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言,面面相觑。
徐娇娘迟疑道:“我常听人说,星主大人虽坐镇星海,却有许多化身行走天地,留下传承无数。想是那长毛鸟贼得了一份?”
宾白摇头道:“就算星主大人武技神通无数,留下许多传承。可这神雷决是能排进前五的大神通,断没有轻传与外人的道理。”
慕小鱼道:“啊,想是他手段高,从星主大人哪儿偷来的?”
那两个闻言,齐齐白眼过来。徐娇娘没好气道:“慕子煜,你怎么变成这么个人了,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慕小鱼蹙眉不解:“这是怎么说?”
徐娇娘道:“油腔滑调,寡淡无趣,一点都不沉稳。我不喜欢。”
慕小鱼忍不住啐她一口:“啊好不要脸,我要你喜欢。你倒是有盐有味,板着脸装高冷,我岂不知你的勾当?”
徐娇娘面罩寒霜,按刀挺身:“我有什么勾当?!”
慕小鱼就装腔作势唱起来:“我当你是个女中杰~心强意坚;不曾想,原是个浪荡子~粘花沾草;左边搂来右边抱,前头取了后边要……”
徐娇娘听了就有些吃不住劲儿,恼羞成怒要动手。
眼看两人快斗起来,宾白要劝,却想到:“不好,若直白白的劝,定然不听,不如激他们一激。”,就笑呵呵道:“师兄师姐关系好啊,这要命的节骨眼了,还有心思戏耍打闹。”
这话一说,那两个果然就闹腾不起来了。相互对视,虽也老实坐下,却心中不爽。这真是:一个是贪财好色老婆奴,一个是花天酒地母老虎。这个嫌她横冲直撞太嚣张,那个厌他油腔滑调没担当。面是背非都有算计,心照不宣各自肚肠;安乐享福处要勾心斗角,大难临头时就相互依仗。天生是对狐朋狗友,命里偏要患难相当,咦!真个是不可捉摸,果然是命运无常。
两个哑了火,宾白清清嗓子说道:“且不管鸟贼神通如何。”,扭头去问那蹲在远处的小狐狸:“小狐,我来问你。”
小妮儿赶忙跑来:“长官吩咐。”
宾白虎踞龙盘,一身威势尽显:“先前到底发生何事,如何先拿后放,又把我们带到这里?”
妮儿早得天蕊吩咐,答道:“啊长官莫要着恼。抓你的是我幺舅爷,他向来疯疯癫癫的,还有些性急,我替他给长官赔礼了。”,说着就拜了拜,又道:“至于将你们带这里,是老祖宗吩咐的。她说那伙人有些手段,在我家里不安全,若被搜查出来,就大事不好了。”
慕小鱼听到此处,忍不住道:“那鸟贼这般厉害?说搜家就搜家,你家里人也怕他么?”
妮儿道:“啊那人来过我家里好几次,老祖宗待他挺客气的,还吩咐过我们不要与他手下人冲突,凡事让三分。后来直接不让我们出门儿了。”
这藏剑宗里之事着实诡异,慕小鱼想要一探究竟,奈何一头雾水。此时终于有了线索,他道:“妮儿,你可能请你家老祖宗来么,我有话与她说。”
妮儿叫声:“请长官稍等。”,随即现了真身,把尾巴摇了两摇,闭眼仰头,跟请神一样,浑身乱抖,就看到有虚影显现头顶,正是天蕊借身到此。
慕小鱼拱拱手,道:“晚辈慕子煜,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天蕊道:“无需多礼,称我天蕊即可。”,随即把他一打量,觉出几分异样来,问:“我瞧你不是星海之人,如何打着紫微帝君名号到此?”
慕小鱼将牌儿亮一亮,就地扯起谎来:“我等奉星主大人令,到此专为拜见符明大人。”
天蕊道:“见她怎的?”
慕小鱼道:“啊事关机密,不可轻言。”
天蕊听说这般,就面无表情道:“两位来得却是不巧,我家宗主不在,我藏剑宗如今概不见客,恕不招待了。”,说罢,甩手就要走,临走又吩咐道:“几位就在此住下,不要乱走,待下次宗门开放,我送诸位离去。”
她虚影一散,就见宫殿大门窗户都猛地一关。宾白大惊,跳起来就去打门,哪里打动得一丝。原来是洞天中设下的大阵启动,牢牢困住了众人。
妮儿扑上去拍门惨嚎:“老祖宗,妮儿还在这里!”
天蕊道:“你就在这儿伺候着。每三日我差人送衣食来,长官们有什么其他需求,你再报我。”
宾白听说,大怒,上前一把拿住妮儿,喝道:“你这狐狸精好没道理!我们与你互不相犯,如何就把我们困在这里。速速开门,惹得我心焦,就要拿她来消气了!”
天蕊冷笑连连:“这小子好没教养!妮儿要是少了一根毛,尔等就永生永世莫再想出。小子,莫要仗着自己身份血脉猖狂,我家小姐身边哪里又没有真龙服侍?想你族当年撞出大祸,若不是看我家小姐与你族有些情分,早被逐出天地,哪里还容尔等存身?!”
慕小鱼向来会做人,上去把宾白护在身后,松放了小妮儿,拱拱手道:“前辈这话说得就差了。我师弟所说并无不妥,便是不说我们的身份,也没有无端困我们的道理。我两个重任在肩,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还请前辈说个清楚。”
天蕊冷哼不满:“哪里有许多话说,不见就是不见。”,说罢,彻底没了动静,只留下众人惊疑不定。
宾白心中焦躁:“师兄,这老狐狸明显是认识那长毛鸟贼的,只怕她们狼狈为奸,要害我们哩。”
小鱼知道他是怕这殿中压抑阴仄,宽慰他道:“师弟不要急,先坐下休息休息,等我再去见她。”
徐娇娘把宾白拉倒一旁哄好,转身来问小鱼:“怎么说?”
慕小鱼对她就吐了实话:“这藏剑宗本就是老婆大人眷属。那位天蕊长老说的小姐,应该就是老婆大人。之前我就怀疑这藏剑宗里有什么隐秘不能示人,刚才看她态度,果不其然。你先陪着小师弟,我去问个清楚。”,说罢,扯起一旁哆嗦的妮儿,低声吩咐:“你速速通知天蕊长老,就说……我奉昊天上皇陛下旨意,特来请教。”
妮儿本就是吓破胆的,怎敢不从。忙传言天蕊,过不多时,她道:“长官请稍后,老祖宗即刻派人来接。”
只盏茶功夫,就听外头闹闹哄哄,有一大群狐狸涌来,开了门,叫道:“请天使上轿~”
慕小鱼喜不自胜,忙不迭上轿坐定,那群狐狸披红挂彩,大吹大打而去。宾白见了就忍不住道:“啊师兄造化。不知师兄用的什么手段,那老狐狸就能抬轿来接。”
徐娇娘撇嘴嘀咕道:“哪里就有什么手段,惯的他会吃软饭罢了!”
却说慕小鱼高高兴兴上了轿,刚出了洞天,这群狐狸就变了脸。把这轿子外面装饰一扯,却是个铁牢,用画纸裱了,以术法糊人,冒充的轿子。慕小鱼起身就要跑,外面就立刻丢绳子进来套。这铁牢本就小,那套子又大,哪里能躲,三两下被套住头,又被套住手脚。那群狐狸再往下一扯,慕小鱼就如爬在网上的蜘蛛,被吊在半空,动弹不得。
原来这狐狸抬轿去接,一是让慕小鱼没有防备,二是让宾白众人放松警惕。
慕小鱼这人一向多疑,怎的如今没有防备?活该他这人是该小心时要大意,需胆大时要多心。
这可真是报应到了。
只见有七八只狐狸,拿了鞭子蘸水,齐齐喝一声,使力气抡圆就是一下。可怜慕小鱼自诩皮厚,几轮鞭子下来,也被抽得皮红肉疼,止不住惨叫连天。
那伙狐狸为首的见他只是皮儿红,有些不满:“啊你们这群好吃懒做的,怎的打个人也不使力气?老祖宗吩咐了,不要让他好过,都勤快些!”
便又上来五六个,也拿鞭子蘸水来抽。却不知慕小鱼皮是真的厚,足足七八十鞭子下来,那伙狐狸打得手麻,他只是皮儿红,血也没见一滴。
那为首见如此,就忍不住对慕小鱼道:“啊你这小子皮肉却也紧实,也会装怪。这皮儿也没破,你倒是叫得勤快,哪里就有这痛了?”,随即掏出团布堵了慕小鱼嘴,一路走一路抽。
可恨这群狐狸走路忒慢,晃晃悠悠到天蕊门前时,慕小鱼吃了不下数百鞭,早被打得眼冒金星,只顾抽冷气儿了。
天蕊气呼呼的,冷着脸开门叫:“来啊,把这坑蒙拐骗,鬼话连篇,胆敢冒充天使的小贼扒光衣服,吊起来。”
就有五六个上去按住,三两下剥了慕小鱼衣服,用几条绳绑了,似挂咸鱼一般,拿根杆子高高挂起。
慕小鱼被堵了嘴,叫也叫不出,呜呜啊啊的,只是哼。
天蕊见他面色狰狞,二目圆睁,嘴里乱哼,以为是在骂,不由得心中更怒,又叫:“好哇,这畜牲还敢无礼!我看在我家与你星海有些情分,这才出手护你们,不曾想你这混账东西还敢冒充我家小姐的人,来此招摇撞骗,出言不逊!小的们,抬出锅来,把他下油锅滚一滚,炸的酥了,与我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