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医院里可不平静。
一大妈与三大妈又开始吵作一团。
老太太的尸体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因为是来医院后才断气的,也没有护士来催促他们离开。
易中海两口子,加上阎阜贵一家,整整八个人挤在病房里,有些拥挤。
现在病房里的情况只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
一大妈持有的观点就是,既然聋老太太是为了阎阜贵办事,那么老太太的身后事就应该老阎家操持,并且也不应该得到老太太的任何遗产。
三大妈与一大妈的观点恰恰相反。
她认为,聋老太太的死责任在于聋老太太本身,如果不是聋老太太强出头,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帮着操持也行,但是老太太的遗产必须有他们老阎家一份。
虽然先前已经说过,要去街道办理论,但那也得是白天的事情。
现在漫漫长夜,不吵吵架,怎么度过?
医院中这样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的,虽然他们吵闹的声音很大,但周围的病房已经见怪不怪了。
有些病人成宿的叫唤,那声音比这难听多了。
阎解娣还是个小姑娘,自然没有这些人能熬夜,困得不行,又不敢躺在“聋老太太”身边睡觉,只能求助的看着阎家老大。
阎解成能读懂小妹的意思出言道。
“爸妈,反正这也没什么事情了,我们就带着小妹回去了。”
阎阜贵皱眉:“你爸我都在这等着,你们就不行?”
他是想等三大妈跟一大妈争论出一个结果再走。
傻子才愿意在医院陪着一个“死人”呢。
阎解成叹了一口气,看着三大妈和一大妈。
“妈,还有一大妈,你们先不要吵了,我也说一个法子,成不成看你们。”
阎阜贵皱的更深了,解成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可别干出“大包大揽”的事儿!
于是出言训斥道:“解成,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易中海靠在墙壁上,也是睡眼朦胧的。
正琢磨着事情该怎么处理的时候,被阎阜贵这一嗓子喊清醒了。
“你们家解成已经是大人了,有什么法子,您让他说。”
阎解成也没想到易中海会这么支持他。
对易中海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要我说,这件事也不能光抓着我们阎家不放,如果我们阎家有责任,那么林平安的责任也不小。还有,如果林平安能够及时开门,老太太也不会因为这个搭进去性命。因此追根到底,还是林平安的不是,所以聋老太太的死,他家要负全责。”
易中海嘴角抽了抽,心中想道。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以为阎解成能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没想到也是在推卸责任。
林平安的确是需要负责,但怎么说,林平安的过错也是最小的一方。
因为敲不开门,反而成了最大责任人,这道理别说是去街道办了,就是在大院儿里,它也说不通。
一大妈冷笑:“这就是你的法子?”
三大妈一拍手:“不错!这个法子不错。事情就是因为林平安才闹起来的,就应该由林平安负责。”
阎阜贵眼前一亮:“解成说得也不是没道理,这个责任确实应该由林平安来负。如果不是林平安,根本不会闹到这个局面。”
因为林平安曾救过易中海的命。
虽说易中海似乎也不怎么领情。
但一大妈可把这个情分记着呢,听见阎阜贵一家如此无耻,瞬间就板起脸。
“阎家的,你们还真是不要脸啊。别以为我不知道,最开始的时候,是不是因为你们把人家房子的门给锁起来了?”
三大妈反驳:“那也不能因为这个打人吧?”
一大妈冷哼:“打人?要不是有国法在,谋夺人家产,不弄死你们一家都算是仁至义尽了,打你几下都是轻的。”
三大妈把眼睛一瞪:“易家的,您把话说清楚,我们谋夺谁家产了,谁谋夺家产了?我告诉你,污蔑也是违法的。”
易中海见这架势,别再一会儿打起来,赶紧制止。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
阎阜贵也站出来。
“老易,什么少说两句?您可别屁股坐歪了。就像是你平常说的,咱们抛开事实不谈,林平安不是主要责任人吗?这有什么好争论的。”
易中海冷笑道。
“你都抛开事实不谈了,那还跟你谈个基吧!”
阎阜贵听了这句,眼睛瞪得像铜铃,没想到这句话是这么破解的。
玩儿心眼儿,还特么得是易中海。
“不是,老易,您以前在全院大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易中海接着冷笑。
“抛开事实不谈,那是需要谈情面,你跟林平安有鸡毛情面,就你算计来算计去的性格,谁跟你有情面,你还抛开事实不谈?那你就去街道办谈去吧。”
阎阜贵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
这才明白,并不是只有老师是知识分子。
来自生活中的知识,也同样是博大精深。
经过易中海一说,这句“抛开事实不谈”也显得有理有据。
看来生活中处处都有学问。
三大妈一听就急眼了。
“怎么没有情分,以前你们合起伙算计人家林平安,只有我们老阎没站出来算计他,这还不叫情分。”
一大妈玩味儿的嘲笑。
“那还得多谢您家的不杀之恩呗?”
阎阜贵梗着脖子,强硬的道:“这不算情分,什么还算是情分?别说你们家跟林平安还有情分。”
一大妈翻了一个白眼。
“我们家跟林家小子那是救命之恩,那是欠着人家情分。”
三大妈酸道:“哟,您还知道欠着情分啊?”
易中海的脸阴沉下去。
“老三,您要是觉得委屈,可以自己去找林平安。这事我和一大妈就不参与了,再出了事情,也甭来找我。我们办不了!”
这时,刘光福从外面走进病房。
“我打扰一下,你们不准备给老太太拉回去吗?”
此话一出,病房里顿时鸦雀无声,安静的落针可闻。
良久,易中海才开口道。
“那成,现在咱们就把老太太拉回去吧。都搭把手,把老太太抬到板车上。”
阎阜贵一琢磨,只要把老太太抬回去,事情就没那么难办了,大不了召集住户,给老太太来个捐款,也就把事情办了。
“成——!解成,解放,解旷,过来搭把手。”
刘光福赶紧制止。
“慢!咱们先把拉回去的费用说好。按照规矩,拉死人可是要给钱的。”
病房里再次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阎阜贵才说道。
“那不用你们拉了,让解成拉车。”
阎解成反对道:“爸,我这要结婚,拉这车不吉利,还是解放来拉扯吧。”
阎解放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我也不能拉。”
阎解旷撇着嘴。
“我不拉!”
这个阎阜贵气的,恶狠狠的瞪了三个儿子一眼。
“你们不拉,我拉!”
这时刘光天从门口走进来。
“三大爷,您拉也不成,板车是我们借来的。30块钱!就让你们把老太太拉回去。”
易中海眉头紧皱。
“刘家兄弟,你们这么干,你爸知道吗?”
刘光天冷哼道:“知道怎么了,不知道又怎么了,我爹都开始吃屎了,还在乎那些?反正就30块,你们想拉就拉,不拉,我和光福就走了,可没时间跟你们干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