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序，这个世界除了你和我，其他都是假的。”
温序瞳孔一缩，这怎么可能？
“这是你妈妈的一项实验，人类环境已经岌岌可危，人们对于自然环境的破坏已经到了满目疮痍的程度。”
“环境污染、大气污染、海洋污染，动物灭绝、冰山融化，已经让人类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
“温序。”张逸夫看向她，继续往下说：“你母亲创造了一个虚拟世界，可以把人的意识代入到这个世界中。”
“这个世界的构成都只是一些虚拟的世界，进入虚拟世界的人可以用全新的方式活着，他所进行的每一项活动，都不过是数据在支撑着，包括你的江烈。”
人类总是贪婪的。
总是妄想得到更多。
比如长寿，有钱人畏惧死亡，所以他们会选择在死后将自己的意识植入虚拟数据中，用另外一种方式活着。
因为在这里，除了年代不同，一切都和现实世界没什么区别。
包括人的感情和痛觉，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信！”
她不信江烈只是一项实验数据，不信自己爱上的只是一些虚拟代码产生出来的AI！
“江烈是你妈妈手里最完美的一组实验数据，因为他在这个世界拥有了自我意识，不论性格还是品格，他都是完美的。”
数据的支撑，还不足以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进行优化。
但江烈是个例外。
“他是你妈妈为你在这个世界挑选的最完美的礼物，温序，如果你离开，他就会消散，他的数据库会因你而崩塌，从而不复存在。”
“那你呢？”
“你的妻子和你的儿女呢！”
温序压低了声音质问，她的身体开始发抖，双拳紧握，她企图找出这个世界的bug，但她失败了。
这里太真实了，真实的不像虚拟存在的世界。
张逸夫叹了口气：“我的妻子是我的实验组，可我对自己的实验品产生了感情，我不会离开她，包括我的两个孩子。”
所以他会在这个世界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最好的生活条件，不让他们吃丁点儿苦。
哪怕只是一项数据。
温序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沦为妈妈手里的一项实验品。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其实你完全不需要有心理负担，这个世界虽然是虚拟的，但你的存在却是真实的。”
他也是。
“也许这个世界还有别的人进入到这里来，但他们大多都会隐藏自己，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温序，我和你都不是第一个到这个世界的人，如果你在这个世界死亡了，你的意识还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但如果他们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这个世界的虚拟人物，比如江烈。
他们都是由一组组代码和数据生成出来的，也可以将他们叫做仿生人。
不论是情感还是各方面，都和真是的人类一模一样。
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让进入到这个世界的人来，体验真实的生活环境和人文关怀。
“够了！”
温序双拳紧握：“我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知道了，只要她在这个世界死亡，她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中。
可她要是回去了，江烈怎么办？
她不信张逸夫口中所说的仿生人，不信他们都是假的。
这个世界，除了从外面进来的人，其实都是假的，没有一个是真的。
所以他现在是在告诉她，自己爱上了一组数据，一串代码，一个人工智能的仿生人吗？
这未免太可笑了！
“那你还想要回去吗？”
张逸夫含笑问她。
似乎一点儿都不恼她的愤怒，脾气好到像是个好好先生。
他明明是个经商的人，身上却看不到半点儿商人的势力和铜臭，有的只是儒雅斯文。
“想与不想，是我能决定的吗？”
温序冷笑一声：“就如同我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一样，这都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她母亲既然有本事把她送到这里来，那绝对就有办法让她离开。
温序现在很惶恐，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送回去。
她一旦离开，江烈就又只剩下一个人了。
哪怕张逸夫说他只是个仿生人，可那样有血有肉有真实感情的一个存在，就算是仿生人又如何？
她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要是喜欢，那就绝不放手，哪儿还管他是个什么。
“你和你妈妈很不一样。”
“我是我，她是她，我为什么要和她一样？”
虽然她从小就很崇拜妈妈，事业型的女强人，科研家，她几乎无所不能。
无论是事业还是及家庭陪伴，她几乎都做到了。
但温序不想像任何人，只像她自己。
“爸，阿序怎么走了？不是说好的留人吃晚饭吗？”
曼曼下楼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温序离开了。
张逸夫耸耸肩：“也许她不太喜欢我。”
“你胡说，肯定是你说她了！”曼曼瞪了他一眼，立马转身去追温序了。
傍晚的风很凉，温序从来都没觉得这么冷过。
她一直觉得，就算自己是穿书了，这里的人也都是有血有肉的，这个时空和年代背景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与她所处的那个时空略有不同而已，也许宇宙中还存在着很多个多维空间，它们或彼此交错，或彼此平行。
可现实却给了她一巴掌，让她变得无比清醒。
这一切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呢？
“阿序，阿序！”
曼曼一路跑一路喊，终于追上了温序。
她浑浑噩噩的，什么都没听进去。
“阿序，阿序你怎么了？”曼曼抓住她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心里有些慌，她爸爸到底和温序说了什么，人怎么变得这么浑噩了？
像是丢了魂儿似得。
温序终于回过神来，目光呆滞，且带着最后几分希冀。
她问：“曼曼，你觉得这个世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
真是可笑。
她居然在问一个仿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