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明显的，带着打量的目光落在了丛也身上。
他抬眸望去，一眼看到了陈文锦身边的吴三省。
吴三省摸了摸下巴，凑到陈文锦耳边问：“这就是你们上面派过来的专家？”
陈文锦用胳膊顶了顶他，眼中暗含警告。
吴三省抽了抽嘴角，立即收敛了。
“吴先生，”陈文锦朝着丛也伸出手，“欢迎您加入我们考古队。”
陈文锦人很沉稳，丛也握上她的手，很有专家风范地点了点头。
丛也的化名还是叫吴歧路。
“我记得考古队里没有这么多人吧……”
丛也的目光淡淡地从编外人员吴三省和解连环身上扫过。
陈文锦有点儿尴尬，她跟丛也解释：
“吴三省和解连环对考古也很有研究，他们应该也能帮得上忙。”
“你自己身边不还多带了一个人嘛！”
吴三省小声地嘟囔，满脸的不服气。
陈文锦闭了闭眼，恨不得在他腰上狠狠地拧上一把。
“我身手不如你们年轻人好，这是我的保镖。”
丛也笑着解释，他脸上的笑容一僵。
透过眼前的人群，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队伍的最后。
黑色的罩衫，低垂的眉目，雪净的面容。
张起灵。
这个名字在丛也的舌尖转了一圈儿，被他咽了下去。
丛也认识张起灵，吴歧路可不认识。
“那位是？”
丛也明知故问。
陈文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到了最后的张起灵身上，“那位身手很好，对墓穴很熟悉，我们特意请他来帮忙。”
丛也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们说话的这功夫，张起灵一直垂着眸子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陈文锦话说完，丛也正打算回头时，清寂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丛也没忍住朝着张起灵笑了笑。
张起灵一愣。
他失去了记忆。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与这个人认识。
可是他却觉得这人的眼神很熟悉。
他握住了胸口的夜明珠。
那颗冰冷的夜明珠此时发烫发热。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陈文锦组织道。
远处的岸边停着一艘轮船。
他们有序地登上船。
在岸边时看着这艘船不算大，但是上了甲板才发现这船面积一点儿也不小。
“我们不知道要在船上呆多长时间，大家先来把房间分一下吧！”
陈文锦把在散落在甲板上的众人重新集结起来。
“船上一共四个房间，每个房间住三个人。”
“我、霍玲、尹梅，我们住一间。”
陈文锦、霍玲和尹梅三个都是女孩儿，她们住一间自然没有异议。
“三省、连环、齐羽你们住一间。”
他们仨都是九门的人，年纪相差不大，以前就玩在一起，住一间最合适不过。
“周元，李四地，许强你们三个人住一间。”
陈文锦安排后，把目光投向了丛也：“吴先生，您和您的保镖以及张起灵一间，可以吗？”
黑瞎子在丛也身边发出了一声轻啧。
“可以。”
丛也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发神经的黑瞎子，对陈文锦点了点头。
房间分配好，他们先进入了各自的房间放东西。
房间窄小，里面就一张很大的床，分出了三个连在一起的铺子。
“你们睡哪儿？自己选吧。”
丛也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张起灵和黑瞎子。
黑瞎子：“我要睡最里面，我这人没安全感！”
他娇弱地抱紧了他自己的双臂。
丛也没眼看，又用眼神询问张起灵。
张起灵抿了抿唇，指着最外面的那个铺子。
丛也点头：“行。”
这俩给他留了一个中间的位置。
黑瞎子一看丛也睡中间，立即不乐意了：“算了算了！我可是吴先生的保镖，还是吴先生睡最里面，我睡中间！”
丛也踢了他一脚：“刚刚怎么没想起你是我的保镖？”
黑瞎子：“……”
黑瞎子没有更换的权利，委委屈屈地坐在他自己的铺子上，用幽怨的眼神不断骚扰丛也。
船破开平稳的水面，朝着大海更深处驶去。
他们收拾好东西，重新回到了甲板上。
尹梅手里拿着一台相机，笑着跟众人说：“我们合一张影吧。”
所有人都没有拒绝。
大家随意地站成两排，照片把时间和地点都给定格下来。
拍完照，尹梅在那儿摆弄着相机。
吴三省拿着望远镜眺望着海面。
丛也和黑瞎子靠在栏杆上，吹着海风。
他的余光始终放在陈文锦和霍玲身上。
根据九爷所言，眼前的陈文锦和霍玲应该是假的。
可是他在相处的过程中，却没有察觉到诡异之处。
吴三省和陈文锦之间的相处也十分自然。
根据霍仙姑的说法，被替换的霍玲行为跟之前的霍玲很不一样。
外人发现不了倒也还好，作为关系很不错的吴三省和解连环，不可能发现不了霍玲和陈文锦的诡异。
可能性有两个。
第一，眼前的陈文锦和霍玲是真正的陈文锦和霍玲。
第二，吴三省和解连环发现了她们的不对劲，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丛也轻敲着栏杆，湿润的海风掀起了他的衬衫下摆，不着急，反正有的是时间，总会有人露出破绽。
“欸，”黑瞎子手肘碰了碰丛也肩膀，“那哑巴怎么一直看着你？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丛也跟着黑瞎子的目光看过去，张起灵一个人待在船尾，安静地坐着，他的目光停留在丛也的身上。
察觉到了丛也的目光，张起灵睫毛颤了颤，又垂下了眼帘，把目光投向一望无垠的大海。
丛也摸了摸自己变形后的脸：“应该不可能。”
若是易容术被认出来他也就认了，他这可是变形术！
跟唯物世界相反，涉及到了法术一类的高级换头，怎么可能被人认出来？
“你说这哑巴怎么会在这儿？”
黑瞎子疑惑地摸了摸下巴。
丛也没有回答他。
他把张起灵送到了康巴落，就是希望张起灵别再牵扯进来。
现在看来，张起灵好像无法避免地会进入其中。
丛也微微叹了一口气。
“饿不饿？”
黑瞎子突然问。
丛也诡异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黑瞎子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个竹筒：“青椒肉丝炒饭，便宜卖！”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