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和他交谈,温序就越是有一种自己会被看穿的感觉。
而那种感觉,是透过他的双眼,看穿了藏在这具身体里来自异世的一缕游魂。
更像是自己在他面前就好似赤身一般,毫无秘密可言。
可这根本说不通的。
“苗苗在这里你们就放心吧,我们会把她照顾的很好的。”
张逸夫没等她说什么,笑的十分温和。
他看上去十分儒雅,又有一股书卷气,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那就麻烦叔叔阿姨了。”温序礼貌笑着,又嘱咐苗苗。
“你乖乖在曼曼家,姐姐每周都会过来看你,好不好?”
虽然很不想她寄人篱下,可她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且她也需要有人引导。
“嗯,我知道了姐姐,我会乖乖听叔叔阿姨的话的。”
曼曼乖巧点头,告别了曼曼,温序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上,秋风萧瑟,海城总是雾蒙蒙的。
到了冬天后,更是连阳光都见不着了。
“阿序,抓紧。”
江烈今天只穿了一件灰色的羊绒衫,带去给张家夫妇的礼品中,还有他托人给苗苗买的一些日用品。
到了别人家总不能事事都要麻烦别人。
“江大哥,今天谢谢你。”
她指的是送礼的事情,本来她就在担心自己礼数不够周全,好在还有江烈。
“当然,青山乡的事情我也很感谢你。”
她的两只小手紧拽着他的衣服,路过一段不算平整的道路时,轮胎跟着颠簸,她也被颠的往前倾倒,压在了他身上。
背后骤然察觉到一抹柔软,江烈眸子暗了暗。
“那你要怎么谢我?感谢这种事情,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
当然,他是有需求的。
温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那不如……我请你吃顿饭?”
“吃什么?”
温序被他这话弄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接。
到了军区,许清和邓一舟都站在门口,两人似发生了争吵,许清眼眶红红的,看江烈载着温序过来,就更是难过委屈了。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楚楚可怜泛着水光的眼眸看向江烈,企图从他身上得到一丝宽慰。
然而江烈牵着温序的手径直越过了许清,拍了拍邓一舟的肩膀:“让你去办的事情办的不错。”
然后又想了想,加了句:“回头请你吃饭。”
温序:“??”
她怎么觉得江烈这句话很不对劲儿?
邓一舟咧嘴干笑:“吃饭就算了,江队你请吃饭,那次不是部队食堂的大锅饭?我还不如自己去外面吃呢。”
温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江烈看的有些失神。
她应该多笑笑的,笑起来就更好看了。
邓一舟看他那几乎能拉丝的眼神,翻了个白眼。
得!
他家队长前二十多年的脑子估计是白长了,现在脑子都长小嫂子身上了。
“江大哥很抠?”
怎么请人吃饭还要吃食堂的大锅饭?
“那我可不管说江队抠,我怕他给我加练。”
几人有说有笑的,完全无视了一旁的许清,她哭得更凶的,双眼都红肿了起来。
“江烈哥,你、你就不关心一下我么?”
她终于还是无法忍受这种无视,红着眼眶问他。
江烈握紧了温序的手,终于看了她一眼:“你如果需要人关心,一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邓一舟瞪大了眼睛:“江队,你不如杀了我!”
但他懒得多说,带着温序回去了。
他又给温序添置了很多新衣裳,日常用品应有尽有。
“你刚刚说要请我吃什么?”
筒子楼这边住的都是军属,但大多数都是女人们在,男人们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出任务,偶尔还能见到一些孩子。
“吃饭,但你放心,绝对不是食堂的大锅饭。”
江烈抿唇,食堂的大锅饭不好吃吗?
“我现在有些饿。”
这里是三楼,客厅靠窗采光极好,但他拉上了一半的窗帘,屋子里的光影就显得有些昏昧黯淡。
尤其是那明灭的光照在他俊逸的脸庞上时,更显压迫和逼人的锋芒。
他端着水杯靠在一帮,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杯壁。
“礼尚往来,既然是你请客,要求就得由我来提不是?”
小姑娘很单纯,此刻还没听出他话里暗藏的揶揄。
甚至睁大了双眼,认真的点点头:“江大哥你说得对,那你喜欢吃什么?或者你想吃什么?”
“你过来。”
江烈挑唇,还真是个单纯的。
男人和女人单独相处时,你说男人想吃什么?
温序刚离他一步之遥时就被他拉了过去,拽在怀里,唇上一凉,带着血水气钻入了口腔中。
他的吻很霸道,却又不会太过于激烈。
毕竟这小丫头的身子还不算太好,万一给弄坏了怎么办。
她倒没有挣扎,只是僵硬着身子有些不知所措。
“阿序,放轻松,怎么一接吻就连呼吸都不会了,你想把自己憋死吗?”
然而她只是刚一放松,那股霸道的气息就立马趁虚而入。
“唔……”
喉间溢出一抹嘤咛。
婉转动听,像是一根导火索,让他眼底染上了欲色。
温序脑子是空白的,总觉得人都是轻飘飘的只能瘫软在他怀里,任由他摆布。
直到他抱着人坐在自己腿上,双手绵软无力的挂在他脖子上一阵气喘吁吁的小模样。
眼尾红红的,嘴唇也是红红的。
隐约透着一丝水渍。
他沉了眸色:“这就不行了?”
“那你一个人跑回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有几分能耐?”
要不是他去的及时,这丫头恐怕早就被那些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这些年他遇见过无数罪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自然也是深谙人心的。
温序终于缓过气儿来了。
原本苍白的小脸儿红扑扑的,双手撑在男人胸膛,娇怯软糯,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将她狠狠欺负。
最好是把她欺负哭。
可当他赶去青山乡,踹开地窖的门,将她抱在怀里,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便又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被她给揉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