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章公子特意约在茶楼雅间，姜梦白到的时候那位已经坐着等着了。
掌柜先进门打招呼，章公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后面的姜梦白。
“孙掌柜，这想必是布庄的东家吧，幸会。”他站起来。
“章公子客气。”
“没想到东家如此年轻，我名章明湖，东家可以叫我明湖。”章明湖柔顺的头发，线条柔和的面庞，像家中受人宠爱的小弟。
姜梦白很怀疑他是否真的能主事，而不是随便玩玩。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多谢章公子，我姓姜。”她卸下面纱，在章明湖对面坐下。
章明湖给孙掌柜使个眼色让他出去，孙掌柜看姜梦白没有反对便出去，为二人留下独处空间。
“姜小姐，我对你们新出的织物很感兴趣。只是你们太慢了，我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完整的一匹。”
“公子见多识广，也知道这样的工艺这样的织物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出来的。”
“姜小姐说的是，我对它很看好，也信得过你。章家是有名的富商，不如我们强强联合，有我们庞大的客源也方便。”章明湖一脸诚心，倒好一杯茶递给她。
姜梦白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她没出过茗溪县，通过章明湖的态度，想来这般的织物在外界不是轻易可替代的。
“多谢公子厚爱，只是几个月才出一匹，恐怕会辜负公子好意。”
“是吗…还是人太少了，小姐愿意的话章家可以帮助。”章明湖好心建议。
帮助？还是看姜家布庄人少想要全权接手。
“原来章公子也是这方面吗？”姜梦白问。
“不是。”章明湖笑，极有底气又似对无知的姜梦白含有怜悯：“章家不过是种茶的小商，偶得圣上厚爱，领个皇商的名头。”
古代士农工商，商人无疑是下等的，被打压，商人之子无法参加科举。
皇商差不多是商人能走到的巅峰，不怪章明湖。
“原来是这个章家，久仰。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说的是恭维的话，表情语气中却无半分恭维的影子。
“只是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有事先走了。之后您的东西会派人亲自送到府上。”姜梦白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章明湖叫住她，起身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双眼。
“姜小姐，你看我如何，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做任何事。”他暧昧地笑，抓住她的双手接触他。
姜梦白对妆花织物的评价又高一级，没没想到章明湖会如此大胆。
“我是有夫之妇，公子最好叫我夫人。”她冷冰冰道。
“我对夫人倾慕已久，不求名分。”
姜梦白看他，直直对上他的双眼，她不知道章明湖怎么想，但从他亮亮的眼睛中看出他感觉很快乐。
同样的话语，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说出的效果完全不同。
人们会觉得男人放下身段，深爱至此，是个难得的情种。就算没成功也是个风流的浪荡子。
但会女人自甘下贱，不知廉耻。成功或失败都会被挂上耻辱柱，时不时被拉出来作为男人男性魅力的证明或者他人的谈资。
她不想成为章明湖名贵展示柜里的物品，说了声“自重”便快步离开。
孙掌柜在门口一直等着，他知道章明湖的身份，正做着布庄跟着章家吃香喝辣的美梦。
突然门被打开，姜梦白冷脸离开。
孙掌柜知道一定闹了不愉快，他回头看章明湖，发现他带着笑意但眼中满是冷意。
他跟着姜梦白回了布庄，好在姜梦白不会迁怒他人，到了布庄她的情绪也缓和不少。
因为布庄挂出来的妆花织物，布庄人流量与往常比很高，尤其门口尤其多，要进去还要挤一挤。
姜梦白虽戴着面纱但以免麻烦从后门进了布庄，发现正在开长条箱子的吴芸。
里面正是织好的妆花织物，看着她将其完全展开，其耀眼震撼程度比门口挂的部分几乎大几十倍。
织物色彩艳丽，上为绿地鸟兽纹，栩栩如生。
孙掌柜问：“东家，目前只有一匹，您看先给哪位贵人？”
姜梦白有些奇怪，问：“谁先下单？”
“是钱夫人先的，只是章公子他…”
姜梦白知道了孙掌柜的言外之意，想来谈话时他在门外听到些只言片语，还是章明湖与他私下有来往。
“那便是钱夫人的。”姜梦白无意章家。
派伙计将布匹送去钱夫人府中后，姜梦白翻着这个月的账本，却见露荷神神秘秘地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早上去见章公子时没有带露荷，让她直接来的布庄，姜梦白看她的样子还以为是露荷对早上的事好奇。
“小姐，光朱你打算怎么处理啊？”露荷问。
光朱？
姜梦白想起来，是上个月从王牛那接来的人。
签好契约后并没有送去杨府，这一个月没见，应该是被吴芸她们送到布庄养着。
“他在布庄干得怎么样？”
姜梦白先了解他这一个月都做了什么，再好安排之后干活的方向。
露荷懵住，“他在布庄里吃得好睡得好，就是吴姐姐说他不怎么爱跟人接触。”
吃得好睡得好，他不是她买来干活的吗？
姜梦白难以置信地看着露荷，看她一脸单纯，叫来了吴芸。
“吴芸，光朱这段时间一直没干活吗？”
吴芸和露荷面面相觑，吴芸迟疑地说：“当时并未提及光朱的安排，他不善纺织不好安排在村子，就一直留在布庄。只是他面容特殊，就安排在后院房间待着。”
她想通了其中关节，看了眼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心虚的露荷。
看她二人的表现，姜梦白明白了。
这也怪她，她当时确实没安排光朱，他面容俊俏，让人想歪在所难免。
只是她已经花了那么多钱，再花钱养着他不干活没必要。
姜梦白想见光朱。很快，吴芸她带着光朱出了房间。
因为一个月闷在房中，光朱比上次见有点白，不过还是古铜色的皮肤。
她还以为是天生的，没想到是晒出来的。
光朱有些不知所措，像吴芸说的与人接触少也不喜欢接触。
她唤光朱上前，让他半屈着身抚摸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