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偏头看向苏起,俊秀的眉头微微一皱,手指摩挲着手杖,沉吟片刻。
似乎确实是有哪里不对。
一切似乎是过于顺利了一些。
Z不是那种毫无准备的人,虽说他们做了准备,但是准备只是准备,不可能万无一失。
到底是什么呢……
时砚习惯性地敲击手杖把手思考着,突然灵光一闪,眸子猛地一缩。
“不好,快离开这里!”
时砚沉声命令。
四人迅速下楼,守在外面的人也得到了消息,纷纷远离了这栋楼。
几乎是四人刚刚跑出楼,身后就传来了一连串的轰鸣爆炸声。
巨大的轰鸣声直接震碎了耳膜。
在剧烈的眩晕中,时砚的身体被人从身后扑倒在地上护住。
……
商场的巨大显示屏上,正在播报着一场爆炸事件。
“……据悉,位于我市郊区的一栋豪华别墅楼于今日下午15:00左右发生了大爆炸,爆炸发生的火焰引燃了附近的小森林,死伤足有几百好人,造成了极大的社会恐慌……市消防队、医疗队和警局人员已经前往具体了解情况,让我们一起聚焦这件事情……”
行走的路人听到了这件消息,好奇的抬头看显示屏。
显示屏上,正在播放着一些关于现场的具体画面。
烧毁破落的别墅楼……
血肉模糊的一个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变作一堆堆黑灰的树林……
“唉,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发生爆炸了,那么豪华的一栋楼就这样毁了,主人肯定心疼死了……”
“就是说,那别墅楼至少上千万,太可惜,要是我是那主人,估计得直接气吐血。”
“听说有好多人受到波及受了伤……”
“那肯定的啊,那别墅附近的那片小树林最近这个时候可是非常火爆,有好多小情侣一起约着去呢……”
“而且那么多树也全被烧毁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就是说啊,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放的炸弹,简直害死人。”
“希望警方能够抓住生事的人,给所有的人一个交代,要不然这该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沉浸无尽痛苦当中。”
“支持支持。”
¥
时砚从昏迷中醒过来,由于刚睡醒的缘故,眼里还带着一丝丝茫然。
下一秒,头部如针扎一般泛起刺痛感,时砚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头,捂着头,扯掉手背上的针头,下了床,没等他走上一步,脑袋便传来了强烈的晕眩感,时砚身子一歪跌坐在了床上。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外面候着的人推门走了进来。
“老时,你可终于醒了……我给你说,你这次的情况可当真是凶险啊,我还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黎珏和苏衍走了进来。
见时砚直接自己拔了针,这会儿整只手都肿了起来,黎珏差点翻了个白眼,对着时砚没好气的道∶“这一天天的就没见你消停过,你干脆气死我得了。”
他一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而且还落不到好,他容易吗他?
时砚敲了敲晕眩的脑袋,闭目缓了缓,这才睁开眼睛看着黎珏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黎珏道∶“他们都比你伤的重,尤其是那小孩,他因为给你挡住了烧伤,整个背部血肉模糊,头部也遭受了重击,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时不时就要拉去抢救室抢救。”
闻言,时砚眸子狠狠一缩,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会是薄衍洲。
这……怎么会?
为什么……
“带我过去。”
“去哪?”
这话题转的有点快,黎珏没跟上,反应不过来。
时砚∶“去薄衍洲的病房。”
“我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黎珏按住时砚的肩膀,将想要起身的他给按了下去,重新坐回到了病床上,“你这会站都站不稳,成什么能?那边有我和苏衍在呢,你瞎操什么心?”
苏衍也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和黎珏在呢,你就待这好好养伤。”
“带我过去。”
时砚扫了黎珏一眼。
“好好好,带你过去,真拿你没办法。”
黎珏让护士推开了轮椅。
时砚坐在轮椅上,黎珏推他过去。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门玻璃,时砚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穿着病号服,带着氧气罩,面色苍白如白纸,眼睛紧闭,眉头紧紧皱着,仿佛在忍耐着无比难熬的痛苦。
黎珏也看了过去,叹了声,“这小孩也算是命大,送来的还算及时,我和院长一同操刀给他进行了手术。”
“由于他头部收到了严重的撞击,而头部又是人体最为脆弱和敏感的部位,所以他的情况很难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时砚转头,直直看向黎珏,眸子里暗色沉沉,幽冷摄人。
“哎哎,你别这样看我好不好?又不是我不想救他,而是我已经尽力了……”黎珏无奈叹气∶“我又如何不想救他,毕竟怎么说这都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是他实在伤的太重了。”
“若是明天晚上还醒不过来的话……”
黎珏看着时砚那冰冷阴寒的眼神,不知道下面的话该不该说。
“会怎么样?”
时砚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心里狠狠一沉。
黎珏迟疑片刻之后,还是开了口,“如果明天晚上他还醒不过来的话,那他就会这样一直睡下去。”
不出所料。
时砚脸色平静而又淡然。
黎珏心里松了口气。
貌似这小孩对时砚也不是那么重要。
这样也好。
心中无感情,拔剑自然神!
就在黎珏这样醒着的时候,一道“咯吱咯吱”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黎珏迷惑的看过去,就看见轮椅扶手被一只消瘦白皙透着青色血管的如玉手掌给紧紧攥着,由于用力,手骨微微凸起,指腹泛着白。
那刺耳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黎珏∶“……”
是他想多了。
这家伙分明对那小孩在意的不行。
时砚冷静了一会儿,抿唇问黎珏道∶“还有其他的办法嘛?”
黎珏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我和院长是国内最有可能可以救那小孩的……我和院长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现在也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这种事情当真强求不得。”
“如果这小孩意志力够强,且命不该绝,那么他肯定在明晚之前醒过来。”
时砚静静听着黎珏的话,心里忽然涌现出茫然。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穿书。
期初,他以为是拯救薄衍洲。
可是如今,被救的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