不说话,
"我也挺好奇,薄先生和宋小姐约会,您未婚妻知道不?”
宋瓷看向江攸白,作死也不是这么作的啊!
果然,薄矜远的目光瞬间变得阴郁起来。
江攸白笑得更加灿烂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宋瓷用脚推了推他,示意让他赶紧走开,别把薄矜远得罪了,毕竟江攸白每一句话,都是危!险!发!言!
江攸白却装作没看懂她的暗示,依旧坐在那,看戏一般。
薄矜远放下了叉子,略带嘲讽的看着江攸白:“幼稚。"
宋瓷看着两个大男人剑拔弩张,急忙起身:"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江攸白看着宋瓷离开的背影,笑着说:"宋瓷很怕你。"
“因为她欠我。”
江攸白觉得可笑:“你对她的人权进行了侵害,不管她欠你什么,她都可以反抗。”
薄矜远笑着:“没人阻止她反抗。”
江攸白的笑容淡了淡,面前的这个男人城府深不见底,对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握。
尤其是宋瓷,他几乎控制了宋瓷所有的生路,让她不得不服从。
薄矜远冷静的坐着,似乎是在权衡什么。
半晌后,他问:“你喜欢她?”
江攸白一怔,不明白薄矜远是什么意思。
“喜欢,送你,就当和江家交个朋友。”
江攸白的笑容缓缓僵住,没想到薄矜远会这么说。
他天天缠着宋瓷,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宋瓷?
可为什么,张口就要把人给自己?
从洗手间出来的宋瓷,清楚的听见了那句话,她僵硬的站在角落里,怔怔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薄矜远,你确定?”
江攸白语气不悦,他不相信薄矜远会将那个可怜的女人真的就这么随便送给别人。
他一点高兴都没有,只觉得替那个女人悲哀。
薄矜远品了一口酒:“一个女人而已,不过你要等我玩够三个月。三个月后,人给你,但江家关于松岗项目的合作,需要交给薄氏。”
宋瓷不知道该不该出去,自己就像个货物被推来推去。
“你还真是满打满算。”
薄矜远语气轻佻:“我们之间,大可不必因为一个不值钱的女人闹得不愉快,以后常合作。”
宋瓷的头又疼了,整个人开始眩晕,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她的脑袋撞在墙上,疼得她眼泪都掉了下来。
她捂着额头,慢慢爬了起来,一个人孤单单的转身离开。
直到薄矜远看见她的背影,笑容忽然顿住。
“宋瓷。”他喊她。
宋瓷捂着头,步履蹒跚的想要离开。
“回来!”
他依旧命令她。
可宋瓷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薄矜远,也没有力气再回头看一眼,只有逃避。
逃避什么呢?
是对过往的情意抱有一点点侥幸和怀念?
还是说逃避他将她,真的可以随便送人这个真相。
她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求生欲让她伸手拽住了桌布,扯得上面的酒杯餐盘掉落一地。
她躺在地上,有很多人围了过来。
宋瓷看着灯,好亮啊,亮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嘈杂的人声。
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