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
齐雨寒与少女凌儿正在吃早餐,却发现今天的店小二与昨天的并非一个人。
难道这客栈里并非只有一个店小二?
要知道,这里地处偏僻,荒无人烟。
这时,距离两人不远处,一位中年男子问道:“掌柜的,这店小二怎么换了人啊?”
“来这好几年了,每次都是那小子,突然换了人,喝酒都不香了。”
不料那掌柜的却喟然叹了一口气,众人询问其故。
齐雨寒与凌儿也是竖起耳朵。
“诸位,有所不知啊。”
“本来昨日,小王,也就是店小二,傍晚时候去给天字号包间的一位客人送晚膳,我起先也没有多疑,做着自己的事情。”
有人问道:“那这又如何呢?以前不也有如此先例么?”
掌柜说道:“确实如此。”
“按理说,卯时那店小二便应该来上工。却不曾想,直到辰时,那孩子仍没有来。”
有人打趣道:“也许是昨日睡得比较晚,耽误了时辰。年轻人嘛,赖会床也不是稀罕事。”
一道叹息声响起,“若是如此,就好了……”
众人惊疑,“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我今日去他房间,敲了好几下都没有开,直到有几分火气,而后一脚将门踹开,没想到……”
“这孩子赤裸着上半身,还乐呵呵地在那里笑。”
“我当时就火了,你不去好好工作,得这给我装傻是吧!”
“然后我怒从心头起,踹了他一脚,他一下就躺在了床上,我走上前去,刚想拉他起来,却没想到他竟然失去了左臂!”
“更诡异的是,切口十分平整,不仅没有流血,而且盖上了一层墨绿色的薄膜一般的东西!”
众人惊呼声响起,少女凌儿也是捂住了嘴巴,齐雨寒则是眉头紧锁。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
“我拍拍他,我问他疼不疼,他也没说话,就在那里笑。”
有人问道:“那他家里人呢?”
也许是家中不景气,店小二自己又没有多少收入,生活压力太大,而后去黑市卖了一肢求生存,也不无可能。
掌柜似乎想起了可怕的事情,瞳孔一缩,说道:
“你还真别说,我看完王顷飞之后,便去镇上看望他的家人,他有一个姐姐,也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众人点头,不愧是掌柜,此言在理。
“却没想到,我到他们家之后,迎来的却是……”
有人抢话说:“莫不是恶语相向?我听说你经常克扣伙计工资的!”
这句话引来笑声阵阵,使得原本有些沉寂的客栈变得活跃了起来。
“哎,别说我从不干对不起良心的事,即使如此,他姐姐也不至于对我恶语相向,当年正是我收留了他们家小子,他们家才不至于饿死啊!”
众人恍然,又连忙催促掌柜继续往下说。
就在这时,齐雨寒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眉头紧皱。
凌儿注意到齐雨寒的异样,询问他怎么了。
齐雨寒摇了摇头,如今只是猜测,还不确定,告诉少女只是徒增恐慌罢了。
“只是昨日染了些风寒,有些不适。”
不料少女眉宇间却是充满关切:“那我们不如早些回屋吧?”
齐雨寒摇了摇头,“不妨事,还是耐心听完。”
少女见自己拗不过齐雨寒,点了点头,索性与他一起听下去。
“不成想啊,那么大的宅子啊,就这么成为了一滩灰烬啊!”
众人面面相觑,这就有点惊悚了。
“杀人放火,莫非是仇家?”有人猜测道。
掌柜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店小二一家与人为善,且极少出门,况且王守月更是最近一带有名的美人,常人怜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辣手摧花、狠心杀害?
看着众人如火如荼地猜测着案件的起因,齐雨寒对少女说道:
“也许,我有了些许眉目。”
少女原本紧缩的眉头突然展开,大喜道:
“是了,你自小便是聪慧过人,这等案件难得倒我们,却是难不倒你。”
少年腼腆一笑,而后说道:“也许,这并非人为……”
少女捂嘴,“你是说,妖怪?”
像是回忆起了某样的恐怖的事物,只见少女脸色一白。
“而且,很有可能就在这客栈内。”
少女脸蛋越发苍白,浓浓的畏惧蜷缩在她的心间,齐雨寒见状,连忙握紧少女柔弱无骨的手,安抚着她。
少女脸色有些缓和,但还是警惕地看着周围,连蟑螂、蚊蝇都不放过。
少年见状不禁苦笑,真正的大妖必会幻化成人形,又怎么会如此明显?
但他也没有点破,毕竟这是少女唯一可以获取安慰的方式了。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咚,咚,咚……
“几位在商讨什么?”
齐雨寒见此顿时瞳孔一缩,没来由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掌柜见是昨日的多金少年郎,将刚才的事情又复述一遍。
邶留期旬露出恍然的神色:“哦,断臂,光着上半身……”
好像丝毫不知情。
“可有查出些什么?”
掌柜的摇了摇头,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邶留期旬。
“贵客,昨日王顷飞是不是来过你的房间,送晚膳?”
众人目光闻言,一下子汇聚到了少年身上。
邶留期旬点头,“不过,他送完就走了。”
掌柜点了点头,只道是信息又断了,哭丧着脸。
众人也是叹了一口气。
齐雨寒却是心头一颤,对少女说道:“他在撒谎!”
少女挑眉,“何以见得?”
“你我昨日晚上分明能听到店小二与他交谈的声音,起码有一刻钟!”
少女好似想到什么,捂上了嘴巴。
而后看向邶留期旬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却不料邶留期旬同样回首一笑,笑容含义不明。
齐雨寒心跳陡然一停,转头说道:“凌儿,这里太过危险,不能再耽搁了,吃完饭便启程,前往青丘!”
少女点头,心中恐惧淡了几分,而后装作无事,扒拉起了早饭。
邶留期旬切了一声,收回目光,眼神微眯,打量着今天的猎物。
看向东南方向的幼童,不过八岁大小,正大口喝着粥饭。
邶留期旬舔了舔嘴唇,看起来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