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是个老教师了，一听是李子维的家长，直接就是一顿夸，然后话锋一转，意有所指的说道。
“就是呢最近这些天，他上课注意力有些不集中，下课时还会拿冰袋敷脸，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
“冰块敷脸？”李妈妈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迅速思考什么情况下需要冰块敷脸，牙疼，不可能的，李子维牙齿很健康。那就只剩下消肿，她的脑子一下子就联想到校园欺凌。
“老师，那行，那我先挂了。”
李妈妈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老师，一切都是猜测，等事情再明了些，也不迟。
她又给李子维打了电话。
“喂，妈。”
“儿子，就是加油站那边新开了一家湘菜馆，正好你明天星期天，我带着你去吃。”
“哦，到时候看看吧。”
李子维不敢答应的太满，他也不确定明天伤处的状态。
久违的星期五，鹿沐从知识的海洋里脱离伸了个懒腰，计划着乘出租车回去，还能赶上育才放学接到竹青青，两个学校周五放学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别研究了，已经看出不来了。”
李子维依旧在照镜子，拿着从鹿沐那里搜刮来的护肤品，涂涂抹抹，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跟鹿沐搭话，“你一会儿是不是还去育才。”
“嗯。”
“笑的这么灿烂，真恶心。”
“你不懂，这个就叫爱情。”
涂抹的动作顿了一下。爱情吗？我应该算懂得吧，曾经我好像也快拥有了，快了，只差一步。
“喂，敲铃了，想什么了？”鹿沐把手放到李子维得脸上，把后者吓了一跳。
“走了。”
李子维照着地址，内心忐忑得走进湘菜馆，拐了一个弯之后，进到预定的包间中。
李妈妈早已等候多时，连忙接过书包，挥手招呼服务员准备上菜，眼情不停的观察李子维的侧脸。
什么也没看出来。
吃饭时，李妈妈也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引到李子维的人际关系上。
“你班的那个转学生，跟你是同桌，我听说他是职高来的，你可不要被他带坏。”
李子维就算再平和，听到这也有些不舒服，“妈，鹿沐挺好的，跟其他职高的学生不一样。”
李妈妈没听出来李子维话里的不耐烦，继续絮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别忘了你初中的时候，轻信班里女同学的花言巧语，差点栽进去。”
啪，李子维把筷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不是说好不提这事的吗？”
“行，不提，我就是给你提个醒。”
“还有，我跟你解释过了。”
“知道了。”李妈妈敷衍的回应。
一顿饭吃完，李妈妈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虽然种种迹象都可以表明李子维没问题，可是李妈妈就是有些疑神疑鬼。
星期六，李子维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向李思雨道歉的那天晚上很黑，不过白扬站在的位置靠近路灯，所以李子维在飞出去前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纸质包装袋上的名字。
卡萨米亚。
他知道那是李思雨的打工的店，但是不知道是哪一个。
豫市里面有好几家这个店，李子维只能一个一个碰运气，在经历了两次的碰壁之后，终于他隔着窗户看见店里面的那道熟悉身影。
心里涌上欣喜，他好好的整理了一下着装，犹豫了片刻，踏了进去。
面包店的规模很小，毕竟在商城边上，租赁价格高。李子维一进去，李思雨就察觉到了。
短暂的震惊之后，她平复心情，换上一副亲昵的职业笑容。
“你好，请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这边都是早上刚做的。那边是蛋糕类。”
明明是很热情的样子，可是李子维还是感觉到了那种油然而生的疏离感。
“我就随便看看。”
李子维伪装成认真的样子，可是余光却不停的瞄静静站在一边的李思雨。
“就拿个这吧。”
“好。”
店里面的空气让李子维感到窒息，他随手拿了瓶果酱。临走时，他叫声李思雨的名字，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反正没有回应。
李子维站在外面，心情有些沮丧，他能感觉到两个之间就像隔着一道厚厚的空气墙。
眼睛紧紧的盯住她，面对店里不断涌进的新的顾客，她依旧是那副样子，热情，像光一样暖暖的。
他的脑海里浮现一个出另一个极度自信的身影，两个人的身影重叠起来。
李思雨自然也看见了店外傻站着的人。明明已经道过歉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包装的动作不断出错。
因为内疚吗？那只是你单方面的伪善而已。
“你好，你好。”
李思雨回过神，“怎么了。”
“我问这个面包多少钱。”
“二十五。”
客人把面包给李思雨结账。李思雨走到收银台，正巧看见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在亮。
面包店里有规定，上班时间不允许玩手机。所以她准备挂断，可是看见来电姓名的一瞬间犹豫了。
是宋叔的来电，心里顿感不妙。
宋叔是老家的邻居，远亲不如近邻，近些年家里的地都是托给他们代种的，两家关系很不错。
“喂。”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焦急的男声，“小雨，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快点来市医院，你爷爷在家里突然晕倒了。”
李思雨脑子一片空白，连围裙都来不及解下，就冲了出去。
窗外的李子维被这情景吓了一跳。
“思雨，怎么了？”
李思雨脸色难看，她想拦辆出租车，可是平时一辆又一辆经过的车子，一到关键时刻都不见踪影。
他把目光投向李李子维，像是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样，带着些哭腔，恳求着说，“你是开车来的吗？能把我送到市医院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李子维识趣的没有多问。
他骑着电动车在车流中穿梭，迎面的风吹的衣裳沙沙作响，依稀还能感觉到后背有些湿润。
李思雨不停的拨打李思凉的电话，可是不断响起的电话已关机，就像锥子一样钻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