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那一刀刺的力度不够,男人抻出裤带,缠在手臂上。地上的张一凡得了空隙,吃力的撑着膝站起。
“易厌辞,行啊,挺会玩啊!老子玩死你!!!”说完,冲着那几名黑人嚷了几句。
而此刻,易厌辞已无计可施,纵使有着浑身的力气,握着刀的手依旧在战栗,宛若这副躯体在做最后的自我拯救。他还能怎么办?打不过,跑不掉,黎旭在他们手上,死局。
一刹那,脑海中的弦仿若即将断裂,这一幕,似曾相识。
“别你妈碰他!张一凡!我操你妈的!来干老子!你妈的老子是新苞!我操你妈!别碰他!!!别碰他!!!”
在黎旭的声声叫骂下,刚挨过刀的男人一巴掌呼在易厌辞脸上,速度之快,没给他半点防御的机会,力度之强,人被扇的向后退了数步,抵在干草垛上。
幸好有后方有支撑,易厌辞抓着草垛,干枯的秸秆插入指甲缝隙,顾不上疼痛,或者说这点痛感于此刻的身体而言,无足轻重。左侧的耳朵嗡嗡作响,头在强力的冲击下,不再清醒,眼前有些模糊。
撑住,不能,失去意识,不然,就真的,完了。
秦征的信息还没回,他,应该会找过来吧,万一,被他看到自己那副模样,大概会发病吧,不想让他看到,干脆死了算了。
黎旭怎么办,操!他不过是好心陪他来录制节目的!不能让他,不能让他......
“滚!别你妈碰他!操我!你妈的!张一凡!我要杀了你!!!”
这个傻子......完了,头太晕了,要撑不住了!
男人卸下易厌辞手里的刀,刀子落地瞬间被踢开,攥着易厌辞的衣领上提,衣领圈着易厌辞的脖子,他吃力的踮起了脚尖。
“我操你妈!!!放开他!!!”
诶,这只眼睛怎么睁不开了?脖子勒的......喘不上气。
易厌辞抬脚踹在男人的小腿,怎奈,软绵无力,男人像是拎起了小猫小狗,任由他挣扎不予制止。
“别碰他!!你妈的张一凡!!老子活好!来干我!!张一凡......求你,求你!让他们住手!”
黎旭的哭嚷声透过仓房,传至农场无尽的麦田中,最终落入土里,他眼看着那人的手一点点靠近易厌辞。
男人的提拽使得易厌辞的腰身裸露,那人手掌在触摸到他皮肤的顷刻,易厌辞攒够最后的力气,双臂压着他的肩膀,弓背提膝上挑,顶在他的胸口。
——咣!
仓房木制大门被撞开!一辆装甲越野车冲了进来,车头行至他们前面猛转方向,前轮抓紧地面,后轮在阻力下打圈,扬起的尘土弥漫空中。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仓房的顶灯灭了,易厌辞身后的干草垛传来重物落下的声响,在他膝盖即将顶踹在男人的刹那,拎着他衣领的男人被踹飞,向后几米摔在地上,滑行一段距离。
骤然失力,易厌辞双脚落地,腿上的绵柔让他踉跄。顷刻间,一道臂弯揽在胸前,将他向后带了几分,背靠在温暖结实的胸膛顺势而下,坐在那人腿上,方欲转头,胸前的手臂抬起,手掌盖住了他的眼睛,能感觉的到,手臂的紧绷,抚在他面上的手却空着掌心绵软,太阳穴处,硬物温润的触感。
“辞哥。”
啊,是秦征,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秦征单手遮着易厌辞的双眸,小臂松了几分,腕处的手串向下滑落,另一只手抬起......
——砰!
第一声,易厌辞身体随之一颤,紧接着,双唇覆上湿润柔软。
——砰!
第二声,贴上的唇不满足于浅尝辄止,舌尖在描绘着易厌辞的下唇。
——砰!
第三声,分离了几分,再度靠近,点点抚慰易厌辞的裂开上唇角。
——砰!
第四声,探入索取,唇角的疼痛让易厌辞只得微启迎合,唾液吞咽呛的他轻咳,口腔内浓烈的血腥味蔓延,从他传至他。
——砰!
第五声落下,秦征收手,轻揽着易厌辞的肩膀,“闭眼,”抄膝横抱,压着易厌辞的上身靠近自己怀中。
“Show time!”一道响亮俏皮的男声,夹杂着癫狂。
或然,上膛的清脆。
易厌辞闭眼倚着秦征的胸膛,呼吸的起伏,周身的温热,头顶传来秦征低沉的嗓音,“我要活的。”而后些微的震颤,秦征抱着他往外走。
“黎......”开口,易厌辞再次被血腥味呛了一下,“黎哥,黎哥......”
秦征停下脚步,“黎旭没你伤的重,我会让人送他去医院照顾好的,”随手卸下立在一旁的摄像机,“放心。”
“黎,黎哥......”易厌辞意识不太清晰,眼前的画面定格在黎旭被压在矮桌上,他微微睁开眼,侧着身要离开秦征的怀抱,“黎......”目光所及一片猩红,“秦征,黎旭他......”
秦征双臂收紧几分,加快了步伐,柔声安抚道:“黎旭没事,那不是他的血,辞哥,我们回去了。”
易厌辞强吊着一丝清醒,耳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操!啊!他妈的轻点!疼!你小子手真重!我操了!”
“没用力别喊了,忍着点,再喊干你。”
“你妈的......”
还好,黎旭的声音听起来还好。秦征,他终于来了。
大约走了百米,易厌辞被抱进车,润热的气息扑鼻,腿部柔软的支撑,他几乎是躺在秦征身上。秦征下颌抵在他的头顶,短促的呼吸扑入发丝,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
身下的肉垫并不柔软,反而有种紧绷的硬度,易厌辞侧脸靠在秦征胸膛,另半边肿起的面颊及眼皮完全睁不开眼,伸手摩挲着上探,秦征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宝贝,放松点,你绷的太紧了。”
闻言,秦征缓缓松弛下来,揽着易厌辞肩膀动了动,不敢用力,“辞哥,对不起,我......”
易厌辞说话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自口腔传入鼻腔。“我还没来及回复你的讯息,对不起什么,又不是你的错。”他努力的吞咽着唾液,小心着不让腥气蔓延。
秦征勾着易厌辞的下颌抬起,又微身下移几寸,猛烈堵上他的唇,吸吮着他口腔的每一毫,宛若嗜血的恶魔。
易厌辞从抗拒到迎合,湿润划过面庞,由温热变清凉,是秦征的泪水。“别哭,我又没怎样。”
满身的戾气无处宣泄,秦征额头抵着易厌辞,哭声由哽咽到抽泣,“辞哥,对不起,是我没做好,我,”他的声音不再颤抖,“我应该早点弄死他。”不对,死亡才是解脱,要他们求死不得。
“冷,抱紧我。”
他褪去半边外衣,自身后绕过覆在易厌辞身上,一下下抚着他的背。易厌辞卸力般软塌昏睡了过去,秦征指尖颤抖着撩开他的衣摆,近侧凸起肋骨的黑紫,腹部胸膛的青肿,合衣搂紧,疯了似的捶打着车门。
他怎能不疯,他的势力范畴,他的人被打成这样,甚至在一小时前他还大言不惭的说别怕等他。秦征不敢想象,若是再晚到五分钟十分钟,他会遭受什么。
秦征单手抚在易厌辞的耳廓,拨通电话,“黎旭怎么样。”
电话那边嬉笑的男声,“好着呢,死不了。”
“秦战,那四个东西,好好玩。”
“好嘞哥。”
挂断电话,秦征打开摄像机,窄小的屏幕,是易厌辞果敢又坚韧的眼神,如同当年,又不似当年。直至画面中出现刀,秦征蓦然低头,难以置信的中又带着惊恐。
“是我来晚了,又让你害怕了。”
这一日,仓房的哀求与咒骂同声,直至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