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拉着她母亲讲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原以为她好歹会心疼心疼自己,没想到转身就抱住了温序。
“小阿序,真是苦了你了,没想到你爹妈那么不是东西,那小囡囡才十五岁就要把她家人,天杀黑心肝的哟!”
孟玉蓉心疼的抱住了温序,又 摸摸苗苗的脑袋,小孩子瘦瘦巴巴的,到了这边也不敢说话。
只敢怯生生喊了声叔叔阿姨大招叔,就乖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曼曼,去喊你弟弟下来吃饭了。”张逸夫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厨房出来,曼曼去楼上拉了个少年下来。
少年十六七岁的个子就已经很出挑了,皮肤白皙,额前是细碎的刘海儿,一双眼睛很漂亮。
不得不说,这家人的基因都很好,少年和张逸夫长得很像,一身稚气未脱的英气,又带着几分桀骜不驯。
“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知道提前告诉我,这样显得我多没教养似得。”
张越翻了个白眼,看了看餐桌,才发现没有位置了,唯一空出来的位置,是苗苗身边。
因为孟玉蓉非要拉着温序和自己坐一起。
“这是哪儿来的小土妞?瘦瘦巴巴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该不会是外面的叫花子吧?”
张越嫌弃的看向苗苗,小丫头低着头不安的搅动着衣服。
“张越!”张逸夫轻斥:“那是苗苗,以后会住在我们家。”
“啥?我要和这个小土妞一起住?爸,你脑子坏掉了吧?”
“我看你脑子才坏了!”
曼曼一脚踹了过去,张逸夫看向温序,神情莫测。
“看来你在这里,过的也并不是多好。”
“什么?”
他声音太轻,温序没能听得清楚。
“没什么,你们的事情曼曼都和我们说了,今年苗苗暂时休学,明年去留个级,好备战中考。”
“叔叔费心了,其实……”
“对呀对呀,我爸爸都已经给苗苗找好学校了,而且我弟学习也不错,到时候你也不用费心苗苗的学习,难道你还不相信我这个海城的大学生吗?”
曼曼知道她肯定会拒绝,所以迫不及待就抢下了所有的话。
“是呀小阿序, 囡囡在我们家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而且军区离这边近,你随时都可以过来的。”
“好,那每个月我会付给你们生活费。”
温序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而且她的确需要给苗苗找一个安身的地方,学校宿舍是不可能的,军区大院儿那边就更没可能了。
还有学校,因为是异地户口,想要在这边给她找一个好的学校,只能靠关系进去。
而以眼下曼曼家才是唯一的出路。
但温序从来都不喜欢欠人人情。
“哎哟,要什么生活费啦,小囡囡在家陪着我,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孟玉蓉满脸都是期待,但温序向来话少,性子安静内敛,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他们的热情。
“你夹菜啊,又不是不让你吃!”
“你这么瘦瘦巴巴的,以后要是住我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虐待你呢!”
张越看着苗苗那根本不敢夹菜只敢扒拉碗里白米饭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一边又不停的给她夹菜,直到堆成了一座小山。
“你小子,会不会好好说话,以后她可就是你妹妹了。”曼曼瞪了他一眼。
“妹妹?”张越嗤笑一声:“谁会要个乡下来的小土妞当妹妹?”
“闭嘴吧你!”曼曼没好气的说着:“苗苗,你别介意,他这人就是天生嘴巴贱,没啥坏心的。”
苗苗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以后你就叫他哥哥,我们都会照顾你的。”
苗苗扒拉着饭,这是她头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饭。
有她从来都没吃过的红烧肉,还有那只能在大人们嘴里听说到的虾。
张越一股脑都给她夹了很多,但她不会剥虾,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吃。
张越一把抢过她的碗:“这么笨,连剥虾都不会,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吃虾吧?”
“我……”
看着苗苗局促的样子,温序微微叹气,总得要有个慢慢适应的过程,自己也不能时时帮着她。
那叫张越的小子,虽然嘴巴毒了点儿,但却剥了很多虾堆在她碗里。
饭后没多一会儿江烈就过来了。
他没有开军区的车,而是骑了辆自行车过来。
男人就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堵无坚不摧的铁强般,带着浑厚勃发的野性力量。
他买了许多东西过来,是送给曼曼家的。
“阿姨,这是阿序让我买的见面礼,初次见面,多有打扰,这是一点心里,烦请收下。”
与他那高大形象不同的是,他总能处处考虑到温序,无一不细致体贴。
“既然是小阿序送的见面礼,那就没有不收的道理。”
孟玉蓉今天格外开心,笑的嘴都合不拢,吃完饭后张逸夫在厨房洗碗,张越会跟着帮忙一起。
苗苗原本想要帮忙收拾的,却被孟玉蓉拉走了。
并告诉她说:“女孩子在家能宠着就是宠着,以后万一嫁人了,可就有做不完的家务活,所以现在呀,能闲着就闲着,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这番话,让温序那种怪异的感觉更深了。
她总是频频看向张逸夫,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所以只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了。
“这就是你丈夫?”张逸夫收拾完厨房出来,打量了番江烈。
满意的点了点头:“是不错,各方面都很不错。”
算得上是个完美的试验品。
虽然是夸奖的话,但温序却感觉他好像话里有话。
探究的眼神又落在了他身上,张逸夫对上她的双眼,温和笑道:“阿序你好像对我很好奇?”
忽然被人这么直白的戳破小心思,温序有些尴尬。
“只是觉得叔叔很特别,明明是第一次见,却对您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吗?”
张逸夫推了推镜框:“这就叫缘分,说不定我们以前认识。”
这话很奇怪。
就连江烈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是一个长辈,又是海城本地人,又怎会认识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