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婳心口一窒。
就听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以及季燃和严茉的谈话声。
她吓得赶紧将祁慕白脑袋往桌下摁。
少年握住她的手心贴到脸颊上,虎牙上下刮蹭着她的掌丘。
湿漉漉的眼神殷切地仰望着她。
酥酥麻麻的感觉令叶芝婳浑身颤栗。
严茉踏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桌前埋头看杂志的人,语气埋怨: “你和这丫头开了一间房?”
“有问题?”
季燃将烧烤袋抛到叶芝婳手里,语气宠溺,“给你烤的夜宵。”
严茉恨不得将叶芝婳那张脸踩烂。
忽的,她睨见少女俏脸涨红,眼睛往下瞄。
不由狐疑地走了过去。
叶芝婳解开烧烤锡纸袋,刚戴上手套,就咬住了唇。
她感觉大腿被抱住,祁慕白钻到她裙下,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腿侧,轻舔着伤口表皮。
严茉见她手指攥紧烤串,身子贴紧书桌,心中一动,佯装把兜里的车钥匙碰掉在地。
她躬身去捡,叶芝婳慌张地往下拉了拉裙摆,却被少年脑袋使坏地顶起一个角。
故意埋在她腿上蹭着头颅,一顿乱拱。
后脑勺几撮黑色微翘的呆毛映入眼帘。
严茉大吃一惊。
怎么也没想到这书桌下还窝藏着一个小白脸。
她气得差点将牙咬碎。
这贱人做了季燃女朋友还不安分,还敢背着他和别人勾搭成奸。
她熬了这么多年,季燃这么多年身边都没女人,本以为自己终于熬出头了,却偏偏半路杀出个小妹妹!
这女人一日不除,季夫人的位置就一日也轮不到她!
严茉面上却依旧笑容甜美,望着小姑娘吃烤串。
忍不住想在季燃面前刷一波温柔大姐姐人设。
“小妹妹,给姐姐也拿一串好不好?”
叶芝婳想起了被她恶整的那杯奶茶,露出一个笑容来:
“不好。”
“这肉烤得太老了,阿姨您嚼不动。”
严茉笑容一僵。
阿姨?!
她气得跺脚:“阿燃!”
季燃无语:“一个屁点大的小孩,你跟她计较什么。”
“烤老了不应该啊?老子一直盯着的。”
他瞥了叶芝婳一眼,“等着,下去再给你烤一盒。”
说完,就往楼下走。
严茉气得脸都要扭曲了。
怒气冲冲地抬脚离开,走到走廊尽头准备看一眼监控。
差点跟一个急急跑来的人撞上。
“请问你认识叶芝婳吗?”
少年面容俊朗,捏着手机的手还缠着绷带,严茉看到他右手只有三根手指头。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觉得那断指背后的故事不简单。
她拎起少年的右手残指,笑得妩媚:“我们做个交易吧。”
*
身下的吐息滚烫,叶芝婳一把将他拽了出来。
“快走。”
“芝芝别吃他的烧烤好不好?油炸辛辣,对身体不好。”
祁慕白将桌上的烧烤挪开。
就被她摁住了:“我吃什么关你什么事?嫉妒啊?憋着。”
少年哪里敢问她怀孕的事。
叹了口气,拉开凳子坐下,可怜巴巴地将头搁在她肩上,闷闷地道:
“嗯,我就是嫉妒。他季燃能有我会做饭么?能有我会哄女朋友么?能有我了解你经期时间么?能有我了解你身体哪点舒服么?”
叶芝婳推他脑袋:“别乱讲。”
“别跟着我了。我不想当你的狗,也不想你当我的狗。”
这对双方都不平等的病态关系。
就这么结束吧。
祁慕白舔唇,讽刺地笑了声:“我他妈都没名没分地甘愿当三了,姐姐都不让啊?”
“那是不是我死在你面前,你才会看我一眼啊?”
叶芝婳心里一抽:“别做傻事。”
“宝贝,你老实跟我说,你不喜欢季燃对不对?”
少年掰过她的脸,幽若深潭的双眸直勾勾地平视着她的眼,“为什么不肯拒绝他,嗯?”
叶芝婳被他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瞳仁盯得有些发怵。
攥紧手心。
指甲掐进掌心,刮得生疼。
“我不喜欢季燃难道喜欢你吗!”
也不知道是戳到她那根神经。
凭什么来指责她啊?
她想跟谁恋爱就跟谁恋爱,她有着自己的意愿和选择,难道就因为她心里仅存对他的喜欢,就不能和别人在一起了?!
“你就是喜欢我。”
祁慕白死死地盯着她,哑着嗓子,残忍提醒着她过去的事实,“你不喜欢我,当时在祁家的时候,为什么从我妈手上救我?”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答应我的表白?我吻你,你为什么不躲?”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肯杀了我?!”
一字一句的质问。
叶芝婳头疼欲裂。
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是,我是喜欢你,但我恨我自己喜欢你,更恨我自己为什么喜欢上一个变态,一个疯子,一个杀人犯!”
“我对你的每一次心动、喜悦。
它都在提醒我。
这是对我至亲、对我朋友、对我爱的人的背叛。
我也想谈一场正常的恋爱,爱一个正常的人,可我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你!”
“你每一次乞求,我都以为你会改过自信,可换来的是什么呢?你一次次的欺骗,和玩弄。”
叶芝婳浑身一抖,泪湿盈睫,眼泪把他胸前的布料都打湿了。
把头埋在他胸口,小脸轻轻地贴在那个心脏的位置:
“你别再害人了,好不好?”
“就当我最后一次,求你了。”
脸颊下,那颗心脏传来急速的震颤。
三个字,把祁慕白击得溃不成军,心脏痛如刀绞断,呼吸紊乱,眼尾猩红,恨不得将整颗心脏挖出来。
他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却笑着凑过去舔她的眼泪:“傻不傻啊。”
明明他才是那个罪人。
根本不值得她哭成这样。
“多说两句就哭,还没有凶你,就哭成这样。”
“以后都不许哭了,只准在床上哭。”
叶芝婳推他,却被他攥住手心:“我答应芝芝,以后都不会害人了。”
她浑身一震。
就见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卡,是暗桩的贵宾卡。
少年指尖捏紧,应声折断,从窗口扔了出去。
“暗桩也不去了。”
“也不许囚禁我了。”她说。
“好。”
“也不许强迫我做那种事了。”
“……嗯。”
祁慕白低头,掩住眸中忧虑。
她现在可能有孕,他不会动她,不管他想不想要孩子,他都会尊重她的决定。
但是他还是不想让她生。
一是怕母体受损,而怕宝宝抢走他对她的爱。
不过他记得,叶芝婳也不喜欢小孩子。
不过她怎么选择,都与他无关了。
祁慕白心里涌上一个决定。
一想到那个决定。
他心脏就千疮百孔的空洞和痛。
叶芝婳咬着唇:“也不许抽烟了。”
祁慕白正要摸烟的手指一顿,表情有点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