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山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小金县内。
在五六十年代，这里并不是很出名的地方。
甚至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听过这个地名。
小金县坐落在群山的怀抱之中，这里的少数民族过着隐世桃花源般的生活。
就在今天，沉寂的小金县崎岖泥泞的路上，开来了一条长长的车队。
在这条车队进入小金县之前，这里的人甚至没有见过车。
一辆辆车在他们的眼中仿佛铁皮巨兽，咆哮着驶入他们的家园。
很快，原地聚集了一大群的藏民，他们拿着武器和装备，骑着高大的马匹，将车队围住了。
丛也和张启山坐在一辆车上，后面是张起灵和二月红。
丛也打开车门：“我下去跟他们说。”
他的手腕被攥住，张起灵静静地看着他：“我去。”
张起灵打开了车门，丛也还是下了车，他跟在张起灵身后：“我跟着你一起。”
看到他们从车上钻出来，这里的藏民眼神中露出了惊慌。
他们的目光集中在张起灵和丛也身上，却没有发动攻击。
张起灵出声，脱口而出是熟练的藏语。
张起灵和为首的那个藏民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合作。
为首的藏民招呼着人群散去，并且骑着马主动为他们带起了路。
回到车上，丛也问他：“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承诺他带路，付给他路费。”
张起灵望着丛也说道。
很好，很简单有效的方法。
丛也忍不住逗他：“你有钱付给他路费吗？”
张起灵垂了垂眼睫，摇了摇头。
丛也哼笑了一声：“没事儿，路费我来付。”
张起灵又抬眸看着他，摇了摇头，手指向了丛也身边开车的张启山。
丛也哈哈大笑，他笑得歪倒在车窗上，戏谑地看着张启山：“待会儿你记得付给路费啊！”
张起灵把手收回来，乖巧地坐在后座。
张启山余光看了一眼脸上洋溢着笑容的丛也，也勾了勾唇角，纵容地点头：“好。”
从前丛也听不出来他的语气，但是自从张启山表态之后，丛也就变得敏感起来。
有时候张启山超出了兄弟朋友意味的话，会让丛也感到别扭和不自在。
比如现在，张启山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让丛也的鸡皮疙瘩都爬了起来。
他直接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不再开口说话。
张启山注意到他的变化，眼神沉了沉。
丛也身后坐着二月红，他的目光沉静地从张启山身上划过，立即明白了什么。
“晕不晕车？”
二月红轻轻揉了揉丛也的发顶。
丛也摇了摇头：“打开车窗还好。”
这里的空气湿润清新，不是特别难受的晕车。
海拔越来越高。
氧气也越来越稀薄。
还好丛也他们的身体素质都不错，没有出现高反的情况。
一直开了六个多小时，才抵达了四姑娘山的山脚之下。
最前的藏民下马，对张起灵说了一段话。
张起灵翻译给他们：
“前面不能开车，也不能骑马，只能徒步上山。”
四姑娘山最高海拔能达到六千米。
中途就有厚重的白雪覆盖。
这一段路注定无比艰辛。
好在丛也他们都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盗墓贼，没有人在这座连绵的雪山面前退缩。
这一趟是为了“它”寻找开启张家古楼的钥匙，“它”提供的装备都是目前国内最好的装备。鉴于队伍之中还是有女人的存在，他们支了一个简陋的帐篷开始换衣服。
丛也蹬上靴子，背好了背包，将衣服的拉链拉到了顶，下巴埋进了衣领。
“带个帽子。”
二月红也换好了衣服，他手里拿着一顶软软的皮帽，朝着丛也的脑袋伸出手。
丛也见状，乖乖地弯腰低头，让二月红给他戴上。
二月红戴好了帽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很可爱。”
就算丛也一百岁了，也还是一样可爱。
丛也笑弯了眼睛。
他看了一眼二月红头顶的帽子，问道：“师傅，还有帽子吗？”
二月红一愣，又去拿了一顶帽子给他：“怎么了？”
“没什么！”
“谢谢师傅！”
丛也把帽子接过来，朝着刚穿上靴子的张起灵走去，张起灵还没站起来，脑袋就被丛也按住了，一顶小皮帽落在他的头上。
丛也后退两步，拍了拍手，打量着张起灵：“不错。”
张起灵伸出手摸了摸头顶的小皮帽，抿了抿唇，眼睛看着丛也。
二月红落在距离他们两米远的地方，沉默地望着他们。
整顿好了之后，他们长长的队伍就开始了登山。
四姑娘山还没有开发，登山的路崎岖陡峭。
稍不注意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藏民领队在最前面带路，其后是张起灵和张启山。
他们两个人的身后是丛也和二月红。
九门中人分布在最前方。
他们都是有经验的老手，更危险的情况都经历过，一座雪山自然不在话下。
“它”组织之中同样是身手不凡的人。
一行人平稳地跟在藏民身后，让他好奇地看了好几眼。
“小心！”
二月红脚下一滑，手臂立即被身边的丛也紧紧攥住，将他的身形稳住。
二月红心中的落空感平息，他望了一眼眼含担忧的丛也，朝着他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刚刚走神了。”
丛也朝着他笑着：“没关系，师傅可比我厉害多了。”
二月红眨了眨眼睛，立即低下头，继续攀爬，眼眶有一瞬间的酸涩。
时间真的将他抛弃了。
陈皮走在丛也的身后，他看了一眼二月红，没有说话。
八爷揩着汗水，伸出头看了一眼陡峭的悬崖之下，他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这也太高了。”
九爷按住了他的肩膀：“八爷，别看，越看心里越慌。”
霍仙姑脚下平稳，丝毫不见累，她好笑地看了一眼齐铁嘴，打趣道：“八爷放心，你要是掉了下去，我们一定会回长沙给你举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齐铁嘴脸一黑，狠狠地瞪了霍仙姑一眼，再也不说话了。
张起灵回头看了丛也一眼，吐出三个字：“快到了。”
丛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