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当时的场景,霍宁按上绿色的锦囊。
突然,她觉得天旋地转,像是掉进一个激流漩涡。
等眼前的一切平静下来,她站在父亲的书房里面。
书房很大,会客区沙发上坐着两个人,正是贺崎和霍父。
霍宁的视角紧贴着贺崎,看对面的霍父,就好像霍父正在盯着她一样。
真诡异。
白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选择的人是贺崎,这是他的视角。”
贺崎将一份文件推给霍父:“我会跟村民们讲清楚,肇事者不是霍总,他是被人做了局。”
霍父看了文件,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你讲不清楚的,我们早就掉进别人的精心布置的陷阱中。
“就算你能说服村民,一旦霍家和曹山合作,日后也会被对家拿住这个把柄纠缠不休。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这绝不是亏本的买卖。曹山是唯一的口子,失去了曹山,就失去整个西北市场。”
霍父很少露出为难的表情,这次他犹豫的时间有点长。
“不。就算失去西北市场,霍家的损失可以接受。相反,如果霍承被人抓住这个把柄,对霍家才是致命的。”
贺崎的神色黯淡下来。
霍宁真想拿保温杯敲敲老爹的头。
老爹啊,别人能算计你第一次,就不会算计你第二次?
第一次算计霍承,第二次利用霍承妈盗取商业机密。
她算是看出来了,一切坏就坏在霍承这个唯一的金贵的太子身上。
贺崎又开口:“好。无论如何,我还是会跟村民解释清楚,周江不是霍承撞死的。无辜的人不该背负罪名。”
撞死人?!
霍宁脑子懵了一下,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这回事?
她伸长了脖子看桌子上的那份文件。
在记忆里,好像真有那么一段时间,霍承因为一桩诉讼,有点焦头烂额。
当时霍宁还嘲笑他:“怎么,霍家的大继承人也有被告上法庭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刀枪不入呢。”
霍父有点意外地看向贺崎,半晌点头:“谢谢。这次很遗憾,希望下次我们有机会合作。”
霍宁忍不住摇摇头。
她知道老爸最看重的就是霍家的名声,尤其是他的继承人,必须是完美无缺的。
很显然贺崎也看出来了,他并没有再坚持。
贺崎走出书房,一开门,一只杯子擦过贺崎的脸,投掷在书房大门上。
霍宁吓了一跳,差点忘了还有这事。
站在这个角度,看台阶上那个愤怒的自己,真的很奇怪。
也很尴尬。
那个时候的她刚洗过澡,穿着睡衣,光着脚,披头散发,素面朝天。
从第三者视角,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程方南总说她大小姐脾气,说她任性。
她这个形象真的很符合“被宠坏了的大小姐”刻板印象。
霍宁不得不反思,难道她在别人眼里真是这个样子?
后心突然被揪住,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霍宁睁开眼睛,好像从梦中醒来。
她翻身下床,跑向贺崎的东屋,一把推开房门:“外面公路上有监控吗?”
不巧,贺崎在换衣服。
他背对着门口,裸着上半身,弯腰找替换的短袖。
一阵寂静。
贺崎叉腰,脸又黑又红:“谁允许你进来的?”
他身上倒是蛮白。
而且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呃……我……要不你先穿上衣服?”
霍宁没料到进来竟然是这种情况。
贺崎声音里透着咬牙切齿:“你最好是有事。”
好一会霍宁才从东屋出来。
贺崎举着手电筒,从院子里堆放的一堆杂物中找出个看不出原本面貌的铁疙瘩。
从正门经过,霍宁把窗户拉开一条缝,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一把报废的老式锁。
贺崎气势汹汹地瞪她一眼:“你闯房间不敲门,不道歉?”
看似理直气壮,实则恼羞成怒。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贺崎脑子里脱颖而出的想法是——我今天还没洗澡。
霍宁噎了一下。
她又想到自己差点一杯子砸到他的场面,还有那个站在台阶上以尴尬至极的形象出现的自己。
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出现,都是这种形象?
这根本不符合她高冷大美女的形象!
“对不起!”
贺崎满意离。
自由自在潇洒不羁的贺崎,有一天终于戴上世俗的沉重枷锁。
周涛总抱怨,这段时间贺崎变得怪怪的。
手机不让碰,脏话不乱讲,衣服头发好像也讲究很多。
白天在庙里,贺崎人模人样的和霍承讨论合同。
霍承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气质,让人认为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有道理,不可反驳。
而贺崎这家伙,和这位霍少爷坐在一起,竟然一点也不输。
周涛说不上来他那里变了,但又觉得人不太一样。
“我怎么觉得,你变得……有素质了……”
贺崎转头面对周涛,终于暴露本性:“我本来就是高素质人才!”