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语破镜
“我的心在哪？”
若不是看无心脸上一副认真的表情，落尘真想上去给无心一个大嘴巴。
“啪！”
洪象丝毫不惯着无心，朝着无心的光头就是一个爆栗。
“心不在身上，还能在哪？！”
洪象带着一副你白痴的眼神，一脸鄙夷。
“你还说我是有大气运的人呢，这一路以来，除了坑蒙拐骗的混吃混喝，我的气运在哪里？”
“此心非彼心。”
无心似是习惯了洪象对自己动手动脚，脸上笑嘻嘻的回着。
“至于你的气运，跟着我走便是了。”
“道家、法家什么的，我都听说过，至于你说的释家，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看你这逼样，你的宗门也不会咋地。”
洪象说完，目光带着炙热，转而看向落尘。
“倒是中州的赤玉道场，声名远播，看落哥一副仙风道骨，不知道可否教我两招，将来斩妖除魔，惩弱扶强，自是不在话下。”
得，自己这是遇到两个奇葩了。
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等来的不过是一场荒谬。
“两位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相逢！”
既然一路上困扰自己的危险已经解除，自己也就该安心的进城前往凌家，准备接下来进入上墟遗址一事了。
至于眼前这两个言行都比较怪异的二人，落尘不想多做理会。
尤其那个自称是释家的无心，说的话莫名其妙。
真以为随便说些危言耸听的话来，落尘就会信了？
“大哥，顺便帮我们的账也结一下呗！”
刚走到柜台准备结账的落尘，便听到身后传来洪象的声音。
落尘转身看向那还在往嘴里不停塞着酒肉的二人，脸上一阵抽搐。
明明两个是饿死鬼投胎在这骗吃骗喝，自己居然还和他们聊了半天？
“和我一桌的那两个，一并结了吧。”
即是如此，落尘也还是帮两人叫的酒肉钱付了，就当是积德行善了。
“喂，秃驴，你干嘛，不吃了？”
无心见落尘已走出店门，又往嘴里塞了两块肉后，这才跟了上去，惹得吃的正香的洪象一脸的不解。
于是洪象匆忙的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将桌上剩下的肉抓起塞进裤兜里，便也跟了上去。
——
陵城内的繁华程度，远不是落尘这一路所见的荒山野岭可比拟的，尤其是陵城内有凌家这么一个巨物般的丹药世家存在。
从落尘进入城中以来，道路两旁、店铺内，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珍贵药材。
这些药材中所包含的灵气之充裕，即使落尘远远的闻去，都觉得心神一震。
而这些如此珍贵的药材，随意的摆放在地，却无任何人敢打歪主意，一切得益于陵城的守卫。
先不说那每隔一刻就能看见的交叉巡逻小队队员，各个修为都是最低筑基境界的修道之士。
落尘甚至感觉到，从自己进入陵城的那一刻起，就有数道令自己呼吸都不顺畅的气息，在自己的身上一遍遍掠过。
随便找了个城内的商铺问了下凌家的府邸，那掌柜的也丝毫不诧异，倒是笑着给自己指了方向。
来到凌家府邸，门户大开，府门之外是一张沉木桌，和一个执笔小生。
“这位仙师亦是为上墟遗址来的吧？”
小生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见落尘走来，恭敬的打了个招呼。
“正是！”
“如此还请仙师自报师门、姓名，方便小生登记在册。”
“赤玉道场，落尘。”
“如此，还请仙师在府内侧房休息，待后天出发遗址时，会逐一通知各位仙师，若仙师觉得无趣，也可在陵城逛逛，有何需要尽管通知门下小童，只要是合理的需求，凌家都会一一应足。”
小生将落尘的来历和姓名登记好后，叫了一旁等候的小童，示意小童带落尘先去休息。
“施主稍等！”
熟悉的声音，落尘回身望去，脸上隐隐有些怒气。
只见，来人正是那个自称释家的无心和不修边幅的洪象。
这是狗皮膏药，黏上自己，甩不掉了？
“落施主，你我是有缘之人，再次相会皆是缘分呐。”
狗屁的缘分！
落尘实在不想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的秃驴，还有那个不着边际的洪象。
“对了，这位施主，小僧为上墟遗址而来。”
无心也不气愤落尘的鄙夷，朝着一旁的小生，笑着自报来意。
“来人请报师门、姓名。”
“东疆大悲寺，无心。”
“哦？可是砚真人门下大弟子？！”
“正是！”
小生闻言，脸上大喜。
“家主和大小姐特意交代，若是大悲寺来人，可直接领入主厅相见，小生在此等候了今十日，终于将大师盼来了。”
说完，执笔小生就要带无心去主厅，可无心却摇了摇头。
“舍下与这位落施主相邻便好，至于你家家主和大小姐，还请回复，一切皆有天数。”
“如此也罢，一切谨遵大师之意！”
执笔小生对无心的尊敬，搞得落尘有些莫名其妙。
而站在一旁从裤兜里摸出一片狸肉正在往嘴里塞的洪象，被执笔小生的一通操作下来，惊讶的竟是一时忘记了咀嚼。
“我滴乖乖，还真是个大有来头的秃驴啊！”
洪象也不管沾满油的手，在无心的光头上一边摩梭着，一边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
一旁的执笔小生见此有些气愤，这可是家主和大小姐口中都极为尊敬的客人，却让眼见这个衣衫褴褛，邋遢不堪的人随意的在其头上摩挲。
但见无心脸上无任何恼怒，只好收起心中对洪象的厌恶，小心的问道。
“不知此人是？”
“哦，这位道友乃是我的好友，是有大福源之人，也是此行破解虚空幻境的答案。”
执笔小生倒是不知道无心所说的福源是什么，只知道既是无心的朋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即是如此，当由我带三位前往。”
小生说完，便快步走在落尘三人面前。
“秃驴，没想到你丫还挺仗义，不枉费这一路上我对你的照顾。”
洪象油腻的右手，不经意在无心的僧衣上来回剐蹭，待手上的油污擦抹的差不多时，一把勾住无心的肩旁，朝侧房走去。
“落大哥，又见面了！”
面对洪象的招呼，落尘点头回应。
东疆的大悲寺，在落尘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信息。
但落尘能感觉到，这个无心，修的绝不是和自己同一条道。
整个大陆修的道五花八门，落尘并不关心。
只要修的不是挡自己的道，即可。
从无心一路尾随自己，到凌家再次相遇，在城外酒馆还说和自己有机缘牵扯，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落尘是万万不信的。
可令落尘疑惑的是，自始至终，自己也没在无心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
“这里是凌家，施主不好总拿着你那恨不能穿透别人衣服的目光，在这些女施主的胸脯上看来看去，殊不知，非礼勿视，非···”
“啪！”
面对身后苦口婆心劝说的无心，洪象反身就是一个爆栗敲在无心光头上。
“你个瓜怂，还说教起我来了？”
被说破的洪象，有些恼怒。
“你修你的佛，你管我是看女妖精还是女菩萨！”
无心闻言，走动的身形，立定一呆。
只见周身原本平和的气息，陡然升起。
在落尘十分熟悉的筑基境界，气息未作任何停留，继续攀升。
直到执笔走在前面的执笔小生快要跪倒在地时，无心身上的恐怖气息，这才停了下来。
心神一松的落尘，只觉体内的地狱之火异常的暴躁，好在无心身上的气息渐渐散去，地狱之火这才安静了下来。
万千大道，无心独修禅道。
而今，一语破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