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悠悠转醒,房间的静谧,配上朦胧的视线,让人无端的心慌,刻在基因中的慌乱,仿佛被同类抛弃的无助。
易厌辞轻咳了一声,嗓音微哑,回想起何故如此,叹气的又闭上眼。
也不知秦征是听到了声响,还是本就要进屋查看,在易厌辞闭眼时,他刚巧推门而入。
床侧有了些微的晃动,额头传来亲吻,“辞哥,醒醒吧。”
易厌辞忍着。
“眼珠不要乱转。”
他听话的不再动。
“一口气要憋到什么时候,呼吸。”
装不下去了,易厌辞摸上秦征腰间,指尖狠狠一戳。“你要疯。”
秦征换了个姿势,将人扶起搂在怀里,“不舒服吗?”
是舒服不舒服的问题吗!是差点没命见到今天的太阳!“咱俩构造是不是不太一样啊?”
秦征语气轻扬,“一样,昨天不都看过了嘛。”
“你第一次没事?”都是办事,他怎么腰酸背痛,秦征第一次可不是这样啊。
“昨天就是我第一次啊。”
“别扯,我说那次,我看你没什么事啊。”易厌辞不信邪,非要问个清楚,“是不是没把你伺候好?”
秦征环着腰,将人抬起放在腿上,“辞哥,说个事,你别生气。”
一阵痛感,易厌辞自尊心作祟,硬生的挺住没吭声,“说。”
“你,那天没把我怎么样。”秦征的手臂将人圈的很紧,贴着易厌辞的胸口,“你喝了东西,一通乱咬特别难受,我就帮了帮你,没做。”
不生气?不削死他,全靠法律支撑!易厌辞也顾不得痛疼了,压着秦征的胸口将人摁在床上,扑上去一口咬在肩膀。
不解气!再翻身而上,跨坐在秦征腰间,连贯潇洒,不过......折在腰膝酸软,整个人没撑住,趴在了人家身上,易厌辞更为恼怒,俯首咬上秦征的喉结。
秦征吃痛,“嘶。”一声后并未躲避,抬手轻轻抚上身上之人的背,“辞哥。”
别人大意失荆州!他大意失身!失身对于现在的易厌辞来说,也并非洪水猛兽般可怕,反正他也自愿献身了。就方才的一瞬,他想通了秦征的那句“没有谎言”。
没有谎言......
没有谎言——
没有谎言!!!!
是啊!那天是他自认为糟蹋了这位好看到犯规的年轻人,秦征没说过!
到底是生气多一点,还是......“秦征,我真的怕你了。你什么都没说,让我走到这步。”
预设的雷霆风暴没来,却走在了他没想到的邪路上,秦征不知是要欣喜,还是要担忧,他揽着易厌辞的腰,曲膝跨坐,又拉近这人几分,“辞哥,我不是什么都没说,我说过很多,你不记得了吗?”
易厌辞往后仰了一点,悬在秦征双臂的保护下。
“我说每段感情的开始千差万别,我们的开场不在我预料之中,但过程是我们自己走的,结局也必定在原定路线。你看,我们走回来了。”
虽然途经荆棘,但他没有放弃。
“辞哥,我说过的,都是真的。我爱你,最真。我们能走到这一步,是因为我爱你,而你给了我好好爱你的机会。”
是他给了他机会,也是他给了他爱。
“辞哥,不要害怕,我做的所有,都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你对我,拥有绝对且唯一的指挥控制权。”
他舍弃一切,来到他的身边。
易厌辞不想再内耗自己,罢了,既然爱他,愿意给他,就这样吧。人就是这样,不确定时会怕狼怕虎,定了心神,哪怕是万丈悬崖,也甘愿纵身一跃。但还有个事,他需要确认,“你跟我交个底,你的家族是做什么的?”
秦征迟疑了一下,“一定要知道吗?”
“一定。”易厌辞轻啄他的双唇,“我心里不踏实,你说个大概其,让我有点心理建设,总可以吧?”
“竞品。”
易厌辞哑然,又远远超越他的设想。介于秦征的含糊其辞,这两个字的范围也就不难猜了,“是祸害人神志的,还是取命的?”
二选其一,这里面有他的答案,秦征不知要不要作答,“辞哥,你别问了,和我没有关系的东西,你知道也没意思。”
“秦征,这两个有天壤之别,你回答我,是一还是二。”
“二。”
还好。易厌辞松了口气,“那边合法吗?”
“合法。辞哥,真的不要问了,我不想说,也不能对你撒谎。”秦征手一滑,探入衣服,“再问,就算是你邀请我,又像昨天那样晕过去别怪我。”
“你还有脸说,禽兽啊你!”
见岔开话题,秦征放松了下来,“是你体能差,我还没结束,你就晕了。”
“滚,空了,”易厌辞钳住那只乱窜的手,“和体能没关系,我上网搜过了,这种事,我不应该是要烧上一天嘛?是不是你技术不行,要不我来?”
嘿,易厌辞还真查过,归功于肖琦,那天他问秦征有没有行动不便有没有发热什么的,结论是他神志不清,又加上没经验,估摸着没把人伺候好。
秦征胸口憋着一口气,将人压在身下,“我心疼,怕你不舒服,才小心谨慎的,辞哥,你要是觉得不行就再来,我保证你不止烧一天。”
易厌辞眼珠一转,“行,来啊。”推了推秦征的胸口,“不过,我的问题,你必须回答,不许含糊不许隐瞒。”
秦征很是诧异,刹那间察觉不简单,但欲望被他那样轻易的挑起,开过荤实难自控,“说吧。”顺手扒掉睡衣短裤。
“你还回英国吗?”
“回去一趟,”秦征顿了一下,是视觉的刺激,也是俯首就缚,不再让他有所忌惮,“老东西死的那天。”
易厌辞闭着眼昂头,思绪在弦上若离若现,声音颤抖道:“为什么,要回去......”
“他手里藏着我母亲的一封遗书,我必须拿到。”秦征不想破坏气氛,“辞哥,你问完了没有?”
易厌辞咬着手背,嗓音瑟缩在喉咙中一阵一阵的,“......没......”
秦征没再给他能完整说出一句话的机会。
房中充斥着呢喃哼喘之音。
当易厌辞再次醒来,太阳已然渐落。
张了张口,发不出一点声音,艰难起身下床,双脚触地站起,腿不自主跪下。
门外,秦征听到声音冲了进来,一眼便对上那双哀怨的眸子,慌忙间将人捞起,“辞哥,你醒了怎么不喊我?”
易厌辞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干涸的嘴唇。他要是能出声,还不出声吗!不过还好,除了腿软腰痛,没有别的不适。
秦征抱着他走向客厅,轻手轻脚的安置好,又端来水,扶着人侧坐好,“慢点喝。”
润了喉,清清嗓,易厌辞开口沙哑地骂道:“秦征,你是不是想弄死我?!”
这是什么品种的禽兽啊!从昨天到今天,不足十二个小时,多少次!禽兽也得有个休息时间吧?秦征到底和他是不是同一物种啊!
“怎么会。”秦征自知过分,讨好道,“辞哥,你想吃什么?”
“你还知道我没吃饭啊!”易厌辞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我这五脏六腑都要撞移位了,你能不能做个人!”
秦征炫耀道:“我准备了粥,还煮了面,你想吃哪个?”
易厌辞没好气:“辛苦你了,秦公子!这两样我都不爱吃!”
“辞哥,你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连琦琦都知道我爱吃海鲜,你不知道?你就是这么给我当男朋友的?”
秦征吃醋的撇嘴,“谁说我不知道,”又不敢明言,“你这两天不能吃海鲜牛羊肉这些东西。”
易厌辞不解:“为什么?”
秦征无可奈何,吭叽了半天,才小声道:“发炎了。”
易厌辞反应了一下,什么发炎?谁发炎?哪里发炎?他?那里?操!!!合着不是没有不适,是麻木到无感了!
“秦征!你要疯是不是!”
“不怪我,辞哥,是你太勾人了。”
昨夜,易厌辞不许开灯,摸黑的感觉不错,但少了些刺激,他勉强还能自控,但是白天就不一样了,男人是视觉动物,在强烈的感官冲击下,又是初尝禁果的少年郎,身下如此销魂的人,真的不怪秦征控制不住。
易厌辞真是想杀人了,“怪我?你真说的出口!行!你厉害!以后这事都免了!以后都不会有了!”
“辞哥,我错了。”秦征知道他在说气话,“下次我一定管好自己。”
易厌辞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他是很想抽他,又舍不得下重手,转而捏着他的耳朵,道:“还下次?下辈子吧!”
“我才二十二,你就把我后半辈子都禁了?”
“柏拉图知道吗?以后只有这种日子,爱过过,”他本想说不过拉倒的,想了一下不太好,“不过也得给我忍着!”
秦征不与他口舌之争,他还真不信下半辈子都当和尚,“辞哥,你喝点粥吧,我从网上学的,煮了好几个小时,特别好。”
遭受如此大的摧残,他只能喝粥!!!易厌辞肺都要气炸了,“你学了一天,就学会煮粥了???”
秦征不敢在倾泻出的怒火上横跳,示弱道:“别的我还在学,辞哥,你给我点时间。”
见他声音软了,易厌辞又不好再那般刻薄,只道:“以后家务你做。”
“好。”
“饭你做。”
“好。”
“我说东。”
“我不往西,偏离一度,我都打断自己的腿。”
“我说煤球是白的。”
“它就算是彩色的,我也给它染成白的!”
易厌辞堪堪压下冲冠的怒气,“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