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二人述了衷肠,表了心意,再无多疑生,二心归一体,仍如之前。
天虽明亮,两人还不起身,只躲在屋里说话,浑然忘了徐娇娘今日要行大礼。明兰心着实得好奇,就问道:“哥啊,你怎知道的这么多,这么清楚哩?”
慕子煜装神弄鬼,胡说八道:“嗯!我得大师父真传。能掐会算,未卜先知。”
明兰心惊讶:“真个有这般厉害?我之前见的那位,可是你大师父?”
他道:“是他。他最会些个求神问鬼,龟钱卜卦,摸骨看相,消灾敛财的本事。都传于我了。”
明兰心又问:“既有个大师父,想必还有个二师父。你二师父如何?”
慕子煜方才说了弈玄的嘴,半边身子已觉发寒,如何还敢再说洛大少爷?他心里惴惴,不敢瞎编,就讷讷道:“嗯……他,他最会些个搅海翻江,颠倒乾坤,拿捏阴阳,移星换斗的手段。”
这话一说,那半边身子就不冷了。
又问:“你可学得勤吗?”
他道:“不曾学,不曾学。”
还问:“你大师父是哪位,二师父是哪位。我那大姐,又是哪位?”
慕子煜道:“我大师父尊名弈玄,乃是混元一炁太始玄阴大帝。我二师父尊名洛千星,乃是中天太上无极紫微大帝。你那大姐叫天灵,乃是万灵至高永恒昊天上皇。”
她听了前两位,虽有胆怯,还算镇静。可一听他嘴里蹦出“天灵”二字来,就吓得三魂升天,七魄离体。战兢兢要走,磕绊绊难行。
她挪没三步,忽的白眼一翻,两脚一蹬,真个昏死过去。
慕子煜见了大惊,忙道:“老婆大人好威风。竟能把她活脱脱吓杀了去。”
天灵道:“莫胡说。我岂是这般吃人的猛虎?”
就是那暗中的七杀听了慕子煜这般说话,也是吓得头顶生津,心中打鼓,浑身是汗。他道:“便是在一个灵主座下,已是有些胆颤心惊。他这人该是没有心肝的,竟能在三个灵主座下办事,还得个囫囵身子。”
弄了碗凉茶灌将下去,明兰心悠悠醒转,开口就道:“哥啊~”
“我在哩。你怎的说?”
她气虚语弱,惶恐不定:“哥啊,你还写张单子来。我寻了,再把我的私房与你四六分分,销了账,各奔东西去吧。”
问道:“销账怎的?各奔东西怎的?”
她道:“我是死了。刚把真实与你说了,若被人拿住,该是个泄露机密,叛国投敌的罪。与天灵大人称姐妹,被人知晓,该是个僭越逾制,大逆不道的罪。数罪并罚,如何能逃?”
慕子煜豪气干云,大言不惭:“怕人来拿?!若敢拿你,定叫他有来无回,管杀管埋。”
她仍心慌气短,嘴唇发白:“哥啊,还有一罪,怎么说嘛?”
慕子煜道:“我敢留你,自有倚仗。她早与我有言在先的,你不用怕,便是她要发火,也是我来顶缸。”
她只把头摇做个竹蜻蜓:“不好,不好。还是走吧,若迟了些,被她知晓,就是死了。”
慕子煜道:“已是迟了。她都听在耳朵里哩。”
顿时吓得个明兰心双脚打跌,浑身酥麻,双手巴地要走,两脚挣搓想溜。却被慕子煜拿在手里,动弹不得,她哭将起来:“哥啊,放我去吧,再不敢来了。”
慕子煜道:“我说的,你却是不信。便叫老婆大人自与你说吧。”
天灵真个就借身显圣,开口叫了一声:“小妹!”
慌得明兰心匍匐下拜,叩首见礼:“姐姐!恕我死罪!”
天灵嘻嘻一笑,对慕子煜悄声道:“是个恭敬的,只是不好生养了。”
慕子煜道:“怎的不好生养?”
天灵道:“你看她人瘦胆小的,如何生养?”
慕子煜不明就里,就道:“人瘦,喂得多些,也就肥壮了;胆小,吓她几下,也就胆大了。”
天灵懒得再理他,把明兰心搀起,入屋里坐定,还不待天灵开口,明兰心就端了杯茶奉上来:“姐姐喝茶。”
天灵道:“解渴。”
她拿把扇子扇风:“姐姐凉快。”
天灵道:“清爽。”
她又忙上去捶腿:“姐姐舒服。”
天灵道:“快活。便是小鱼儿在身边时,也没这般快活哩。”
慕子煜听了,就汗如雨下,心慌意乱。只恨不得再多出个身子来,上去奉茶打扇,捏肩捶腿。他咬牙恨恨的,说道:“她却是不能留了。让她去吧!”
天灵奇道:“怎的又让她去?”
他道:“她原是来与我抢功的!怎能让她如意,让她去吧!”
天灵不理,对明兰心道:“小妹莫忙,坐下说话。”
明兰心忙坐了,低眉顺眼。
天灵轻咳一声,道:“你今入了我的门(划重点),就得听话。”
明兰心道:“听话。”
“就得乖巧。”
明兰心道:“乖巧。”
“就得贤惠。”
明兰心道:“贤惠。”
“嗯,好了。”,她笑嘻嘻的,忽把脸一抹,露出个一本正经,严肃端庄的模样来,问道:“你生辰八字几何?平时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做什么?读了什么书,识得多少字?修为如何,武技如何?”
这两人一问一答,不觉渐午。
忽听有人砸门,天灵就对明兰心道:“好了。之前的活计你不用干了,之后就跟着小鱼儿吧,我保无人敢来寻你晦气。你一三五侍奉,小鱼儿二四六伺候,两人都有功,免得争吵。”
两人都连声诺诺应了,天灵这才收神回转。
她一走,明兰心就跳将起来,冲慕子煜斥道:“哥啊,原是你来抢我功的哩!好不要脸!”
慕子煜不曾想还未开口,就被她倒打一耙,忍不住骂道:“你好不知事!我留你,你却要阿谀谄媚,与我争夺!”
那屋外砸门声急,两人却不开门,仍吵吵闹闹,扯扯拉拉。
徐娇娘久叩门不开,又听得里头两人吵嚷,就把刀提在手里,纵身一跃跳将进去。
那两活宝冤家一见来人是徐娇娘,心里打怵,就推搡起来。
这个道:“你好无理,师姐敲了这许久的门,你却不开。”
那个道:“你好惫懒,我不曾捆你,你怎的不动。”
徐娇娘见他们你推我扭的,却都齐齐调转步子想走,就把鲸鸣在地上敲了一敲,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两人见她架势,再不敢动,原地站定。慕子煜装模作样掐算一阵,道:“嗯……今儿个二十。宜嫁娶,上梁,开市,打井,砌灶,祭祀,祈福,开光,出行。诸事皆宜。”
徐娇娘听罢,就把两人看了一看,呵呵笑起来:“师弟到不曾忘。想是你白天辛苦,夜晚劳累,今天才误了时辰。你腿可软吗?需用轿子抬否?”,又对明兰心道:“想师妹还臀伤未愈,坐不得轿子。就叫他驮你吧。”
慕子煜自不敢说腿脚有力,明兰心也不好说屁股无事,两人忙洗漱了,牵牵拉拉,依依靠靠,随徐娇娘去了。
今日未铺张,只将明初心的宅子四下装点了,大开中门,张灯结彩。
迎宾小厮换新衣,丫鬟婆子描风采。门前大树着翠装,阶上石狮挂红裳。一眼喜庆皆来客,入耳道贺是朋友。院中大摆流水宴,屋里静置香案堂。
不多时到了时辰。徐娇娘,凤筱筱,明丹心门前站定。那位明听雪做了主礼人,朝上唱名。
唱名毕,三人入内,先朝三方高堂礼拜,后执香祈福,祭拜天地。
拜毕,明初心,明芊心又领三人去了供奉先祖牌位的地方上香行礼,写上族谱注明,再转回屋。
三家人各送了礼物,给了红包,又请明初心为三人再取一名。
明初心忽想起慕少英有个表字,就心里发痒,道:“嗯,我怕是取不好名字。便赠你们个表字吧。”
他沉吟片刻,先对大闺女徐娇娘道:“娇娘,便叫明妍,如何?”
他又思考一二,再对大儿子明丹心道:“丹心,便叫齐光,如何?”
最后看向小闺女凤筱筱,明初心道:“筱筱,便叫冷蕊,如何?”
三人领了表字,拜谢不提。
却说明初心领着三人各方拜见,子煜就和兰心躲在角落里厮磨。
两人正嬉闹,忽的踱过来个人,乃是慕少英。
兰心见他来,就道:“哥啊,对头来了也。”
子煜背对不察,还顺着她道:“嗯,对头来,打发了去。”
慕少英听了,好不尴尬,一时是举步不前,转身难行。
此时子煜才回头看,见是他,就瞪了那冤家一眼,打个玩笑道:“我道是谁,原是子瑕来了。嗯,确实对头。”
慕少英笑起来,去了尴尬,也不看明兰心,在子煜身边坐定,道:“昨日我观子煜兄威风,却是不一般。那剑法犀利,叫我大开眼界,我长这许久,从未见过那般个剑法,实在心痒,特来讨教。只是不知子煜兄怎的使剑法,却不拿剑?莫非里头还有些说法门道?”
这话若平时说,或等几日说,或没有最后那问,都不打紧。可昨日黯华已听了不少这般言语,此时他又提,就忍不住嗡嗡作响,要飞将起来斫他两下。
子煜忙按住,心中劝道:“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别在意。”
兰心听得响声,就问:“什么响哩?”
子煜道:“是我肚子叫。它是个有主张的,我不吃东西,它不罢休。这才是小叫,一会儿还要有个大喊。”
兰心听了,大羞,伸手要去掐他,伸一半又打住,反起身要去拿东西。
子煜就问:“哪儿去?”
“我去寻个能治它的方子来,管教它不闹腾。”
见她走远,慕少英就道明了来意:“我差去北凝域的人回了。听闻余大哥出了事,还牵扯了几个大门派和帝国,北凝域主下令戒严,我不好冒失前往,便想与你们做个伴,一同前往。”
子煜道:“如此怕是要耽搁些日子。”
子瑕笑道:“我之前已与徐师姐说过了,要不了许久。”
两人又说了半天,明兰心端了碟肉饼回来,伺候着子煜受用了,道:“哥啊,这能抵半口账吧?”
“这东西若是你亲手烙的,也能顶半口。嗯……也不好白吃你的,就顶一小口吧。”
慕少英见她直接无视了自己,继续待着也是无趣,便拱手告辞。
他一走,兰心就很紧张得扯着子煜一个劲问:“你们两个,应该没什么吧?”
这话问得子煜心中一动,惊疑陡生。他摩挲着自家那块琼华玉问道:“你是听了什么风声?”
明兰心小眼神忍不住朝徐娇娘身上丢,支支吾吾地:“不好说,不好说。”
问道:“怎的个不好说?”
她就打量了子煜一阵,苦思道:“说般配,却差了点意思;说差强,却也有那么点苗头。”
子煜还真想了一想,把头啄了一啄,随即又晃了两晃:“难说。可正所谓世事难预料,无巧不成书……再看看,再看看。”
兰心听了这番已是心肝乱颤,又见他此时神情古怪邪门,更是惊恐莫名。紧闭了嘴巴,在心里想着如何劝他“回头是岸”。
咦~这二人自说自话,各有心思,却还能“言语登对,交流无碍”,果真是个“心有灵犀,情投意合”。
今日大礼已成,行将天暗,明初心又摆出阵仗,正式收明兰心为亲传弟子,赐洞天一处,赠法宝丹药无数不提。
夜后宾客散尽,三家人又聚在一起,浅浅商议出行事宜毕,也都各自回屋。
子煜摸黑回了屋,才将坐下,就听得窗外风响。
今夜无月,院中无灯,兰心仍不敢走门,还是翻窗。
她人虽站定,小嘴却不停:“师父要我闭关修炼,刚还传我一套功法。哥啊,你怎么带我走嘛。”
子煜道:“正好正好。”,随即解下黯华,递给兰心:“黯华暂且由你保管。功成后我若得空来取,便带你同行;若不得空,你便送来给我。”
他恐这番话说服不了这小冤家,又补充道:“我此去或有凶险,你如今修为尚浅。还是脚踏实地,认真修炼才好。”
这话一出口,说话的人觉的心里发虚,听话的人感到脸上发烫,都各自别过脸,不敢直视对方。
兰心道:“我晓得。”,想是离别在即,她今夜着实乖巧,也不吵闹,只轻轻道:“待我将功法修成,便来寻你啊。”
二人又说了一阵,直至夜深,这才和衣而睡,只等天明。
梦中无时日,酒中岁月长。
天将破晓,子煜便起身打整收拾。兰心替他挽好了发髻,便打着哈欠回了明初心处。
众人拜别觉心出发,再转至凤鸣宗,接了徐老太爷,便直奔大梁帝国不提。
明丹谷今日送走了一批客人,而远在北凝域的玄天门却是迎来了一位客人。
弈玄燃香煮茶,慕延烁对面而坐,很是恭敬。
“前辈,我来了。”
断掉的一臂已经重生,那双迷死人的桃花眼依旧灿烂。
虽是慕子煜的亲娘舅,两个人却没有几分相似处。真个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弈玄道:“我本打算让子煜去寻你,你倒是按耐不住先来。一路可辛苦吗?”
慕延烁道:“这一路很是平静,无甚剪径强人,泼皮无赖。”
弈玄撇嘴:“这倒是群欺软怕硬的,忌惮着你暮云帝国舒王殿下的身份。”
他问道:“怎的个欺软怕硬?”
弈玄道:“一是欺我玄天门立足不稳,后继无人。二是欺我弟子年幼懵懂,无甚背景。三是欺我面慈心软,不忍杀生。”
他道:“既如此,何不请域主出面调停?”
弈玄还是撇嘴:“不好。”
问道:“怎的不好?”
弈玄道:“若让他来,只能调停,不能解决,所以不好。”
又问:“前辈如何解决?”
弈玄道:“有冤的说冤,有仇的报仇。要杀就杀,该打就打。”
这话说得慕延烁心里发慌,忐忑道:“前辈可要我做些什么?”
弈玄道:“不用。等子煜回来协助他师兄解决了麻烦,我与他说清,你就接他回去吧。”
听此言他就放下心来,静等慕子煜回山。
只是三天,慕子煜一行人便到了大梁帝国。
徐老太爷这位国公爷虽无甚实权,在朝中也是低调,可他却有一城封地。
常庆城,徐老爷子一手打下来的城池。
常国公府装点一新,布置得喜庆热闹。在接了众人进府后,徐修文和徐天淳便马不停蹄张罗起来。
而慕少英则要先往皇城一行,拜见大梁皇帝。
好在两地不远,来回只用了几个时辰。
与之而来的,居然还有大梁帝国的两位皇子殿下和三位公主殿下。
若不是非常时期,那位大梁皇帝估计会亲自来。
徐老太爷这场寿宴很低调,徐修文的请帖也只发了几十家,可临近当口,却来了许多不请自来的。
有的是为了慕少英而来,有的是为了凌天剑宗而来,有的是为了明初心而来。一时鱼龙混杂,正邪难分。
一向在常庆城里横着走的徐娇娘这几日也低调了不少。她只带着凤筱筱游览不过半日,路上就“偶遇”不下七个宗门弟子。
好在徐老爷子这场寿宴早就操办起来了,一连五天的庆贺,硬是没发生丝毫的不愉快。
第六日。众宾客散尽,常国公府又恢复往日宁静,徐娇娘亲自送了那三位公主出城,便来寻慕子煜说话。
子煜方和天玉儿论完了剑,正在园中感悟操练,见徐娇娘心急火燎赶来,问道:“可是露了馅儿?”
徐娇娘一怔,立刻醒悟,目露凶光:“你怎知?”
慕子煜就架起腿来,戏谑道:“那日我在园中闲逛,正好瞧见一出“三公主泣血述衷肠,徐娇娘忍痛断前缘”的戏。真是精彩,果然感人。”
她脸一红,要去拔刀。慕子煜起身:“莫来,若是打得我疼,吵嚷起来,不好看。”
那鲸鸣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徐娇娘认命:“罢了,你开个价吧。”
他道:“我一不缺钱,二无急事,开的什么价。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露出半点风,你只拿我开刀。”
徐娇娘向来敢作敢当,心中只琢磨了一下,便丢在一旁,说道:“此番师兄有大难了。”
见她难得正经,子煜也坐下来:“怎么?”
徐娇娘取壶倒茶,沉吟片刻,这就讲述起来。
余景相游历大陆,虽结实了不少意趣相投之人,却也发生过不少摩擦。
数年之前,余景相游历一国,见有修士欺辱弱女,便仗义出手。谁知那修士境界不高,却颇有来历,据说乃是其宗门掌教的私生子,因出生尴尬,未曾正名。
那修士心术不正,不思悔改,事后又纠结了些帮手,来寻晦气,都被余景相战败。那其中有个掌教的亲传弟子,被余景相打得吐了血,更惹得其门派长老出手。
那长老虽胜了余景相,可观他风采,颇是欣赏。又因此等本是小事,那长老便也无继续追究的意思,便各打五十大板,揭过不提,打道回府。
此事本该了结,谁知那私生子回去受了责罚,心中怨愤,又不敢去寻余景相,便去找那女子麻烦。
这人修为平平,却一肚子歪门邪道,着实得龌龊不堪。先是用药强占其身,又拿住那女子一家以此要挟,扭曲事实,颠倒黑白,污蔑余景相。
那长老又恐祸及自身,不肯为证,余景相欲辩而不得,又虑那女子一家安危,不敢再做纠缠,只得逃跑。
那私生子却是心思歹毒,睚眦必报,一路追击,势要至余景相于死地。一路上阴狠毒辣的招数数不胜数,更是牵连数名无辜之人。
好道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击杀那个私生子后,余景相扬长而去,那门派无处可寻。那掌教痛失亲子,又被前言蛊惑,一怒之下就上报了域主和瑾枫阁,四处追查。
秉持着“有钱不赚是孙子”的规矩,瑾枫阁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饶是余景相昼伏夜出,多番隐藏,还是被捉住些行踪。
弈玄后来换了地盘,余景相心想已远隔万里,便不再在意。谁知就是他外出办事之际,竟被瑾枫阁探知。那门派立刻寻了过来。
那掌教只是个太初境界,却不知为何有许多大门派愿助其力。在截杀余景相无果后,便疏通了关系,请来北清域域主出面,直接与莲子爷爷沟通,要玄天门交人。
弈玄不想因此等小事让好友难做,就放出话来:“若想拿人,可自上山取之。”
虽有依仗,他们却也不敢过分放肆,直接开战,便以一月为限,言道:若不交人,便要动手。
慕子煜听了沉默半晌,这才问道:“那女子一家,如何了。”
徐娇娘似知他有此一问,立刻道:“那女子在救出家人,安置好的当天就自尽了。她家人如今得知师兄此事,星夜兼程送来那女子遗书,更是要履行那女子遗愿,要为大师兄作证,证其清白。”
“信上怎说?”
“恩公大义,此生难报。因被奸人强迫,污蔑恩公,实是无颜面对,唯有一死,以恕其罪。若有来世,愿结草衔环,只报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