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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那时只叹年少(5)(1 / 1)


第二天一大清早,安灏舟就气势汹汹的来敲门,开门的是个跟他年龄相差无几的女孩子,脸灰扑扑的,梳着乱糟糟的头发,粗眉豆眼,看起来丑的很奇怪。

少女眼神不善的瞪着他,看起来一副怨念颇深的模样,安灏舟忍不住的盯着她多看了两眼,他听说过这个女孩的名字,好像是叫梭梭什么的。

“顾晚歌呢?”

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安灏舟大度的选择不同她计较,询问顾晚歌的下落。

“喏!”

少女让开身子,让安灏舟往院子里瞧。

只见漂亮的花树之下,坐着两个长相无比出众的男孩,一蓝一红,红衣男孩闭着眼睛,神色疲惫的靠在蓝衣男孩的肩膀上,花叶随风拂落,坠在男孩的衣角上,蓝衣男孩抬手,将落到红衣男孩肩上的花瓣抚落。

这一幕就像画卷一般,令人不忍心破坏。

“顾晚歌!!!”

梭梭:“……”

安灏舟大步冲到了树下,他看着红衣男孩,伸手就要去叫醒他。

伸出去的手被另一只手给截住了,安灏舟抬眼,就对上蓝衣男孩漆黑的眸色,冷冰冰的,瞧着怪吓人的。

“……”

他有些讪讪的拽回了自己的手。

“安少爷,大清早的,你是不用睡觉吗?”

顾晚歌烦躁的看着站在面前挡光的少年,身旁的容奕贴心的为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她面色苍白,眉目间透着明显的疲惫之色。

安灏舟原本质问的话都忘到了一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难看成这样?”

“不知道。”顾晚歌有气无力的回答,她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看起来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

“安少爷不是要跟我比蹴鞠吗?”男孩勉强的说,“我休息一会儿就好……咳咳咳!”

“不用了不用了!”被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给瞪着,安灏舟连连摆手,“你都生病成这样了,比赛的事情,还是改天再说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蹲下身来看着顾晚歌,担心的问,“你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还没得到回答,就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响声,安灏舟回头,就被大步走来、气场凌厉的男子给震慑到了。

“小公子——”

焦急的声音从男子的身后响起,随即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便越过那名气势凌厉的男子,急急的朝着顾晚歌冲来。

“我的小祖宗啊!”魏行之抬手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只觉得无比冰手,“就一晚上没回来,你怎么就病了呢?”

他赶忙回头喊林大夫过来替男孩诊脉。

“出了什么事?”

身形高大魁梧的男子,身着轻铠,腰系宽刀,走近时的身影将他们笼罩起来,嗓音低沉,透着令人呼吸不过来的威压感。

安灏舟屏气凝神,愣愣的盯着走到面前的男子。

曹北山原本在校场练兵,听到顾晚歌生病的消息后,就立刻赶了回来,他看着靠在树下面色苍白的男孩,眉头拧成疙瘩:“都病成这样了,还出来吹风做什么?”

“哼!还不是某个人像催债一样,大清早的就来找事情。”

梭梭目光幽幽的看向安灏舟。

安灏舟:“……”

“怎么样?”魏行之在旁边急得团团转,“这是个什么病症?怎么会冰的这么厉害?”

林大夫手搭在顾晚歌的脉搏上,眉头越皱越紧,他神色奇怪的“咦”了一声,满脸不解的摇了摇头。

“你摇头做什么?”魏行之见状更紧张了,“小公子这病到底有没有性命之忧啊?”

“太奇怪了!”林大夫道,“小公子如今脉相混乱,我查出他体内有一股寒气在乱窜,却探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病症。”

“我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脉相。”

林大夫有些忧愁,他原本虽然不是什么天下有名的神医,但好歹多年来行医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三番五次的碰上这种令人束手无策的病症。

他医术有这么差劲吗?

林大夫不由得的有些怀疑人生。

“会不会是中毒了?”魏行之道,“小公子的身子一直都很好,怎么会突然这样呢?昨日我们不在的时候,可有发生什么异样的事情?”

“这就要问安少爷了。”容奕目光冰冷的看向安灏舟,质问道,“昨天跟你出去的时候,晚歌还好好的,今日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来,特别是那个气场可怕的男子,目光分外凌厉,安灏舟顿时有口难言,结巴着道:“我……我不是……不是我啊……我什么也没做!”

他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认真的道:“我昨日说要跟顾兄一起出去吃饭,结果钱袋忘了带,所以我就让我的随从豆角回府去取钱袋,然后我和顾兄在雅间里等,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我睡过去了,然后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日了,我还被酒楼的人给送回了太守府呢!”

安灏舟有点儿委屈的小声说:“豆角说,他回来找我的时候,顾晚歌早就走了!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酒楼里,我还没有说他不仗义呢!”

“我还不仗义啊!”顾晚歌好笑的说,“安少爷你自己在那里呼呼大睡,我还饿着肚子呢,自然要回家吃饭。临走时我还叮嘱那掌柜的照顾好你,怕豆角有事回不来,还把账给一并结了。”

“明明说好要请我吃饭,结果我不仅要自己付钱,还得饿着肚子走回来,我都没责怪你,你怎么好意思质问我的?”

安灏舟顿时惭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异常的事情吗?”曹北山问。

顾晚歌摇了摇头:“我从长乐斋出来后,就立刻回来了,毕竟之前出了那种事情,我不敢自己一个人留在外面,所以就直接回了府邸,晚饭也是在家里吃的,没有碰过外面的吃食。”

“府里都是咱们信得过的人,不可能会有人动手脚。”魏行之看向曹北山,两人都是一副深思的模样。

容奕道:“晚歌是跟我一起吃的饭,若是饭菜有问题,我们应该都会有事才对。”

他这句话一下子就提醒了魏行之,他顿时脸色严肃起来,想说什么,又看到安灏舟在场,顿时又把话咽了回去,欲言又止的看向曹北山。

曹北山明白他的意思,他看向神色愧疚的安灏舟,冷冷的下逐客令:“安少爷,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先离开吧!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

“……”

安灏舟抬眼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他脚下动了动,看着顾晚歌道:“顾兄,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人来救你的!”

少年说完,转身飞快的跑出了府邸。

曹北山道:“外面太冷了,有什么事情,回房间再说。”

“……”

房间的门窗被关上,容奕用被子把顾晚歌裹得严严实实,屋内烧起炭火,很快房间里就变得温暖起来。

曹北山看向魏行之,魏行之于是道:“之前三殿下中蛊毒之术的时候,好像也是类似的情况。”

容奕替顾晚歌掖被角的动作顿了顿,

“那时候我就在想,三殿下与小公子同吃同住,怎么可能中毒的只有三殿下,而小公子却平安无事呢?”魏行之看向容奕,“现在想来,只能说明,小公子也同样中了蛊毒之术,只是与三殿下的蛊毒不一样罢了!”

“蛊毒之术变化莫测,即便是同一种蛊术,也有可能会有不同的发作方式。”林大夫叹气道,“可惜我学艺不精,如今还未能摸到这蛊术的门槛,更别提参透它了。”

没人搭理林大夫的懊恼,魏行之目光盯着容奕,注意着他脸上的神色,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容奕替顾晚歌掖好被角,抬眸看向魏行之,眼睛里写满了坦坦荡荡。

魏行之:“……”

他眉头皱了皱,侧头看向曹北山。

“如果是蛊术的话,不妨让我看看。”梭梭站出来道。

曹北山沉着脸点了点头。

梭梭便走到床前,俯身靠近顾晚歌,顾晚歌对她笑道:“姐姐,对我好点儿哦,不要整我。”

梭梭:“……”

脑海里面瞬间回忆起第一次救治容奕的场景,梭梭心虚的看了容奕一眼,懊恼又祈求的对顾晚歌扁了扁嘴。

不明所以的容奕:“?”

“蛊毒之术,一般都是以蛊虫为主的。”梭梭神色认真起来,“一般人被有毒的蛊虫咬到后,毒就会立刻发作,像这种会没有征兆,突然发作起来的蛊毒,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蛊虫已经被种到了体内。”

“这种蛊虫一般都是由种下蛊虫的人来操控的,下蛊的人不催动蛊毒发作,蛊虫便会一直在人的体内休眠,此时,这个中蛊的人不会有任何的异样。而不懂蛊术的医师,也很难查探到蛊毒的痕迹。”

“想要用蛊毒来置人于死地也是有条件的,就像容奕那样的蛊毒,是需要发作到一定的次数才能让人失去性命的,小公子如今既然没有其他的异样,想必他中的这个蛊毒,也同样不会在一时半刻之间就要了他的性命。”

梭梭皱着眉头,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她吃痛的轻嘶一声,然后把血挤出来,抹到了顾晚歌的唇上,解释道:“一般绝大多数的蛊毒发作,都是蛊虫在捣乱人的气血,小公子既然是初次发作,虫子肯定对血腥气很敏感,此刻要是有血为引,它很有可能会寻着血腥气出来。”

见顾晚歌好像没有什么反应,梭梭一脸痛色的又多滴了两滴血到男孩的唇上。

殷红的血流入唇齿之间,不是血腥的味道,而是一种带着草药的苦涩味,顾晚歌感觉腹中一阵翻涌,那个所谓的蛊虫,好像真的要从她的身体里向着咽喉间爬出来,她眸色微抬,看着面前紧张的梭梭。

“唔——”

男孩的脸上浮起痛色,他唇角溢出血色,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血色是干净的,也没有蛊虫随着血被吐出来,梭梭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看着顾晚歌,恐惧而又不可置信,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向后倒退了两步。

随着男孩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在周围众人紧张的喊声里,梭梭回过神来,她反应很快的上前,拿衣角把顾晚歌唇上的血迹通通擦干净,然后以一种无比复杂的神色看着他。

“你……”

她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怎么了?”容奕觉得少女的反应变化很是奇怪,“晚歌中的,到底是蛊毒之术吗?”

“……是。”梭梭抬眸看了容奕一眼,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她再次抬眼,认真的看着顾晚歌,“小公子,你终究还是……”

她再次扼制住了自己,没有说下去。

顾晚歌眉头微皱,眸色莫名的看着面前的梭梭,少女似乎很恐惧,身体都在不由得的打着哆嗦,她的眼里带着痛苦,因为恐惧而泛起了泪光。

唇上的血被抹去后,体内的蛊虫也恢复了平静,顾晚歌看着反应异常的梭梭,眸色微深。

“梭梭姑娘,你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魏行之看着少女这一系列夸张的反应,顿觉心慌,“莫非是什么很厉害的蛊虫吗?”

梭梭摇头,她呼出一口气来,再抬脸的时候,已经冷静了不少:“小公子确实是中了蛊毒,但是,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她看向顾晚歌,神色复杂:“只要……你能乖乖听话。”

“什么意思?”容奕皱紧了眉头,“梭梭,你一直在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已经言尽于此了。”梭梭道,“这个蛊,我没有办法。”

她起身,谁也不看的离开了房间。

“……”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魏行之道:“我去找安太守,让他去找上次的蛊医来。”

曹北山点头,男子便立刻离开了房间,

眼见屋内的气氛过于僵滞,曹北山缓步上前,他在床前蹲下身子,平视顾晚歌。

男子冷沉的神色微微缓和,他抬手摸了摸顾晚歌的头,安抚的笑道:“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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