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地?!
姐妹岂能给她机会!
我唇角还含着一抹笑,单手抽出一根发簪,同时褪下手腕常年佩戴的发圈,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八,绷的发圈如弦,木簪后方的凹槽在发圈上卡紧。
各就各位!
预备备。
抬高手臂,我瞄准还在紧急抢救蜈蚣子孙的女大灵,拉木簪的手指登时一松!
嗖~!
木簪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急如骤雨。
女大灵闻声朝这边一看,没等她反应过来,左眼眶当即插入了一枚木簪!
“嗷——!”
头回发觉狼嚎声是如此悦耳。
终于见血了!
浓黑的血沫子从女大灵的眼眶里流出,跟眼眶吐了似的。
一同流出来的,还有黏糊糊的蜈蚣碎渣!
狂风肆虐,寒鸥惊起。
局势瞬息万变。
乾安怎么说的?
先当孙子再当爷,先穿袜子再穿鞋!
看着女大灵惨叫的捂着一只眼,我不由得又抽出一枚木簪。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直觉告诉我,眼眶里的蜈蚣就是她的眼睛。
必须射瞎她!
“败家子!!”
女大灵吃痛的大喊,“本座和你势不两立!!”
废话不是?
兴你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不兴我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咋那么会欺负人呢?
我拉着‘箭’朝她比划着,“洪姨!帮我个忙,让她的脑袋别乱动!”
短短的时间里,洪姨和我就像有了默契,她的一只手直接从身前的发丝里穿了出去,探出门帘一般,指尖朝着女大灵就抓过去了!
要不说灵体有神通。
洪姨那胳膊能无限加长,天梯似的,五指直接固住了蜈蚣女的天灵盖。
靶子定位了!
我犹如神助,立马又拉弓射出一箭!
嗖——!
“嗷!!!”
女大灵极其配合,仰天长啸了都!
我微微咧嘴,主要是她那模样太渗人了!
脸上顶着两根木簪,蜈蚣的碎沫子不断涌出。
好像用黑芝麻糊洗了脸,比童年阴影山村老尸被强光照到要融化那段儿瞅着都邪乎!
“丫头,她体内还有蛊胎!”
洪姨隔空扣着她的天灵盖,“只有毁了蛊胎才能破了她的全部修为!!”
“洪珍妮!你这个叛徒!叛徒!!”
女大灵疯了般大喊大叫,头皮噗的挣开,鸡蛋破壳了,露出了森白的头骨!
洪姨倒也不含糊,顺势丢车保帅,五指都深入了她头皮内部,钳制着她没法跑!
阴风吹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我沉了沉气,给了洪姨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随即酝酿了一下弹跳,抽出了脑后最后一根木簪,头发跟着便四散飞扬。
看着对面那犹如狂犬病发作的女大灵,我先将木簪横着咬在嘴前,同时燃起火符,掐诀加持。
脑中掠过先师塑像,口中快速默念,“九真斗光,道气并行,夷忧除烈,水火之光,宅中凶殃,大神丈人,入其身形,恍惚无常,大道正教,真道常行!”
按捺着体内的奔涌,我拿下木簪用沾血的指腹一滑,“邪气急灭手下!急急如律令!”
语气微顿,我看向最强队友,“洪姨,送我过去破蛊胎!!”
洪姨心领神会,黑水一般的长发搭起了天桥。
我后退了几步,忽的摆臂提速,一脚踩上洪姨的发丝黑毯,身体顷刻间腾空而起。
阴风急促拍打起面门,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我知道自己的术法不高,但是论穿高跟鞋踏道作战这一块儿,姐妹还没遇到过对手!
最起码咱穿着尖头细跟鞋该翻能翻,该跑能跑,绝对不崴脚!
女大灵还在嚎叫,似乎感应到我跑近,扎着两根木簪的浆糊脸转头‘看’了过来!
我跳的极高,甚至有了种自己要一飞冲天的错觉。
低眸看着惨不忍睹的女大灵,咬牙绷住气,木簪在手里紧握,落地的瞬间我直接将簪子的尖头杵到她胸骨正中的皮肉里!
伴随着女大灵一记冲破天际的嚎叫。
我依照重力惯性将木簪一路下划到她的小腹!
生豁!
布料的撕拉声不断入耳。
同时响起的还有皮肉被豁开的噗嗤音。
恶臭的粘液喷溅了我一脸。
此时此刻,我就像个冷血麻木的医生,用一根木簪给她开膛破了肚!
讲真,我也得安慰自己她是个灵体,只当给鬼做回剖腹产!
踏道至今,吃过的,捏过的……
还有什么是我不敢干的!
女大灵的皮囊从上至下的被豁开。
感觉就像划开了一个装满大米的麻袋,左右两片布面随着我的木簪四敞大开,呈现在我面前的却不是五脏六腑……
而是泛黑腐烂的脓水!
强烈的臭气熏得我眼泪不自觉的流出。
脑瓜子都跟着直迷糊!
我本能的想要干哕。
胃府一阵抽搐。
嘴唇却死死的抿着。
因为我脸上也被喷了很多脓液。
张开嘴我怕一不小心再尝到味儿,这比粑粑都臭的汤水能把我直接送走!
女大灵还在‘生命力’超强的嗷嗷叫唤。
凄厉入耳。
闻者无不头皮发麻。
两岸猿声啼不住,作死谁都拦不住!
估摸她做梦都想不到,来给我上一课,还能做场开膛手术。
我恶心归恶心,倒是感谢她提前布下了结界,正好把我们家给隔离了。
不然就冲她尖利到劈叉的女高音,别说把慈阴招来,太平巷的邻居都得组团报警!
洪姨留在原地没动,跟我隔了一段距离,声音却在我耳边响起,“丫头,看到蛊胎了吗?”
我摆了摆手回应,眼前真没啥内脏,她的身体像个装满脓水的布袋子。
腹内有高压似的,被我一剖开就开始喷溅,刚好给我洗了个脸!
也不知道她咋这么趁,都快瘦成标本了,居然还有腹水!
强压着上反的胃液。
我下意识的绷住一口气。
必须要看。
看看蛊胎在哪了!
半分钟后,她腹腔里的液体才渐渐流干。
我擦了一把快被粘液糊住的眼睛,乖乖,内部真有乾坤!
原来这些脓液是孕育蛊胎的羊水!
流干后,她腹部靠近腰椎的地方便露出一条小臂那么长的白色肉虫。
我仔细端详,那肉虫貌似还会呼吸。
肥硕的身体微微起伏着。
可越看越觉得……
我去!
根本不是白色肉虫!
而是一层白色半透明状的薄膜。
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芝麻大小的蜈蚣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