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散步最终以离凡的不告而别告终。一个劲卖关子,属实没意思。
临走时挥手告辞,却又看到了秦青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离凡只觉得酒足饭饱与其跟个男人拉来扯去不如回家思淫欲。
回家后却看到秦清萱躺在床上,只穿了一件薄纱亵衣。
“真是回来对了。”离凡道。
见离凡上了床,秦清萱主动地往上靠,搂着离凡的脖子。
贴近了脸,离凡清楚地看到这美人此刻状态。原本雪白的脸上,因为喝酒双颊挂着红晕,眼神也是微醺迷离,呼出的气味也是清香带着酒味。
见离凡半天没明显反应,她又靠近了点。离凡感觉到了那柔软带着凹凸感的温暖,低头便是珠圆玉润的羊脂圆球,原本残存的睡意一扫而空。
第二日清晨离凡起床时,早饭已经被准备好,依旧清淡,三个凉菜一个海鲜粥。不过离凡也习惯早晨吃得清淡点,以往的早餐也往往白粥为主。
秦清萱早已坐上了餐桌,不过精神却不太好,还打着哈欠。
一旁的侍女关切问道:“公主,昨晚没睡好吗?”
秦清萱只是点了点头,睡眼惺忪。毕竟昨晚半夜三更都没合眼。
侍女低头窃笑。她与公主秦清萱同房,昨晚那动静她肯定听得清晰的。
见离凡出了房,侍女立刻蹲身行了一个合手礼。
“驸马爷早。”侍女道。
“早。”离凡道。
走近桌子,看到桌上的一碗粥,刚准备去拿,却被秦清萱推开。
“怎么?”离凡问。
“你不吃这个,这个是我和她吃的。”秦清萱道。说完指了指一边的侍女。
“那我吃什么?”离凡又问道。
秦清萱轻轻抬了两下头,示意侍女,侍女也是立刻心领神会。于是乎再过片刻,侍女就端出来一个碗。放下去时,离凡呆住了。
枸杞鹿茸炖鸡汤……
“我的身体很好,不需要进补。”离凡道。
“再好的身体也会有垮掉的一天,边用边补。”秦清萱慢吞吞道。眼神依旧是迷离而松散。
离凡再没说什么,侍女却是心领神会,坐在桌上端着那海鲜粥,还是低头偷笑,只是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
“别笑了,吃饭。”秦清萱道。她当然知道侍女在笑什么,可两人认识久了,倒是也没在其他人面前那般拘谨。秦清萱开始稍有点害羞,很快便烟消云散。
侍女只能强忍住笑意,脸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可是没过多久,终于是忍不住了,笑出声来。侍女道:“知道的,毕竟咱家驸马长得俊,若是身体不好,那真是浪费。”
秦清萱故意做出微怒模样,佯击了一下侍女,却被侍女闪头躲开。
这一下打闹,侍女终于还是忍着笑低头喝粥。
离凡没在意二女的打闹嬉戏,自顾自低头喝了一口汤,索幸味道还不错。药味淡淡的,和鸡并不冲突,更像是补充。但是又想想,这毕竟是王宫,和以前吃的自家煮的和街头买的肯定不能比。
看着眼前鹿茸,离凡恍然记起昨晚还有个事没问。于是抬眼看了看边上秦清萱。
“你父亲身体似乎不是很好。”离凡道。
秦清萱本在喝粥,听了这话放下手中碗筷。表情终于安静认真下来,道:“嗯,听说是我去武国后没多久就得了病,一直拖着。”
侍女听了此话也不笑了。
“没找我师……”离凡道。突然想到自己和魏天机那层关系捅破怕是会有很多麻烦,甚至暴露了自己身份,又立刻改口,“魏天机看看?
“我听人说找过了,不过魏老也说治不好,他只能开药拖着,还说这病得治,得去离国,离国那里有个人一定治的了。”秦清萱道。
“没去离国的打算吗?这样拖着好像也不是个办法。”离凡道。虽心里这么想,他却知道师叔嘴里那个人定是自己师傅,而师傅拿不定的,那肯定不是内伤,而是蛊毒一类。
“没有,本来是准备我回来再去的。不过有件事情变动了,现在正在想办法补救。”秦清萱道。
“什么事情?”
“我嫁人了,”秦清萱道,“因为我嫁给你了。”说完,那双眼睛还直挺挺看着眼前离凡,仿佛在用眼神说跟定你之类的话。
这和你嫁人似乎关系不大的。”离凡道。
“大的,因为在你之前我是有一纸婚约的。”秦清萱道。
“和谁?”离凡道。虽然秦清萱已嫁自己,他却有些难受。
“离国世子,离凡。”秦清萱道。
离凡听了这话,刹那间没忍住,一口鸡汤喷在桌上。秦清萱见状,立马伸手去拍他的后背。
“怎么了?”秦清萱问。
“没怎么,原来是这么个大人物,吓了我一跳。”离凡道。
“你说这话是怕了?”秦清萱问。
“不怕不怕,离凡定不会抢我女人,夺人所好。”离凡道。
“可我听说他是武国最大的大纨绔,淫人妻女,视人命如草芥。”秦清萱道。
离凡听了这话,心中五味杂陈,却还是强忍住,依旧不动声色,淡淡道:“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你见过他?”这会却是侍女问的。
“见过,当然见过。”离凡道。忽然他又想到这侍女怎么会认识离凡,难不成自己在东镜都出名了?接着问道:“你也知道离凡?难道他的名声都传到这里了?”
侍女却是摇了摇头道:我本是武国的,因为战乱和父母走散,随国主来的东镜,后来寻到父母,时不时还回去看看,离凡在武国那可是很出名,名声也很臭的。”
离凡再没说话,低头喝汤。只道自己昔日为与爹争斗斗,又为掩朝廷耳目那纨绔做派,真是让自己名声狼藉。若是以后回去,定要做点大好事,给自己脸上增点光。
只是他不曾记得自己与秦清萱有这么一纸婚约,大概是平日里太浪荡没留意,亦或者这事发生得早,自己不知道。
“不过我今年回家听说,离凡三年前死了,不过只是听说,还不知道真的假的。”侍女补充道。
“应该是真的吧,我在别的地方也听说过。”
秦清萱只是低头喝粥,再没说话。好似这事自己压根不关心。
原本是平静得早晨,无事可做,却被一个老奴的通报打破。
“驸马爷,一个叫刘受的人求见。还说一定要见到。”老奴道。
刘受,离凡当然是认识的,还记忆深刻,从武国来东镜的路上,虽离凡整个人迷迷糊糊,他还是记得这小伙子话最多。到现在仍然是,每天问题不停。
可是毕竟还是山寨的弟兄,而且突然来访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让他进来吧。”离凡道。
过了不知多久,便看到一个畏手畏脚的小伙子,穿着一身粗布便装进了屋。
见了离凡,刘受面上甚是欣喜,一时竟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过了会儿,似乎是突然记起来什么,躬身道:“驸马,公主,小卒刘受给您俩请安。”
“天,又来这套,这在离国都听腻了的段子。”离凡心道。脸上却是平静,毕竟这山寨的小伙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又有些怕人,若是说话稍重口气,又怕给人以为是在训话,担惊受怕。
“今天来找我干嘛?”离凡道。
刘受又开始蹑手蹑脚,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离凡看透了刘受此刻心思,应该是有对于他很重要的事,却又不好开口。
“说吧,这里全是自己人,你怕啥。”离凡道。
不想此话一出,刘受突然跪在地上,一时之间让离凡手足无措。
“驸马,我可以不可以跟你学剑术?”刘受道。
离凡原本的紧张情绪听了刘受话语终于得以舒展,原来是过来求学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其实不用跪下来的,站着说就行了。”离凡道。
“刘将军说,求人办事不能没诚意。”刘受道。语气却带着军中气息,斩钉截铁。
离凡有些无言以对,谁教一个小伙子这些的?而且所谓诚意也不是逢人下跪吧。
“那你先站起来。”离凡道。
刘受终于站起了身,又恢复了那唯唯诺诺模样。
离凡思虑片刻,主要是在想如果单纯教人剑术是否需要禀告象樊等诸多事情,毕竟又不是师徒关系。
而在刘受这里,却是忐忑万分。一直以来就身份尊卑有差距,现在又是求人学剑,而对方却在犹豫。
扑通一声,刘受又跪在地上。
“求驸马教我剑术。”刘受道。此刻语气却有些斩钉截铁。
离凡更加不知所措,道:“你先站起来,我考虑考虑。”
“你若不教我我就长跪在这里。”刘受道。此刻声音又是那股斩钉截铁的行伍气息。
离凡彻底无法应对了,只能从了这愣头小伙子的想法,道:“你起来先,我教你便是了。”
却不想这话出口刘受竟五体投地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头马上回身在桌上倒了一杯茶水。转身面向离凡,却又是跪下。
“你又要干嘛?”离凡问道。他彻底懵了。
“既然愿意教我,那就是我师傅,拜师礼还是要的。”刘受道。此刻刘受眼睛充满欣喜和亢奋,仿佛遇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
离凡一手接过了茶水,手法显得快速果断。轻抿了一口手中茶,缓缓润了润口,终是吞下。慢慢道:“确定拜我为师?”
刘受当然是一万个愿意,猛地点了好几下头,道:“当然是的,我想很久了。”
“那你万事听我的话?”离凡道。
“既然您以后是我师傅,我肯定听您的。”刘受道。
“那我交代你一件事。”离凡道。
“您说。”
“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下。”离凡淡淡道。
刘受站起了身,思虑了片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要紧事。道:“我可不可以再跪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
“跪什么?”离凡问道。
刘受又是回身倒了一杯茶,转身小跑到秦清萱面前,再次扑通跪在地上。
“师娘喝茶。”刘受道。
秦清萱本来就是找不到头尾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此刻却是更加无头无尾。再看了看面前小伙子炽热的眼神,又不忍心熄了人家心中刚刚升起的小火苗。最终接过了刘受手中茶水。
“起来吧。”秦清萱道。
刘受又是猛的点头道:“都听师娘的”。
刘受又再次起身。
秦清萱突然想到这小伙子似乎今年满了十八岁,想了想自己才二十,居然就当了人家“娘”了。心中有种奇怪的不适感缓缓升起。于是回身走到离凡身旁,小声道:“你徒弟好像就比你小四五岁。”
离凡一脸懵痴,没接下去话。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得人脸生疼。抬头看去,今日万里天空,只有两三片薄薄的云彩。
又是闷热的一天。
离凡已经是坐在了屋头底下,喝着冰镇的茶水,可是仍不解渴,他感觉口里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可是太阳底下,有个人却孜孜不倦地练习几个重复的招式。
当然便是刘受了。
刘受从那日大战开始便对离凡心生崇敬,之后又亲眼目睹了离凡和方统帅那场比试,再后来又听说方统帅是剑术和功力在东镜皆第一的高手,顿时对离凡的崇敬和向往达到了巅峰。
今日一早就问刘白成能不能请休几日。刘白成当然想知道这小伙子能去干嘛,却不想得到了要拜驸马爷为师的回答,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告诉他那得看驸马怎么说。刘受便当刘白成是应下了。
于是他鼓足勇气来敲响了大门。
不过今日离凡只教了五道简单手法,刺、砍、挑、扫、撩,吩咐一样先练一千次,原本想着太阳大,这小伙子只是一时头热,过不了几个时辰他就回去了。
不想刘受从上午直接练到中午。
离凡一时想起当初自己那般样子,竟有些动容。自己当初一天何止练一千次,日出到日落,再挑灯继续练。若不是现下自己身上伤势没有痊愈,可能练得比他还苦。
可是这就是剑,这便是万物开头。基本功都不扎实如何运得了手中剑?
终于是快到晌午,太阳更加毒辣。
“渴不渴啊,喝杯水?”离凡道。
刘受却还不停歇。
离凡随手拿起茶杯掷了出去,稳稳打在刘受剑尖,刘受顿感手臂弹痛,剑也随之被打飞出去。
“我让你过来喝水。”离凡严肃道。
“可是您刚刚让我练的一千次我还没练完。”刘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