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的!”
妇人打开房门就去交代,家里人多,很快就有人跑出院子,“小姑娘,饼干扔出去了。”
我顺势朝着窗外看去,快速咬破中指擦了下眼皮,便能看到院外有很多影影绰绰的人。
他们争抢着扔出去的食物,大快朵颐的吃着。
差不多了,我抬手刚要擦掉眼皮上的血渍,转头就看老奶奶从身体里坐了起来。
那滋味儿我真是看了多少遍都有点打怵发麻。
面上我自然得淡定着,迅速看了一眼挂钟,“大姐,您婆婆的离世时间是下午四点零三。”
妇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顺着我的视线一看,就见平躺的老人缓慢吐出一口长气,嘴半张着,紧接着便悄无声息了。
“妈!”
妇人一声大喊,“老大啊!咱妈走啦!!”
门外的人一股脑涌进来,跪地就开始了嚎啕大哭。
乾安立马上前提醒大家不要离逝者太近,不要将眼泪落到老人身上。
我原地没动,清楚的看到老奶奶透明的魂体有些迷茫的四处望着,混沌而又懵懂。
虽说我并不是佛家弟子,还是念了两声佛号,这一步算是开示,“奶奶,您不要怕,您随着我的指引走,前面或许会很黑,但您现在是阴身了,什么都不用怕,您或许会看到很多手持莲花的人,您不要相信他们,不要跟随他们走,若是看到火光,看到雷电,电闪雷鸣里面有莲花,那就是真正来接引您的人……”
说话间,我又继续念起往生咒和地藏经,目送着老人家魂灵飘飘荡荡的到了门口。
回过头,她居然朝我笑了一下。
我颔首回应,擦干净眼皮,继续念着儿时背过得经文。
屋内哭声震天,那位叫小玲儿的妇人都要哭得背过气儿了。
难过归难过,她气人也是真气人。
没多会儿,老人家生前的佛友就赶来了。
几位大妈摆好了妇人准备的水果和纯净水,对着老人家的遗体就开始了助念。
一边念她们一边仍旧做着开示,指引着老人家要走到哪里,会遇到什么,去往何处。
妇人擦着泪又开始朝我道谢,直说一切都很正好,换完衣服老人就走了,最后也没喘的极其难受,我见他们家里人打起电话,要给老人送到殡仪馆做后续仪式,不由得上前又摸了摸老人的四肢,发现遗体还是硬的厉害。
想着,我走到那几位帮忙助念的大妈身前,小声聊了几句。
得到答复后,我又看向那位妇人,“大姐,最好让您婆婆在家里待一晚,劳驾这几位大妈助念,顺利的话,您婆婆的身体会稍微变软,面相也会变的安然,然后你们家属再将老人送往殡仪馆做后续的丧事。”
“身体还能变软?”
妇人不敢相信,“人走后不是……”
“小姑娘说的没错,福报大的人助念后身体会变得很柔软,虽说那种很难遇到,在家里助念一晚,也可以改善神态。”
一位大妈应道,更有一种说法是助念到一定时间,逝者的身体哪里会变热,从而可判断魂体是往生到了何处,我听着没再搭腔,佛家的丧礼我虽然知道步骤,并没有全程参与过,这方面的经验不是特别充足。
妇人和家人商量了一阵子,又和街道办的人员做了交涉,决定按照佛家的流程去走。
我帮她联系了公司那边的接洽团队,前期的任务算是完成。
洗干净双手,代表除晦,我便告辞离开。
“小姑娘,唐先生,特别感谢你们的帮忙。”
妇人递出来两份红包,我微微惊讶,“大姐,唐先生收一份红包就可以了,您这是……”
“小姑娘,这份是我们家属单独给你包的。”
妇人满眼感激的看我,“正常这种事小姑娘都很害怕的,连我家里人都有点避讳,不敢靠前儿,但你一没嫌脏,二还没有乱了阵脚,每一步都做的很好,我特别感谢你。”
“大姐,您客气了。”
我也没过多推辞,接过红包就想赶紧撤。
唯恐她再要来几悠感谢。
气场太敏感。
情意说来就来。
败出去的气体溜达一圈就回来了!
得赶紧出去花钱!
妇人送我到大门外,看到乾安动作很利索的打开后备箱将我的自行车塞进去,她不知想到了啥,“小姑娘,你才是阴阳先生吧。”
见我没答话,她小声道,“你往眼皮上擦血我看到了,那是不是就叫开阴阳眼?好像也是你用了什么法子,有光,让我婆婆的肚子消下去一些,小姑娘,其实你就是三爷的那位女徒弟吧。”
说到这里,她还很疑惑,“我家以前也找过阴阳先生看事情,那有三分能耐都恨不得吹嘘到八分,哪有你这样的,明明有本事,还要藏着掖着,这到底为什么啊。”
这大姐还真是个明眼人!
我索性也不瞒着了,“大姐,您猜对了,我的确是阴阳先生,不过我踏道的规矩多,不能扬名,您要是相信我,以后有事儿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话间,我又朝她身后的院子看了眼,“大姐,您那位小姑子是不是家里的农活儿很多?”
“小玲儿啊。”
妇人点头,“对,她住在京郊里面的农村,家里包地的,怎么了,是不是她脾气烦到你……”
“不是,我只是看出她有点不太平。”
妇人吓一跳,“她有什么灾啊!”
“别担心,她近期只是很容易受到红伤。”
我从书包里拿出折叠成三角形的符纸递给妇人,“大姐,劳烦您把这个符纸给她,让她随身揣着,能挡挡灾,若是她不信,也没关系,您就提醒她近期不要下地干活儿,不要碰铁器,农具一类的物件儿,谨防脚伤,熬过四十九天,这场劫难就能避过去了。”
“哦,谢谢。”
妇人接过符纸就要摸兜,“多少钱……”
“不用钱。”
我直接道,“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收,只当我结个善缘,您帮我把话传达给她就好。”
许是想到了小玲儿的性格,妇人难掩头疼的念叨,“我这小姑子可倔,说怎么着就得怎么着,我当嫂子的更没办法去管她……总之,我尽量劝她吧。”
我没多言,该提醒的都提醒了,其余的就看她自己听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