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姐…”圆润男人没有想到姜梦白会拒绝。
他对这个奴隶很有自信,连奴隶被退掉的原因,也是因为原买家的夫君觉得奴隶过于昳丽担心其会祸乱后院。
他仔细观察过这位小姐或妇人,才会下手。
年轻的女人容易被男色蛊惑,他敢确定,这样她见到这个奴隶的真容,就会答应买下。
却没想到,他胜券在握的计划竟会失败。
不过他买这个奴隶花了大价钱,必须赶紧出手。
圆润男人示意瘦高男子拉着奴隶到了一旁的角落,他上前直接撕下了奴隶的前襟。
“撕拉——”
露出了异域男人的古铜色皮肤和紧实的肌肉。
圆润男人讨好的笑着:“小姐您看,这可不是那些枯瘦的奴隶,身体健康体格壮实。您接回去不用再费心思,他性子乖巧,绝对是不二人选。”
姜梦白在圆润男人撕衣服的时候惊得用袖掩面。
那异域男人却一动不动,任凭他人动作。
姜梦白意识到了不对劲,“性子乖巧?”
圆润男人终于发现了姜梦白在意的点,他用力装出的忧愁,硬要颦起的眉让他肥腻的脸更添几分可笑:“这孩子也是可怜,生下来因为一场高热就傻了。他家贫苦,住在北方的村落,之前跟着父亲干苦工,那些天杀的工钱从不给足。也是到了我们身边,日子才一天一天好起来。”
“若是没有人照顾,他这样的孩子心性,在外流浪有多危险。我们也是希望他能找个好心的主子,让他能安稳地奉献一生。”
说着可笑,人家和家人好好的待一起,他把人买过来和家人分离远离家乡还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花了那么大价钱,怎么可能找不到主人就让流浪。
原来是傻子。姜梦白的防备稍微放下,她上前去看那个异域男人。
光论脸他绝对是合格的,甚至他给她的感觉不像一个人,那双墨绿的双眸带着无机质感,像潜伏的蛇,像窥伺的豹。
而他的皮肤的温热的、柔软的,形成了一种危险而惑人的矛盾感。
他的确乖巧,但乖巧的不像话。很难想是他的性格使然还是他以前的遭遇教会了他该如何行事。
圆润男人恢复了他和善的表情,笑眯眯道:“这个孩子,今年才十八,名叫光朱。
家世清白,肤似昆仑奴却没有他们那样粗鄙,性子乖巧,绝对能好好保护小姐。无残疾无隐疾,健康好养活。
若是小姐属意,这个价交个朋友。今天就能带去官府盖章,您带回去三天内不满意,咱们绝对无条件给您退钱。小姐意下如何。”说着,他从宽大的袖子中伸出手摆了一个手势。
这个价格对于普通奴隶太高,但对于真正在贵族之间流通的昆仑奴的价却又很低。
在茗溪县里能花这个价钱去买一个奴隶的人屈指可数,不是肥头大耳的富商就是一些风评不好的贵族子弟。
至于他们的夫人,想买一位相貌不凡的奴隶不可能经过她们丈夫的同意。
最好的人选择似乎只有她。
她可以买下他。
毕竟圆润男人说的很对,健康、俊美、还不聪明,正是帮她做事的好人选。
她轻唤着露荷的名字,在露荷耳边轻声说:“去布庄将吴芸带来。”
圆润男人见露荷离开知道事情妥了。
他示意瘦高男子掰开异域男人的嘴,让她“验货”。
在古代,看牙口算是最简单的判断人年龄和身体状况的手段。
毕竟,在不同阶层下,同样是二十快三十的人,有的一头乌发、正值壮年;有的却白发参杂、一脸疲态。
牙齿状态也能看出他们的健康情况,毕竟为了卖个好价钱这些人会不留余力。
姜梦白却习惯不了这样的行为,她草草瞟过一眼,以示自己看过之后,便让他们放开光朱。
布庄离得不远,露荷很快就带着一男一女过来,露荷在路上跟她二人说过情况。
“吴姑娘。”圆润男人上前,很明显是吴芸与圆润男人认识。她二人顺利交谈起来,露荷带的男人也从瘦弱男人手中接过光朱。
接下来就去是官府盖章,姜梦白还有别的事就带露荷去了布庄。
掌柜一反常态在布庄门口等着,想来是露荷刚刚来叫人他也听到了。
“先进去说吧。”姜梦白带着二人进去。
进了后院,接过露荷给她的包袱,打开拿出那块织物。
“做的很好,这块你找个手艺好的装裱后挂在布庄内,这样客人们也好找咱们。”
掌柜笑道:“没问题,村子那边也差不多织了三分之一了,再有几十天就能有一匹。”
姜梦白道:“很好,这个是完全按照我给的画所织,有孔雀羽毛和金线。对于茗溪县来说展览足够,有财力买下的人不多。我们可以换线降低成本,客人会更多,但我想的是可以到外面拓展。”
掌柜有些为难,在姜梦白的贴补下,布庄并不缺钱,但最近收的都是纺织的女工,布庄男伙计不多,哪有多余的人派去外面。
他向姜梦白说明后,姜梦白一笑,“无妨只是个计划,先看看反应再确定。”
姜梦白又问了几句布庄的情况,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就离开。
她带着露荷回到杨家后,就发现杨家中弥漫着浓郁的中药味。
杨家不大,在姜梦白嫁进来前正经的主子只有杨三初以及杨母。
杨三初是个无所事事的混混,杨母也是个不事生产的,她母子都是靠着杨母在清州做同知的弟弟接济。
院子是杨同知买的,院里的奴仆是杨同知买的,杨家的花销也是杨同知包的。
连她这个刚进门的新媳妇都是杨同知施压帮杨三初娶的。
在杨同知和杨母的无条件溺爱下,杨三初也不出众望养歪了。
姜梦白先去了杨母所在的小院,送上从布庄那拿的几匹最近比较受欢迎的布料。
今天是杨三初要陪姜梦白回门的日子,却让姜梦白一人回去,本就是杨家的问题。杨母理亏又收了姜梦白送的礼物,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容和煦,也愿意对她多说些话。
“作为新妇与夫君关系好是人之常情,可男子志在天下,不可被困于儿女私情之中。作为妻子以贤侍人,帮助夫家延绵香火才是立身之道。”
姜梦白怎么想都觉得杨母口中的男人都和杨三初沾不上关系。
她如听耳旁风,脸上却笑着乖巧迎合着:“是啊,多子多福。人丁兴旺,这个家族才会兴旺。依我看,成婚一年内,有个孩子就是最好的。”
是啊,毕竟不过多久,杨三初就要显怀了。
由杨家的人怀着杨家的香火,比那些外姓女人所怀的血统更纯正。
杨母对姜梦白的乖巧越看越满意,说话的语气都亲切许多。姜梦白与她诿以虚蛇几轮,随便寻个由头便离开了。
自之后的一个月内,杨三初似乎颇受外界欢迎。
玩乐、宴会、出游的邀请层出不穷,院内的中药味也一直弥漫。
杨三初这一个月从未晚上进过姜梦白的房,他去青楼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他的朋友们都笑谈他是不是娶亲后变深情唯此一人。
当然不可能,但杨三初不介意以此来向世人以及姜梦白面前展现他的“深情”。
姜梦白只会看他蹦哒取乐,她知道真正的原因。
时间越长,杨三初体内的雌激素和孕激素只会更多,他想通过中药治好某些功能的障碍几乎是不可能的。
毕竟一要对症下药,二是因为系统出品。
这一月内,布庄那边也没有闲着。
挂出的妆花织物让县中的夫人们都为之着迷,几乎整个茗溪县都知道南边布庄新出的织物多么耀眼,人们议论它说恐怕神妃仙子身上的衣裳也是由它所制。
如姜梦白所想,大多数人只会看看,真正会买下它的人并不多。
目前只有两人付了全款预订了一整匹。
一位是布庄的常客,据说是本家在京城的钱夫人,但她生活作风纯朴,想来是买了后送去京城。
一位是新客人,姓章。
姜梦白不记得茗溪县有姓章的贵族或富商,掌柜的也从未见过他,只说这位客人面容秀美、衣着不凡,像贵族家中的小公子。
且这位客人的要求是,要见布庄背后的东家,有大生意要谈。
对于有更高目标的姜梦白,真是打个瞌睡就送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