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少女嗔怒的样子,祁慕白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没生你气,那天是不小心压到挂断键了。”
叶芝婳一脸狐疑:“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还是说……”
祁慕白无比自然地摘下她的链条包,挂在自己左肩上,拖长了调子,“姐姐想让我生你气啊?”
叶芝婳:“……”
他那天听到电话确实很不爽,但更多的是气自己没能力护在她身边,火速让魏延泽联系医师给他提前做了拆线手术。
他向来是个行动派,能做的绝不多bb。
“还愣着干嘛呢,它说它要主人圈圈。”
祁慕白不满地拽她袖子,下颌朝他的胳膊抬了抬。
刚才帮她拎包她就把手抽回去了,怎么就是学不会对他主动啊?
“哎呀。”叶芝婳失笑,“你就不能勾我吗。”
“不能。”
少年右手抄兜,左手强硬地摁住她的手搭在自己小臂上,“我勾你像姐弟,你勾我,我们才像恋人。”
“……我们本来就是恋人。”
“不管。”
他轻啧了一声,“你存心想惹我生气是不是?”
“勾你勾你行了吧。”
叶芝婳秒怂,无语地缠住他胳膊,往马路上走。
傍晚的夕阳,薄暮余晖,橘色的火烧云席卷了柏油马路上方,美得不像话。
过红绿灯时是红灯,祁慕白眯起眼望了半晌,左看右看见行人纷纷驻足才跟着停下。
她低问:“你不是能看见了吗?”
少年抿着唇摇了摇头:“刚拆线只能看清三米之内的物体,远了很模糊,有重影。就跟弱视差不多。”
叶芝婳抱紧他胳膊,紧张兮兮盯着他的眼睛:“以后会慢慢恢复的对吧。”
“嗯。”
祁慕白将下颌搁在她肩窝,身子凑了过去,白皙清隽的脸又帅又奶,在她耳背上嘬了一口:“不过看你足够了。”
叶芝婳轻咳了声,耳根红得娇艳欲滴,推开他:“大街上别动手动脚。”
这就算动手动脚了啊?
祁慕白舔了下唇,咬着她耳朵低喃:“又没在大街上艹你。”
“……变态。”
叶芝婳瞪了他一眼,一把甩开他的手往前走。
祁慕白睨着她红彤彤的耳尖,低眸笑了声,走到她身后左右掐了两把她的脸蛋:“好软,比白兔还好捏。”
“……”
突然就小脸通黄了。
叶芝婳扯开他手,东张西望:“我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对了,你想吃什么?”
祁慕白一顿,他记得叶芝婳爱吃火锅和海底捞,刚想说火锅屏幕就递到了他面前:“这家日式烤肉怎么样?”
她特意问了魏延泽,得知祁慕白初中那会最喜欢吃烤肉,后来不知怎么,就戒掉了。
祁慕白心尖一颤,瞥了眼,从兜里摸出手机:“拿我手机点。”
叶芝婳预定好座位,看着前面还有十几桌,倒吸了口气:“我们走过去吧。”
她打开祁慕白手机的地图,定位了下烧烤店地址。
“请沿淮海路向东出发,全程710米,预计11分钟……”
软糯熟悉的女声响起,叶芝婳脸迅速变红发烫。
这怎么是她的声音?!
祁慕白在旁边轻笑了一声。
“之前在酒店听你推荐的,觉得那个AI人声太难听了,就让魏延泽提取了你的语音声带导进了,顺便录成了导航播报。”
他懒洋洋地凑过来,嗓音低哑,“宝贝的声音我可是听的几个晚上没睡着,手都酸了。”
“…………”
她真的不想秒懂啊。
傍晚的街道车水马龙,少年细心地将她护在马路内侧,两人在人行道上走着,沿途经过一家大药房。
药房门口的帘子随风飘荡,传来淡淡的草药味。
门口有两个供小孩玩的摇摇车,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眼巴巴地望着,奶声奶气道:“妈妈,我想玩。”
“把药吃了,就让你玩。”
年轻女人拿着一个保温杯,拎着满满一袋中药。
见小男孩皱着小脸,抵触的样子,女人变魔术似的摸出一颗话梅糖来:“吃了就不苦了哦。”
小男孩吃了话梅,乖乖将中药一饮而尽。
“乐乐真乖。”女人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去玩吧。”
少年脚步一顿,看得认真。
咽了咽口水,黑眸一瞬不眨。
叶芝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瞬间收紧了。
她知道,学药和父母的爱,他都没放下。
“我这辈子可能永远都抓不了药,真成社会残废了。”
祁慕白垂眸凝着自己满是刀疤、僵硬麻木的右手,自嘲地笑了声,“也永远得不到父母的爱。”
叶芝婳喉咙发涩。
牵住他冰冷的右手,包裹在手心里:“可你有我。”
可你有我。
你有我。
祁慕白眼眶发烫,喉结滚了滚,懒懒地扯了下她脑海的发夹:“这双手再也做不了实验了,以后是不是哪个男的随便秀一段做实验的视频就能把你骗走啊?”
叶芝婳是手控,他从来都知道,他曾在她抖音和小红书浏览记录里翻到过理工男做实验的视频。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露脸吗?”
小姑娘眨巴着杏眸笑问,祁白慕挑了下眉:“没我帅?”
叶芝婳果断点头,“身材也没你好,声音也没你好听,还没你有钱,我喜欢他们我图什么?”
祁慕白笑了下,幽幽反问:“所以宝贝看上我就是因为我的硬件设备好?”
叶芝婳一顿,咋被他绕回去了呢!
“我妈说了,图一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图他对你好,因为他对你的爱随时可收回。”
“你妈说得对。”
祁慕白笑得撩人,提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扯到怀里,“但我这人很懒,认准了一个人就不会收回,她也别想让我给别人。”
听着他胸腔里强劲有力的心跳。
叶芝婳眼睛有点湿。
“是,你的爱不是废品,永不回收。”
她附耳在少年一字一顿轻声道,“你也不是。”
祁慕白心尖一震,所有的防御被尽数击溃,喉咙像被鱼刺卡住发不出声。
“哭什么,你男朋友还没成穷光蛋呢。”
祁慕白嗤笑一声,抬起修长的手指拭去她眼眶的水雾,“回去继承家产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不比在在实验室昏天暗地捣药好多了啊?”
明明自己难受的要命,还反过来安慰她。
虽然祁慕白在祁氏能继承到祁盛比重不小的股权,但她不确定他是否愿意接手公司经营决策。
而且她隐隐有种预感,他并不想继承公司。
“你真的愿意回祁氏?”
祁慕白笑意一顿。
就这一瞬,让叶芝婳了然他心里爱的一直都是药。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都没有原谅祁盛。
他不愿意和祁氏扯上关系,因为打从心底就不认他这个父亲。
许久后,他才低眸,盯着叶芝婳的眼睛:“你想让我去祁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