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够?”
那个男生没听懂。
我也没太听懂,只是很怕孟钦当时的样子。
他面容很平静,平静之下又像有着滔天的愤怒。
似一朵瑰丽盛开的花,穿着最无暇的白衫,要做出最血腥的事情。
“孟钦……”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紧张得道,“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
孟钦垂眸看了一眼被我握住的手,偏头看向我,唇角还轻轻地牵着,“不要担心,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你去巷子口等我一会儿好吗。”
我摇头,感觉到他这个状态不对,拉着他就想一起走,未曾想对面的男生却有几分不依不饶,“谢万萤!你不许碰别的男人,我警告你,要是想在京中城安安稳稳的待下去,你最好……”
“出什么事儿了!”
乾安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他起初只看到我和孟钦背身,没看到站在我们对面的那个男生,一边跑还一边嚷着,“孟钦,你车怎么停马路中间了?都堵上了!我一看牌照……”
跑近他便看到了男生,很本能的叫了声他的名字,再一看男生脸上的血,乾安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转而又看向我,“发生什么事儿了?”
“他拉我进来,对我说些乱八七糟的话,还好孟钦赶来,就……”
没待我说完,乾安飞起一脚就朝他踹了过去,“小爷一眼没看住你就敢干出这种事儿!”
那男生登时便痛苦的弯下了腰身,要知道他体格也不小,被乾安这一踹愣是毫无反击之力。
我听到麻袋闷响,不禁低呼出声,视线蓦的一黑,孟钦抬手遮住了我的双眼。
清润的声线异常平稳的道,“没关系,乾安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那也不行啊!
我推着他就要去阻止,孟钦轻轻音,“应应,你如果不安静下来,他会受更重的伤,说不定还会误解你是在心疼他,结果对他来说,有害无益。”
闻声我推搡的动作一停,眼前仍被他的掌心遮着,耳边接收着嗵嗵声响。
那个男生一开始还在叫骂,喊着他老子是谁,乾安见状打的更凶。
空气里的血腥味儿越来越浓,平静的似乎只有孟钦。
他传递出来的气场依然是清贵静谧。
像是水中的莲,不染纤尘。
数不清多少拳脚后,孟钦说,“够了。”
很平缓的两个字,乾安真就停了下来,人也是气喘吁吁,“吗的,我就取个车的功夫,也能被这小子钻空子,孟钦,他怎么不动了,不会被我锤出问题了吧。”
我眼前终于大亮,就看那个男生佝偻着躺在地上。
周遭星星点点。
都是血渍。
孟钦淡定的蹲身给他检查了一下,还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随即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挂断后启唇交代着,“不用担心,没有致命伤,乾安,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容后会回来处理。”
乾安点头,累的似不想多说话。
活像跑了场马拉松,掐着腰大汗淋漓。
我懵懵的站在一旁,“他真的不会有事吗?”
“不会。”
孟钦走过来顺势牵住了我的小臂,拉着我朝巷子口走去,见我还一直回头,他侧脸看向我,“你是在担心他吗?”
“我是担心你们。”
我皱着眉,“不应该……”
“这是什么?”
孟钦眼一低,看到我还拎着的手拎袋,“你织的?”
我嗯了声,心慌乱乱的,“本来织好要送你的,不小心脱线了,我重新织一下再送你,孟钦,他真的不会……”
孟钦细细的看着我,“谢万萤,你对他笑过吗。”
我摇头,“没有,我都不认识他。”
孟钦唇角牵起和煦的弧度,“真是越大越让人操心,你先回去,这边我处理。”
音落,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司机说完我家地址,便示意我坐进去,“不用怕,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这个人也不会再来打扰你。”
我对着他的眼,心神不宁的坐进出租车。
隔着窗子看向站在外面的孟钦。
阳光耀在他的身上,他笑的温雅含蓄。
如同先前的很多次道别,他手还朝我挥了下,做着打电话的手势。
我点了下头,转回脸,就听司机师傅在那嘀咕,“哪个车主心那么大啊,还是豪车呢,扔路中间就不管了,还不锁,得,这被拖走了,嘿,给自己找事儿不……”
我随即朝着不远处的马路中间看去。
果然是堵了一串,要被拖走的车子正是孟钦的,那他……
我回过头,忙朝巷子口望去,正好看到孟钦平静无虞的扫了眼拖车的方向。
颀长的身形一转,他事不关己般回到了巷子里。
司机师傅还在啧啧不停,“真不知道那车主是遇到了多大的事儿,就这么撂挑子走了,回头都是麻烦,影响公共交通啊。”
我心虚的不行,后脊梁跟着就出了一层汗,“可能是他看到了妹妹受欺负,心里着急……”
“妹妹?”
司机师傅笑了声,调侃道,“要那么说我看得是老婆,心上人啊,妹妹的话怎么着也得把车子停路边啊,吃罚单也比拖走强啊,不是火上房的事儿,谁能这么不讲究啊。”
我没接茬儿,回到家还心惊胆战的,好在三个多小时后乾安回来了。
他和我说那个男生没事,被送到了孟钦所在的医院。
肋骨骨裂,对方家长同意不予追究,医药费都不用我们出。
我听着不可思议,“骨裂了不用赔偿医药费?”
“那要看过错方是谁!”
乾安大爷般打开我的冰箱,拿出一听可乐撕拉打开,喝了一口继续道,“他那个行为很恶劣的,你要是去告他,那他的事情更大,而且他这里……”
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乾安说道,“他有幻想症的,两年前就接受过治疗,那时候他就差点惹事,本以为治好了,没成想遇到你又发作了,他认为你是在故意试探他的心意,反正就是他自己在那幻想连篇,在医院他的爸妈还不停地朝我道歉呢,哎,你猜他爸是做什么的?”
见我摇头,乾安打了声嗝,“就是个生意人,公司规模还没咱们家大呢,他还敢吆五喝六的,现在怎么着?被我哐哐了六十七下,收获了医院数日游,一张诊断书,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