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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海川去影忽不见,皆为真心(1)(1 / 1)


“小衣衣,你竟然是云水?!”流风尖利的嗓音冲出屋顶,吓飞房顶的几只云雀。

秋镜衣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敷衍道:“嗯……”

流风忽然从椅子上蹦了下来,一双桃花目瞪得老大,“啧啧啧,你真是圣水白莲中的奇葩,传说神女安若素原形也是圣水白莲,性子高冷孤傲的很,这点你跟神女有得一拼!”

秋镜衣飞速解决了早饭,心里记挂着辛夷的事情,没工夫和流风耍嘴。

大步朝门外走去。

身后的云流风活像一只花蝴蝶,追着她就过去了。

倚红楼内。

经过昨日的两件事情,今日其余员工都十分幸运地获得了一天假期。

原因,被砸烂两次的大堂,需要重新修整。

“哎哟!我的衣衣啊,你可算回来了。”老鸨拧着身子,哭嚎着奔秋镜衣过来。

“昨个辛夷被带走,一夜未归,我可真是担心死了!”

秋镜衣心道,你担心的是兜里的银子吧。

看到她身后的流风时,老鸨神色几经变化,好不精彩,声音微颤,“……公子,今日何事啊?”

桃花美男笑嘻嘻,“陪她。”

老鸨松了口气,“好说好说。”

秋镜衣不再寒暄,直奔主题,“妈妈,我需要你告诉我,你所知晓的有关辛夷全部事情。”

老鸨面露难色,秋镜衣拽了拽流风的衣袖,后者便装作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吓得老鸨举手叫嚎,“我说我说。”

“是这样的……”

三年前,老鸨在海川城郊外一座破庙里面捡到了衣衫破烂的辛夷。

起初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儿,满脸脏污,头发枯黄,神色呆滞异常,怀中还死死搂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

老鸨心道晦气,刚想溜之大吉,却听见低如兽语的一声。

“救我。”

人间丑恶见得多了,老鸨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但她那日却鬼使神差,回了一句。

“可以,有银子吗?”

听到这里,秋镜衣不禁低笑出来,想起自己当日来到倚红楼门前,老鸨想要诓骗自己钱财的情景,心道,这人还真是掉进钱眼里面了。

辛夷仿佛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般,瞅着怀里那坨东西,愣愣道,“会有的,我会给你赚钱的。”

世人趋利避害,白捡一个赚钱的物什,老鸨很开心。

尤其带回来洗刷干净,打扮一番之后,发现捡的还是的上等货。

秋镜衣微微蹙眉,对于她把辛夷形容成货色这件事情,不是很舒服。

老鸨继续说。

那时候她才看清楚,血肉模糊的,几乎快成一滩肉泥的东西,好似是一只狸奴。

秋镜衣瞳孔一缩,金华猫妖!

任凭老鸨怎么劝说,辛夷也是不肯撒手,最后诓骗她,若是不好好安葬它,死后会得不得安息。

辛夷这才松了手。

此后便时常去一人在那狸奴的墓前发呆,直到有一日,卫理出现了。

老鸨摆摆手:“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晓了。”

流风却好似被这故事惊住了,喃喃道,“莫非那只猫妖……”

秋镜衣神色严肃道,“不错。”

老鸨讶异,“什么猫妖?”心里大慌,千万不要耽误我赚钱啊!

秋镜衣面上看不出神色,只是微微欠身,“衣衣会把辛夷姐姐,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随后便和流风走了出去。

本打算再探卫县令府邸的秋镜衣,改了主意,转道朝城外走去。

流风所有所思,好歹也是个上仙,联系下昨日司空传递的信息,此刻也算知晓了个大概。

难得正经开口道,“金华猫,畜之三年后,每于中宵,蹲距屋上,伸口对月,吸其精华,久而成怪。”

秋镜衣很是诧异地看他一眼,流风有些不高兴,“怎地我在衣衣眼中竟是个草包废物吗?”

她轻咳一声,“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流风挑眉不再和她计较,“听闻昨夜你被金华猫妖标记了?”

秋镜衣点头,“只是那猫妖并无实体,想来只是一缕妖魂。”

流风潇洒地甩开桃花扇,开始了自己的分析。

“若没猜错,那猫妖应当是卫理养了许多年,却又突然消失的黄花狸奴了。”

此刻二人已经出了城,周围尽是破败的屋子,野草横生,有些瘆人。

秋镜衣仔细翻查昨夜的记忆,猫妖抓伤了卫夫人和自己,却并未伤害辛夷和司空,接话道,“雌猫善妒,雄猫好战。想来那只猫妖正是老鸨捡到辛夷时,怀里的那坨……”

秋镜衣神色几经变化,也说不出那两个字,流风心领神会道,“应该没错的,不是那猫妖对辛夷有恩,就是辛夷试着救活过她,所以猫妖不伤害辛夷,反而十分记恨,将自己害死的卫夫人。”

秋镜衣闻言脚步一顿,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此刻二人眼前的路豁然开朗,赫然坐落了一间破庙,正是老鸨与辛夷初见的地方。

“进去看看吧。”秋镜衣叹了口气,抬脚上前。

身后流风慢了一拍,有人连接了他的灵台,一阵熟悉的仙力飘来。

流风神色大喜,手中结印,“司空?”

秋镜衣已经先走了进去查探,自然不知外面的事情。

“猫妖之事如何了?”

“据目前手上掌握的信息,卫夫人很可疑。”

“……她怎么样了”

良久,流风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是哪个她。

顿时神色微霁,“你不关心我?!!”

狄箁对面的司空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震破了耳朵,皱眉淡淡道,“听声音,你很好。”

流风气的胸膛一上一下,“好好好,都好得很!你也好的很!你全家都……”

“流风?”秋镜衣见身后久久没有人跟上来,不禁探头朝外面疑惑道。

流风一个激灵就抹掉了传音阵,笑嘻嘻道,“这就来了!”

芷洇旁边的司空听见那清冷的一声,神色微微一怔,这点细微的变化被狄箁看了个一清二楚。

回过头来略带深意地看了司空一眼,一双星目暗夜中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远看去只是一位十分俊俏的得道之人,却不知那是他暗自略去了那一身的戾气。

“司空兄,芷洇的蓝藻长势甚好,不如我们一起去那儿走走吧。好久没去了呢……”

芷洇原本的面貌并不为世人所知,此刻在阳光温柔的照射下,闪着银亮的水光,秋水伊人,这一跟心弦不知被谁悄悄触碰。

大片妖娆的紫,铺天纯净的蓝,白衣飘飘的司空和低沉霸气的狄箁站在芷洇旁边的望山上,

任凭海风肆意吹弄着两人的发丝。

司空面上淡淡,眼神向远方眺去,那里像有无边的黑洞,如此神秘而孤寂。不知为何,两人都忘记了来这儿的初衷,反而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司空的脑中却蹦出了秋镜衣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和她飘忽不定的性子。

“箁,你说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狄箁似是没有料到他会扔出这样一个问题,轻轻一笑道:“哪有什么善恶,都是后人硬生生根据自己的利益和各种各样的理由而强加给他们自己的一道枷锁。凡事都有两面性。负心汉辜负了原配夫人,但他认为自己勇敢追求心中真正所爱,是正道,给了所爱之人一腔热血,是善;被抛弃独守空房的妇人,认为丈夫喜新厌旧,罔顾纲常伦理,不守道义,辜负了自己的一颗真心,那人是恶。”

狄箁意犹未尽,转过脸来,面对着司空,淡淡一笑,“司空,你说,那两人谁恶,谁善?”

司空慢慢走向他,脸上仍是一片清明,压迫感不期而至,“我说,世人认为的善便是‘善’,世人所说的恶那便是‘恶’。坚守自己本心,不去伤害他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自己的选择。一旦沾染了人命,那便不能简单地用善恶来判定了。只是……坚守本心,真的那么难吗?”

狄箁丝毫不在意司空话里的暗示,毫不胆怯地回道:“活着,只有自己最大,先满足了自己的欲望,才会有时间去怜悯那些低级的生物。适者生存,弱者的性命,从来身不由己。”

司空眼中明了,无奈地笑笑,“是吗,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活着。”

说罢,便拂袖离去了,狄箁却仍旧一人眼中晦暗不明,浓的化不开的墨色,嘴中呢喃道:“希望我,活着吗?只是这一战,必须要有人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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