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微风浮动。
皇宫内
“啪!”
奏折被随手扔在桌上。
“消息属实?那司二郎当真半死不活,已成残废?”一身紫色衣袍的男人半靠着座椅。
殿内半跪着的男人再次重复并补充道:“消息属实,只是不知为何他不愿留在滇城医治,执意要回司家。”
身居高位的男人嗤笑道:“他想来是已经察觉到他的真实处境,若留在滇城,不治身亡都是正常。这次胜了也算留他一条狗命,料他再翻不起什么风浪。”
男人手一推,刚刚他扔在桌下的奏折被扫到地上,距跪着的男人还有几步距离。
“看看吧,连回司家的路上都不忘上折子,他可比你们想的有脑子多了。”
半跪的男人没有半分犹豫,膝行向前,捡起那番奏折,里面写的字不多,但意思已足够清晰。
关于司二的暗流涌动只有那些高位官员知道。在他人眼中,司二确实是世家子弟、年少英豪,连守孝三年都未到就被夺情领兵出征,连着两次作为地主将的战役都以胜利告终,看起来前途一片光明,却不知是一步错就粉身碎骨。
不过也有皇帝的思量,司二、司家再怎么样都不配与这个国家这个皇朝相比,就算暗含让司二失败后借题发挥的心思,也不可能故意让己方失败。
赢了让他多活几天也不是不行,输了他就是最好的祭品。
不知是司二命大还是他故意而为,第一次伤了手,第二次伤的几乎没有几处好肉,最终命还是保下来了。
趁此时机上折子想要推去将军之位,退出朝廷,也无人敢让几乎成为废人的司二继续任职带兵。
跪着的男人看到这份折子彻底懂了,他对这位从未见过真人的司二突然心中有了敬佩之情。
以自身为谋,脱困兽之局。
若是他,他不一定真下的了手。
“圣上的意思…”他刚被心中所想震撼,乖顺地放好奏折。
皇帝侧对他,望着那一轮圆月。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不能寒了臣子的心。”
有这样心胸宽广的帝王,是他们身为官员之幸。
跪着的男人憧憬地望着被月光照耀的皇帝,心中暗想,却错过帝王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
古月在云紫的服侍下连忙穿着衣服,她刚从噩梦中惊醒,头还有些昏。
她揉着一抽一抽的太阳穴,“其他院子里的都起来了吗,还有那几个孩子。”
云紫手不停,“二爷特地派人说只需夫人您接,其他的人能不来就不来。”
“和上次一次,二爷不会又受伤了吧。自他送来那封信后我总是心神不宁,青松也是…”
云紫的手一顿,“夫人…已穿戴好了,咱们尽快出去迎接吧。”
古月噤声,她推开屋门,在离开前回头。
“你说得对,逝者已逝,生者只能往前看。”
司家的门口聚集着等待已久的下人,二爷心腹亲信都被他随身带去了战场,留在司家的只有几个照顾他长大现在专门看着古月的嬷嬷们。
踢踏的脚步声和马车上叮铃的铃铛声说明着被等待之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