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
是谁?
她的头好痛,为什么感觉这个声音,离自己好远好远。
秋镜衣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好似一座千斤重的山,压在她身上,令她呼吸不得。
浑身上下的经脉也无法流转任何灵力。
“……衣衣!”那个遥远的声音,再次飘忽传来。
“主人,主人快醒醒!主人你不能再睡了!”
是鬼车……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不能再让他担心了,不行,我得醒来!
秋镜衣只觉得,自己犹如溺水中人,被湍急的河流冲刷着身体,五脏六腑全是被碾压的窒息感,口鼻肺中,灌满了冒着凉气的水流。
不行……不可以!
她挣扎着,努力摆动身体,逆水而上。
“he……”秋镜衣猛地倒吸一口气,发出濒死之人的声音。
“衣衣!”刚醒过来的秋镜衣,大脑还没有跟上身体回到现实的真实感就被一个炽热的胸膛,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鼻尖传来熟悉的檀香味,秋镜衣无力一笑,“……司空。”
昏迷过后刚醒来的她,声音还很嘶哑,听的司空清身子一僵,随后秋镜衣感觉自己舍后的那双臂膀,圈得更紧了些。
“我没事了。”秋镜衣咽了口水,润喉,声音才恢复了正常。
“你可吓死我了。”云流风虚弱如风般缥缈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啊,又让你担心了。”秋镜衣仰头对着他微微一笑,流风面如白纸的脸色,这才有了一些红润。
秋镜衣没有看见他紧紧握在身体两侧,几乎白到泛青的指节。
司空也慢慢松开了秋镜衣,贴心地把被褥盖好,还在她后面垫了很多枕头,扶着她靠了上去。
缓过神来的云流风,又恢复了话痨本质,不知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还是未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叽叽喳喳地就开始说:“小衣衣啊,你可不知道,当时差点把我吓死,上次我这么害怕,还是在上次。”
秋镜衣和司空相视一笑,这次他也不恼,不打断云流风,反而看着他悠然自得给自己扯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
云流风抖落一点袖子,掩盖自己还微微有些颤抖的手,继续道:“当时醉红刚走来,你就像脱力了一样,轻飘飘地软了下去。”
“还好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去,就牢牢地抱住你了,否则,你现在醒过来,肯定会觉得浑身酸痛的。”
秋镜衣敏锐地感觉到,身边司空清在听到“抱住你”这三个字眼的时候,眉梢挑了一下,甚至……还微微轻笑。
她虚弱地朝被子里面缩了一下,忧伤地眼神看着云流风,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楚自己的暗示。
唉……算了,人各有命,那就祝他好自为之吧。
那边絮絮叨叨又说了半天,云流风看着谁司空的面色逐渐变差,他的唇角一抽,立马十分顺畅(生硬)地转了话题。
“……话又说回来,”流风神色正经非凡,“你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呢?”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司空清也转过头来,询问地看着秋镜衣。
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根本没有晕倒的感觉,是突然一瞬间就失去意识的。”
“主人,主人你是中毒了!”
秋镜衣忽然听到灵台内鬼车的声音,眉心一簇,面上浮现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想到什么了?”司空的关切和急迫全都挂在脸上,秋镜衣这才发现,这人的眼眶有些微红,发丝凌乱。
这人……从前可是滴水不漏的啊。
秋镜衣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如实相告,“鬼车说,我是中毒了。”
“中毒?”司空道。
“哎呦?!我可怜的小衣衣啊!”没等二人研究明白,就听见流风哭天抢地的声音传来,“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身上的咒术还没解,怎么就又中毒了啊!!我……唔?唔唔!”
“吵。”司空收回手指,云流风的嘴上赫然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噤声术。
秋镜衣水眸眼含笑意,因着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更是一片水波潋滟的妩媚之感,看的司空清一愣,耳垂微红,连忙转移话题。
“鬼车知道这是什么毒吗?”
一问一答再转接的效率太低,秋镜衣干脆把鬼车召唤出来。
一缕红光从她身体飘出,瞬间变成一个可爱的赤红色九个脑袋的小妖兽。
司空皱眉嫌弃道,“别把血滴到床上。”轻动手指,白光闪现,鬼车就换到了床外边的位置。
秋镜衣看着鬼车十分委屈,垂泪欲滴的模样,甚是可爱,“你怎么今日化了九个脑袋原身?”
鬼车支支吾吾,眼神闪躲道:“那天……仑云鼎,我……”
“原来如此。”秋镜衣了然,“继续说说我体内的毒吧。”
鬼车忽然神色正经起来,断颈处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煞是瘆人,云流风也不动弹了,被封住嘴,探着头过来仔细倾听。
“主人,你中的,是……释梦。”
“释梦?”饶是司空在仙界见闻广识,也没有听到过这种毒药。
秋镜衣观察了司空的表情,判断不出这种毒药的烈性,只是感觉方才自己昏迷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痛苦的肉体感觉。
于是试探道:“那,这个毒可以解吗?”
鬼车忽然定在空中,“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