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本殿下就是想说他,没想到被锦朝你给抢先了……”容奕眼见有台阶,立马开口附和。
顾锦朝在下方认错道:“是我的错。”
“没事没事,本殿下才不会介意这等小事呢!”
眼见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在这里故作成熟的客套。
顾晚歌:“……”呵呵!
顾锦朝这番话明面上是在帮容奕,实则还是在护着顾晚歌,他怕容奕会对顾晚歌不满,所以才出声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
顾晚歌给他面子,不再找事,低头喝茶。
容奕此人,是容泽的第三子,其母是贤妃,皇帝如今最宠爱的贵妃。他的外祖父是张正竹张国相,当今国相,是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老臣。
容泽能成功,有一半的原因可以归功于这位老丈人的支持,也正因如此他才会立容奕为太子。
容泽当初也算是个名门望族的子弟,郭论暴政,他被害得家破人亡,如果不是他的妻子,也就是当今的皇后秦氏相帮,容泽早就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他后来隐姓埋名,暗中筹划复仇,也是秦氏一直支持着他。秦氏没有什么家世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读过几年书罢了!她父母死后,她便很依赖容泽,容泽做什么她都全身心的信赖他。秦氏先后诞下过两个儿子,大儿子流年不利,死于病重,后来没过两年生下了第二子,也就是如今的二皇子容哲。
容泽起义,势力渐渐庞大,吸引了张国相的注意。张国相当时是个很有名的富商,手中人脉很广,容泽的才能和骨气得他青眼,他愿意退一步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做二房,只是条件是容泽登帝后要让他女儿所诞下的孩子做太子。
容泽同意了。
后来起义成功,容泽封了张正竹为国相,张氏为贤贵妃,她所生下的三皇子容奕则被封为了太子。
张国相野心勃勃,他在朝中位高权重,朝堂上有不少的人都是他的心腹。当初容泽手刃暴君后,他便有除掉容泽自己做皇帝的想法,只是动手失败了,容泽后来不仅活着回来了,还聚集了另一批可以和他相抗衡的势力。权衡利弊后的张国相以为容泽并不知道追杀是他的手笔,因此没有撕破脸,两人面上其乐融融,和谐无比。他不知道容泽早就知晓了,也在故意同他做戏。
登基后,容泽便着手计划解决张国相和依附张国相的势力,云枫书院便是他着手计划里的第一步。
云枫书院在郭论即位前一直都是天下闻名的书院,里面出过不少有名的才子谋士,郭论暴政残害忠良、屠杀名士,云枫书院便在他在位期间渐渐没落了。
容泽之所以恢复书院,除了想培养良才,更重要的是想把各家子弟拘在书院里做人质,重建的云枫书院更像是皇家书院,里面大多都是有权有势的名门贵族子弟。
当然这种想法不能太明显,以免打草惊蛇,所以容泽筹谋有三年之久。为了鼓励各家送子弟进去,他把自己的皇子们都送去云枫书院读书,顾宁城作为容泽的心腹,自然也要送自己的孩子进去,所以顾锦朝和顾晚歌都在云枫书院读过书。
因为自己外公野心勃勃,所以容奕完全是被当成一个傀儡养的。容泽自然清楚,但他并不干预,而是放任了容奕被养废的行径。这个儿子在他的眼中也是个牺牲品。
所以容奕被娇养的脾气性格都不好,还很没情商,他又不好学,完全就是个蠢货。也因如此,他才会留下一条命来,被容泽念及那点儿血缘情分给流放边远的吕城。
这一流放就是十三年,没人关心他这颗废子的死活,如果不是皇帝突然改变了想法,他甚至无法重新回到京都来。
十三年,物是人非,曾经自持身份清高孤傲的太子殿下,也已经变成了一个唯唯诺诺,任人欺凌而不敢反抗的懦弱青年。当然,表面上是如此,反正大家都不把这个在旮旯角里回来的先太子当回事。
顾晚歌前世一直都觉得容奕是个蠢货,等到容奕真的重新回到京都,她才开始正眼看待这个幼时的玩伴,他变了!
当然后来变化如何是后来的事情,如今座上这个穿着金灿灿的人物,还是个货真价实的蠢货。
容奕:“父皇说了到时候重开书院,我作为太子,理当做个表率。所以,本太子到时候会主动请去书院,怎么样?你们两个没问题吧?作为本太子的朋友,自然应该要跟着我一起去的!”
顾锦朝笑道:“自然要陪着太子殿下一块儿去。”
容奕点头,看向顾晚歌:“你呢?”
顾晚歌也笑:“我当然也想去书院玩儿。”
“谁说是让你去玩的,你跟着我,自然也要做表率,可不许丢了本太子的脸面。”容奕话这么说,神色却很满意,“好了,我就知晓你们是我这面的人,母亲还说你们……”
“殿下!”眼见容奕一得意就开始口不择言,一旁的小太监连忙提醒他:“您该去看书了,太傅给您布置的功课您还没看呢。”
“本太子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来提醒!”好心情被突然破坏的容奕不满的瞪了小太监一眼。
“是是是!是奴才的错,奴才掌嘴!”小太监说着,便响亮的给了自己几个耳光。
容奕这才舒服了点儿,出声放过了他。
他自觉这样很有面子,而且还能向顾家的两位展示自己太子的威严,特别是顾晚歌,被他吓到才好,这样才不会没眼色的问他些蠢问题。
果然,下方的两个人都被‘吓住了’,神色都有些不对的连忙起身说要告退,容奕便有些得意的挥手让他们离开。
出去有专门的宫人带路,顾锦朝看了眼在前方带路的宫人,又侧头去看垂着头看不见表情的顾晚歌,伸手牵住了她。
“阿七,不许笑出声来。”
男孩话说的很小声,几乎是贴在耳边讲的。
顾晚歌憋笑憋得很辛苦,闻言用力的捏了捏顾锦朝的手。
两人直到上了马车,顾晚歌才抬起脸来笑,她笑到捶座:“怎么会这么傻!”
如今还未出宫门,哪能松懈?
顾锦朝立刻掀开帘子检查周围,还好没人,掌车的又是自家奴才,不用怕他们乱说,他这才松口气,回去安心坐下。
天知道他刚刚有多紧张,生怕顾晚歌当场笑出声来,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顾晚歌笑够了,一抬头就看到男孩紧绷着一张脸,安抚的拍拍他:“怕什么!就算我当场嘲笑他,他敢扇我的耳光?”
顾锦朝:“……”
顾晚歌被自己这话给逗笑了,又笑了起来,眼见男孩不笑,她忍笑道:“不好笑吗?”
“阿七——”顾锦朝随她一起笑,无奈地摇头,“好歹也是太子殿下,面子还是要给的。”
“哼!面子这东西,谁挣算谁的,靠别人给算什么面子。”顾晚歌完全不当回事,“你是世子又不是他的奴才,那么供着他做什么?况且他这个太子殿下,还不知道能当多久呢!”
顾锦朝被顾晚歌的大胆发言给震惊到了,下意识的就捂住了她的嘴:“阿七,这话被人听到会有大麻烦的!”
“我又不傻!”顾晚歌扒开他的手,“这话我又不会随便对着别人说。”
“父亲也不行!”顾锦朝简直拿她没办法,“你这话除了我,不能再对其他任何人说了,别说府外的人,就是在府内,若是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他一定会大发雷霆,重重的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